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耶律文清的心中大定。
他覺得,以十名漠國才子去對付段文俊一個人,這幾乎是勝券在握的事。
尤其是在這種況下,順帝本就沒有拒絕的借口。
這樣的賭局,才會更加有意思。
順帝心中此刻開始糾結。
雖然他不怎麼待見柴筱筱,可是他畢竟是自己的兒,大順的公主。
若是以和親的方式嫁給耶律文清,順帝或許不會遲疑。
若是真的以這種方式嫁給了耶律文清,他的心中也是有些不舍的。
或許,他覺得,也不值得。
看到順帝猶豫不決,耶律文清顯得更加高興了。
就在他想要催促順帝的時候,柴筱筱突然開口了。
站起朝順帝行了一個禮,方才緩緩道“父皇不必為孩兒擔心,若是以孩兒能夠換回漠南十三城,還要覺得是十分值得的。”
聽到柴筱筱的話,順帝的心中頓時有些疚。
尤其是,此刻居然將柴筱筱的婚姻,放在一個自己不悉的人手中,他是十分擔心的。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柴筱筱轉頭看向了段文俊“你有幾把握,打敗這群討厭的漠國人?”
段文俊聞言一愣“你是說比寫詩嗎?”
柴筱筱點了點頭“你剛剛也聽到了,人家就是想跟你比詩作賦。”
“哦!”段文俊點了點頭“那不就得了,我剛剛就跟你說過了,寫詩這種事,對我來說,就跟吃飯一樣容易。”
說到這里,他的聲音微微頓了頓,然后又接著道“想要贏他們,簡直比死一只螞蟻還容易。我覺得,這個賭注咱們可以接。”
柴筱筱正想說話,段文俊的聲音接著響起“不過我希你知道,我這不是拿你當做品一般來做賭注,而是知道穩贏不賠,所以這生意不賺白不賺。”
若是別的,段文俊或許不會有把握。
可是若是論寫詩,這事可難不倒他。
前世的時候,他就沒背誦唐詩宋詞。
那些詩詞,可都不是這個世界上存在的。
經過了數千年華夏文化的沉淀,那些的詩詞,絕對不是眼前這些人可以比得上的。
自己隨便寫出一兩首來,打敗這些人是毫無疑問。
聽到段文俊的話,耶律文青的臉頓時變得鐵青。
而柴筱筱的臉上,終于出了燦爛的笑容。
看著段文俊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本公主這條命運可就到你手里了。”
小公主柴筱筱同意了耶律文清的賭注。
尤其是,的態度十分堅決。
不知道是故意在跟順帝賭氣,還是絕對地相信段文俊的實力。
總之,這一場,段文俊和以耶律文清為首的漠國十名才子之間的較量,就這麼拉開了序幕。
只是,當眾人都在驚駭,耶律文清帶著漠國眾多才子拳掌的時候,段文俊突然開口朝順帝道“啟稟萬歲爺,草民有個請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應?”
順帝皺了皺眉頭,盯著他沉聲道“你想做什麼?”
在順帝的心中,其實他還是不愿意答應你這場賭局的。
或者說,在他的心中,其實還是不愿意相信趙文俊的。
只是柴筱筱的態度堅決,他知道自己這個兒脾氣,不好反駁。
而且,段文俊的這一句萬歲爺,聽著他心中十分舒服。
段文俊看了看順帝,出了尷尬的表“今天上午實在太忙了,還是早上喝了幾口粥的。肚子有些了,能不能咱邊吃邊寫詩?”
段文俊的話,幾乎讓場中所有人都驚得目瞪口呆。
大順的小公主,可是將自己一生的幸福都在了他的上,可是這個時候,他居然還想著吃……
順帝的臉頓時變得鐵青起來。
對面的漠國才子們與亦是哄堂大笑。
甚至有人覺得,要跟這樣一個吃貨去比賽詩作賦,簡直是對他們的侮辱。
順帝沒有說話,柴筱筱卻跑回了自己原本的座位,將自己桌上尚未筷子的那個大豬蹄子,給搬到了段文俊的跟前。
段文俊也毫沒有客氣,拿著豬蹄子啃了一口,弄得滿油膩。
他還舉起手,朝耶律文清擺了擺手中的大豬蹄子“我說,這一次你想寫什麼詩作什麼詞呀?”
段文俊說的十分隨意,仿佛他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一般。
此刻的耶律文清,心中也開始泛起了嘀咕。
若是說這段文俊是個不學無之輩,他怎麼敢拿堂堂一個小公主來作為賭注。
而且他看得出來,大順的這位小公主,似乎還對段文俊十分信賴。
這不讓他怒火中燒起來。
既然這小子耍風頭,那自己要狠狠踩他一把。
這樣子才可以樹立自己在大順的威信。
到時候回去的時候,才能夠在父王的面前加分。
不過他并沒有回答段文俊的話,而是轉頭看向了順帝“尊敬的大順皇帝陛下,今天正好是中秋佳節,我不如我們就以中秋為題來寫,如何?”
順帝的目,朝旁邊的皇后看了過去“皇后怎麼覺得?”
慕容皇后點了點頭“五王子的這個提議很不錯。只是自古寫中秋的詩詞已經很多,恐怕很難寫出新意。”
“莫不如,我們定三局,以三局論輸贏。”坐在上面一直沒有說話的太后娘娘,突然開口說話了。
太后這一說話,下面自然不會有人敢反駁。
比賽的規則就這麼定了下來。
三局兩勝。
漠國和大順各出一題先。
若是打平局,再選第三的題目。
太后娘娘此言一出,順帝瞬間明白了過來。
段文俊送進宮的那些香水,順帝是都看過的。
就跟長公主當初一樣,他驚艷的并不是香水本,而是更加驚艷瓶子上的那些詩詞。
若是第一回合段文俊輸了,到時候他們便以花為題,不管段文俊背背誦其中的哪一首,漠國人恐怕都不是對手。
打了平手,后面再研究該怎麼辦。
漠國已經選了中秋為題,便是第一場比賽。
漠國才子們,開始眉頭鎖,醞釀了起來。
耶律文清似乎早有準備,只是等待了數息之后,他便在案臺上的紙上寫了起來。
他的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意。
只是他剛剛寫下了兩句,眉頭卻鎖了起來。
挪的筆尖,跟著停止了作。
此刻,段文俊俊的手中仍舊拿著他的那只大豬蹄子,并沒有放下的意思。
他尷尬的看了看旁邊的柴筱筱“你看,我這手上都是油,能不能勞煩你幫我代筆?”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都朝他看得過來。
所有人都在驚訝,難道這麼快,段文俊的心中便有了詩詞?
段文俊的那些傳言,在京東里面傳得很兇。
可是很多人都不信。
他在江的那幾首詩詞,被藝們傳唱之后,如今都幾乎是家喻戶曉的。
而且聽說,它顯示不過數息便。
幾乎所有人都覺得,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不過是有人故意在吹噓罷了。
可是此時,所有人都又開始期待起來。
若是傳聞是真的,段文俊還真有機會,贏下這些漠國人。
很多人都在期待,他剛剛的那些話并不是在吹牛,而是他有真才實學,對他來說,寫詩真的跟吃飯一樣簡單。
一旁的柴筱筱也是愣了愣,不過旋即反應的過來,一臉驚訝道“你有了?”
“有啥?男人又不能懷孕!”段文俊愣了愣,白了一眼道。
不過他馬上就意識到自己失態了。
于是笑嘻嘻的道“小公主,快寫吧!不然咱就真要輸了!”
直到此刻,柴筱筱才知道他不是在說笑。
提起毫筆潤了潤筆尖,就在轉頭看向段文俊的時候,段文俊已經開口了。
“秉承中秋,宴遇狂犬,為小公主獻上一首《水調歌頭》,以平犬吠。”
此言一出,耶律文清頓時大怒。
可是段文俊并沒有理會他,就在他快要發怒的時候,便又開口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四座,皆靜。
剛剛很多人,雖然都在期盼著段文俊能夠寫出好的詩文。
可是他們心中還是有些懷疑的。
畢竟,這不過是一個來自江那鳥不生蛋的地方的一個小商賈罷了。
甚至在幾個月前,誰也不認識他。
可是此時,他已經用他的實力,證實了他自己。
段文俊的聲音,在整個大廳回。
整個萬閣的大廳,除了他的聲音,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響。
“我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柴筱筱的手,開始有些抖。
的心中剛剛還有些忐忑,此刻卻是不可言喻的激。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柴筱筱抬起了頭,正好迎向段文俊看的眼神。
只見段文俊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朝微微點了點頭。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段文俊已經誦完了。
萬閣,萬籟俱寂。
所有人都沉浸在剛剛的詩詞中。
所有人都沉浸在濃濃的震驚中。
所有人都沉浸在深深的回味中。
這樣的詩詞,定然要送進文峰臺。
位列甲等。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
就連對面的漠國才子們,亦是滿臉驚駭的盯著他,不知道在想什麼。
然而,段文俊并不以為意,他看向了柴筱筱“這一首行嗎?”
“行!簡直太行了!”柴筱筱高興地驚了起來,毫不顧及他一個小孩的矜持了。
“這一首,不行!”就在此刻,耶律文清的號聲響了起來。
他的臉,變得通紅。
自古以來,文人墨客們書寫中秋的詩詞不計其數,也就使得這個題目太過通俗。
許多人寫出來的東西,都是陳詞濫調。
可是段文俊這一首,卻是完全不同的風格。
他也知道,段文俊的這首詩詞,乃是絕唱。
自己絕對沒有可能比得過他了。
不是此時,自己絕對不能承認。
不然的話,這賭局可就輸了。
要是因此丟了漠南十三城,回去之后,父王恐怕要拉他的皮。
若是耍賴,又丟了漠國的威風。
到時候傳揚出去,必然會讓漠國的信譽掃地。
所以他必須不承認段文俊的這首詩。
或者說,這不是一首詩。
這是一首詞。
所以他的理由也是說得過去的。
只是他的話音剛落,段文俊便看著他愣了愣“不知道,以五王子的定義,什麼樣子的才算詩呢?”
他剛剛搬出蘇軾的這一首《水調歌頭》,本就想一首定勝負,讓耶律文青知難而退。
可是他沒有想到,耶律文清居然能夠找出這樣跛腳的理由予以否認。
耶律文清心中有愧,卻仍舊在堅持“既然是寫詩,自然得是絕句才行!”
只是他的話音剛落,段文俊的聲音已經跟著響了起來。
“筱筱公主,麻煩你了!”
他沒有毫的停頓,又接著誦了起來。
“滿月飛明鏡,歸心折大刀。轉蓬行地遠,攀桂仰天高。”
“水路凝霜雪,林棲見羽。此時瞻白兔,直數秋毫。”
看著柴筱筱寫完,他拿著手中的大豬蹄子狠狠咬了一口,盯著耶律文清道“不知道五王子覺得這首又如何呢?”
在場所有人都驚住了。
詩圣杜甫的詩,那可是無法超越的存在。
他的這一首《八月十五夜月》,是十分經典之作。
此刻來,又怎麼能夠不讓在場的人震驚?
看著耶律文清震驚的模樣,段文俊的臉上出了燦爛的笑容。
“我剛剛就說了,寫詩這東西,對我來說,跟吃飯一樣簡單。如果五王子覺得這一首不夠的話,那我多幾首又如何?”
多幾首又如何……
在場的人,覺得他似乎有些狂妄。
可是,更多的是,在期待著他能夠寫出更多驚艷的詩句來。
段文俊緩緩走到了長公主的跟前,拿起桌上的酒壺咕咚咕咚喝了兩口,又咬了一口大豬蹄子。
“初聞征雁已無蟬,百尺樓高水接天。青素娥俱耐冷,月中霜里斗嬋娟。”
這是李商的一首《霜月》。
不過他并沒有停歇。
咕咚咕咚灌了幾口酒,要從大豬蹄子上撕下一大塊,接著繼續了。
“床前明月,疑是地上霜。舉頭明月,低頭思故鄉。”
“去年八月十五夜,曲江池畔杏園邊。今年八月十五夜,湓埔沙頭水館前。西北鄉何是,東南見月幾回圓。昨夜一吹無人會,今夜清似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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