汐三個的運氣，比上次劉衡兩來的時候好多了。

他們居然找到了一家還干凈的客棧，這客棧距離學宮不算遠。吸取上次的教訓，三人一問八百文一天，直接要了兩間客房，汐一間，劉衡與裴秀才一間。

窮家富路，汐這次帶了五十兩銀子，足夠住客棧的了。

安頓之后，天已經晚了，三人都還腸轆轆沒有吃飯。

汐跟掌柜的商量借個灶臺，晚上簡單做了三碗面吃了。

考慮到劉衡要考試，營養和衛生都得兼顧，汐一早起來買了菜、米、面等東西。

在小火爐上熬上綠豆小米粥。另一邊，沒有西葫蘆，汐買了南瓜，加鹽殺出水來，打個蛋進去，再加點鹽拌面糊，燒火熱鍋，抹上一層油，將面糊攤到鍋里，撒點蔥花，很快，就做好了三張簡易版糊塌子。

用托盤端了小米粥、糊塌子拿回客房。

裴秀一看這熬得亮的小米粥，再看看卷卷餅樣的糊塌子，先拿起糊塌子咬了一口，不住吸氣，“這個好吃，這什麼？好像在同安府不曾吃過。”端起小米粥喝了一口，“這粥也熬得好。”

其實各地攤餅手法都差不多，就是配料不同。汐這糊塌子做法，前世是北方才有的，同安府這邊跟前世的南方差不多。這里大家賣的以燒餅、餅為主，前世到見的煎餅倒是不多見。

“裴先生，這是糊塌子，用南瓜做的。”汐自己吃了一口，嗯，用南瓜代替西葫蘆，做出來的口也不錯。

離考試還有幾天。吃完早飯，裴秀囑咐劉衡好好溫書，自己出門去看看。汐看沒自己什麼事，也去府城轉悠一圈。

這一圈看下來，覺得同安府到底是府城，比明水縣價高。就比如買的蛋，在明水縣貴的時候兩文錢一個，青龍鎮山村這種地方，一文錢一個都能買到。而在同安府，平時就是兩文錢，貴的時候甚至賣到三文錢。

其他菜就不說了，普遍都比縣城貴。

布料品種就更多了，不過，大的布莊里沒有棉布。不知道是府城人富裕不買棉布，還是逛的幾家都是大布莊，人家不屑賣。

花錢太不安心了，拿著王氏繡的幾個荷包到一家繡樓問價錢。

“你這荷包，布料太差了。”那繡樓的掌柜嫌棄地拿起一個丟下一個，看了一圈，挑了十來個絹布的出來，“這幾個還算能看看，我給你五文錢一個收了。”

說著就從錢罐里抓了幾個銅錢丟柜臺上，開始數錢。

汐看這掌柜斜眼視人的樣子，知道是欺負自己年紀小，不懂行。

剛才在邊上聽過，繡樓里擺出來的幾個絹布荷包，開價都要十五文到二十文一個。

王氏這幾個絹布荷包，料子比柜臺陳設的幾個還要好點，說也該給到八文錢啊。

“掌柜的，五文太便宜了，能不能加點啊？”

“就五文一個，賣不賣啊。”那掌柜眼睛一挑，看汐一穿著，“就你家這種破爛，我收你五文都是看得起你。”

“這個價，我不賣了。”汐皺眉，收起幾個荷包，轉走出店門。

同安府就兩家繡樓，掌柜的見多了鄉下人來寄賣繡品。

家繡樓位置好，規模也大，收繡品的價錢雖然不高，但是有多量就能收多。

所以，那些鄉下婦人為了長期賣繡品，都會送到這兒。

汐拿出荷包，一看就知道這孩子手里的荷包量不，下價錢收幾個也算可憐。

沒想到汐沒再哀求，轉就走，這讓覺得面有損。

“哪來的小兔崽子，還有脾氣啊？不賣給我，你看看有誰收你這破荷包？以為府城什麼破爛都能賣嗎？”氣憤之下，那掌柜跟在后面，站在店門口大，“看你可憐，我才收你幾個……”

這家繡樓位于府城的大街上，人來人往，這掌柜一喝罵，路人紛紛停了下來。

有個過路的聽不下去，仗義執言道，“人家孩子賣幾個荷包，你何必惡意貶損？”

“就是，你不買也就是了，何必惡語傷人。”

掌柜的看這些人竟然幫汐說話，覺臉面更掛不住，“就那種破爛，想賣錢？我看白送都沒人要，什麼人做出來的破爛玩意兒……”

“你住口！”汐本想忍氣了，聽這掌柜的不依不饒還在。罵自己也就忍了，反正買賣嘛，點委屈是難免。但是一再貶低王氏的手藝，卻讓自己覺得無法忍了。

“我來你家店問價，你要不要都無妨，出口傷人是什麼意思？做生意講究和氣生財，難怪你家店位置好，卻門庭冷落。”

這話真是人心窩了，這家繡樓的生意不好，掌柜的脾氣才會更不好。

聽到汐這話，氣得跳腳，“你……你竟敢咒我生意不好？你看看你拿的那些，破爛玩意兒，要是賣得掉，你還能留手里？”一指自家店里用料上乘的荷包，“看到沒？這些才是貴人們喜歡的。”

汐看了那些綢錦緞做的荷包，忍不住嗆聲道，“蘿卜青菜，各有所。我家的荷包，你賣不掉是你沒本事。”

“喲呵，癩蛤蟆打呵欠，口氣不小啊。有本事你就今天把那點荷包都賣完了。我看著你賣！”掌柜的一指汐背著的包裹，幾十個荷包，一天自然是賣不完的。

家這種大繡樓，一天也只能賣掉幾個荷包。府城的大戶人家眷，都是自己家做的。

汐看看周圍，同安府的主街兩邊以酒樓、銀樓這些為主。

院試在即，大街上人來人往，酒樓里讀書人進出很多。

挑眉看著那掌柜，“我要是能賣掉，你怎麼說？”

“我……我就承認你家繡工好。”

“我家繡工本來就好，何必要你承認？要是繡工不好，你肯收？”汐不屑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