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衡和汐正在拉扯,沒注意家中的院門忽然被推開,住在村頭的一個婦人推門進來。
這婦人一看到劉衡和汐在那拉扯,尖了一聲,“哎呦,你們這是在干什麼?”
“三叔婆,你怎麼來了?”劉衡轉頭看到還是族里的長輩,更是臊。
他顧不得胳膊上還掛著人,先自己松手站直了,假裝無事人一樣說道:“我娘剛才出門去了,您有沒有見啊?”
“哦,沒事沒事,二郎啊,聽說你娘花一兩銀子給你買了人,就是這個丫頭吧?”三叔婆笑瞇瞇地打量汐,“這看著才八九歲吧?”
“三叔婆好。”汐聊發年狂,難得戲弄一回人,居然被人看見了,差點老臉一紅。
前世可正經連個都沒談過,劉衡這年紀,在眼里跟小朋友一樣,想到自己剛才竟然被他嚇住,老臉掛不住,就想捉弄捉弄他,這被人看見萬一傳出閑話,就不妙了。
古代的男授不親,聽過不,這要是傳得滿天飛,自己會不會被沉塘啊?
正正臉,扶住劉衡的胳膊,“二郎哥,嬸娘說你子剛好,不能在外面吹風。求求你,你就聽我的,快回房躺著去吧。”
“我已經好了,有人在呢,還不退開去倒水!”劉衡也見機得快,板著臉訓了一句,又轉向三叔婆笑道,“三叔婆,快請坐。”
三叔婆狐疑地打量兩人,嬸娘?聽這稱呼,不像是給劉二郎買小媳婦啊。
剛才兩人拉扯,就是一個要扶回房一個不肯?
汐低頭到灶房,倒了碗熱水出來,“三叔婆,您坐會兒。”
劉家千年沒個人走,怎麼偏偏這時候有人上門。
三叔婆不客氣地走到劉衡對面,一屁坐下,仔細打量了劉衡幾眼,“二郎啊,你這病是好了吧?”
“本就是些許風寒引起的,現在沒事了,勞叔婆掛念。”劉衡說著起作了一揖。
“哎呦行什麼禮,客氣啥,客氣啥,你好了就好。”三叔婆不自在地連連擺手,又手去拉。
“叔婆,聽我娘說,之前急著請大夫,還問您借了三百文呢。”
“是啊是啊,那時候看你娘那個急,我家剛好賣了點蛋手里有錢。現在你也好了……”
“叔婆,我娘跟我說過,多謝您借錢救急呢。四月了,正是春耕時候,我們一定盡快將錢還給您。”
“唉,我不是來催還錢的……”三叔婆連連擺手,說了句大實話,“你子好了就好,我就放心了。”
借錢給王氏,心里是不太愿意的,一個寡婦帶個小子,兒子要沒了,這錢就打水漂了。可王氏把村里人都借過了,求到自己家來,家老頭子可說了,劉衡的學問,鎮上私塾的老秀才當眾夸了好幾回,能幫一把還是幫一把。
后來聽人說劉二郎病得越來越重,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幾次走到劉家門前,到底沒上門要債。今日聽人說王氏提著扁籃急匆匆出門,又聽說王氏竟然花一兩銀子買了個沖喜媳婦,實在忍不住了。
剛才直接推門,就是想著王氏不在沒人應門,沒想到一推開就看到劉衡站在院里,人都能下地走了,終于安心下來。
只要人還在,就不怕賴賬啊。
劉衡也很知機,不等開口,就先表了態。三叔婆覺得放心不,又寒暄了幾句,看劉衡臉還有點蒼白,笑瞇瞇地告辭了。
汐再三道謝,客氣地送出門,看人走遠了,才把院門關上,有些憂心,“家里欠的錢多嗎?”
“聽娘說,零零總總借了快十兩銀子了。”這些銀子里,有些是之前為了準備他去府試準備的路費,他這一病,全填進去了。.七
十兩銀子,一兩銀子是一千文,十兩就是一萬文!聽王氏念叨過,一個蛋賣兩文,一萬就是五千個蛋……汐腦袋里換算了一下,看向劉家院角那兩只蘆花……還債力山大啊!
也難怪,現代社會都一病回到解放前,這古代,請人看病也是件奢侈的事。
“你放心,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讓我娘賣你的!”劉衡斬釘截鐵地保證!
汐懷疑他是故意的,聽了他的保證,自己更不放心了。白不就被黃世仁拖去抵債的?
“我們得賺錢!”斬釘截鐵地對劉衡說。
“等我回到鎮上,我可以替書鋪抄書。”劉衡提供了自己當初的生財之道。
“我……我不能抄……”汐本想說也行,一想到古代用的是筆,馬上癟了。可憐大學畢業,到古代只能保證不做睜眼瞎而已,寫字肯定是慘不忍睹。看過劉衡的字,放到現代就是妥妥的書法家。
“我明日就到外面走走,看我好了,至能保證臘月前,只要無急事,應該沒人來催債。”劉衡對這點還是很有信心的。
汐對于讀書人的價,終于有了一個直觀的認識。家里供個有出息的讀書人,連討債的都可以晚上門。
“我到溪邊看看能不能撈點魚蝦燒湯,魚湯最補子了。”既然要留在劉家,就得休戚與共,眼前沒法到外面賺錢,好歹可以先想法子改善一下伙食,吃得好心才會好嘛。
而且,從本來說,也不是吃白飯的人,王氏對自己好,也希能對劉家有點用。
汐拎起院門后的畚箕,順手又拿了一個小籃子,找到一麻繩,三樣東西手里一拎就出門去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劉家離明溪這麼近,好歹能弄點河鮮吃吃吧。
劉衡看干勁十足地出門去,松了一口氣,果然不是大戶人家出,這麼練,以前在家應該也是做過家務的。
要不是為了不讓他娘的心意全打水漂,他也不會鉚足勁嚇唬、脅迫汐,畢竟,也是他娘花一兩銀子買的呢。
他重新關上院門,回到屋里,拿出桌上的書翻看起來。
今年錯過了府試,明年就得府試院試一起參加,若能通過,得了秀才功名,也算踏科舉起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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