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段文俊不好開口,但是柴靜云自己提出來要立字據,這倒是好事。
畢竟,有個字據,便有了憑證,那個樣子心里才會最踏實。
兩萬石糧食,那可是兩百萬斤。
按照市價,十二文一斤,便是兩萬多兩銀子。
而柴靜云說,只要段文俊愿意賒給他,他可以比市價再高兩半。
也就意味著這是一筆三萬兩的生意。
一筆大生意。
若是段文俊給了柴靜云這兩萬石的糧食,段家堡的糧食,也就去了近一半。
若是不能夠及時補充,到時候酒坊的產量都會到影響。
只是,這錢來得容易呀,自己賣給了柴靜云,再去從外面買回來。
轉個手,就賺兩半,那可是百分之二十五的利潤,跟撿回來的沒啥區別了。
本著有錢不賺那是王八蛋的想法,段文俊覺得,此事得答應下來。
當然,即使不看在錢的份上,就沖著柴靜云今天過來找他,還等他到這麼晚,他也應該答應他。
“柴公子,我聽說月亮島上有很多老弱婦孺,不知道到時候將會如何置呢?”想了想,段文俊還是又開口了。
柴靜云長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臉上出了一難“按照大順律法,這些人只有死路一條,畢竟他們都是盜匪。可是姑姑仁慈,說他們也是窮苦百姓出,想要救下他們的命。”
“姑姑?”段文俊聞言一愣。
他沒有想到,貴為公主的姑姑,居然也會為這些盜匪求。
“不錯,你也是見過姑姑的。總是如此多愁善,既然被遇上了,肯定就不會放任不管。”柴靜云點了點頭“不然的話,這籌糧的差事,怎麼會落到我們睿王府的頭上來?”
柴靜云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然后接著說起前因后果來。
朝廷盯著月亮島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月亮島的匪患屢剿不滅,這些年朝廷可是花費了不銀錢的。
皇上十分震怒,于是便讓柴靜云的父親睿王爺調查此事。
睿王爺是一個閑王,之前本就不管朝堂上的事。
可是這月亮島畢竟是在凌霄郡,睿王府府邸的附近,皇上讓他查,他也不好推。
可是沒有想到,這一查不要,一查卻發現了大問題。
從景州知州,到凌霄郡守,再到附近幾個縣的知縣,甚至景州地方守軍的一些將領,居然都跟月亮島有所牽連。
有人一直在背后幫助月亮島疏通關系,賄賂這些人。
更可恨的是,這些人一邊收著月亮島的賄賂,一邊居然還跟朝廷獅子大開口,一次又一次地索取剿匪餉銀。
不僅僅是月亮島,復水河里面其他幾個島嶼上的盜匪,況也是差不多。
睿王爺頓時大怒,本將此事直接上報給皇上的時候,可是其中一個十分關鍵的證人,卻趁著護衛不注意,畏罪自殺了。
亦是這個時候,凌霄郡守突然提出告老還鄉,這便讓他們更加陷被。
睿王爺知道,月亮島背后的這勢力,肯定在凌霄郡,甚至整個景州都經營已久,若是不能一次拿下,那麼后面想讓他們伏法,恐怕就很難了。
尤其是,睿王府的基,可都在凌霄城。
若是不能將這些人一網打盡,誰也保不準他們會做出什麼事來。
尤其是,若是他們知道此事是由睿王府查辦的,可就更加不好了。
睿王府有幾百護衛,可是不怕賊,就怕賊惦記。
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萬一那網之魚,找睿王府報復,可就不妙了。
所以,睿王爺決定只好將事稍微緩一緩。
當時,正好到了段文俊被綁票,段大雄托人找到了睿王府。
睿王爺便以此為借口,暗中給了軍中幾位軍一些力。
他們今年剿匪開始之后,便開始對月亮島進行了圍困。
睿王爺表現得十分高興,還特意犒賞了那幾個軍。
目的很簡單,那就是想要穩住這些人。
讓他們知道,睿王府只是在擔心府上的安危,并沒有關注此事。
堂堂睿王府,不過數百護衛,可是月亮島卻有數千匪徒。
月亮島的匪徒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潛江城,擄走了當地富商的兒子,那麼就不能不提防,他們膽子越來越大,打睿王府的主意。
當然,睿王府的這理由沒病,而且功將那些人全部唬住了。
后來,公主從上梁來了凌霄城,跟睿王爺在書房足足聊了兩個多小時。
他們聊的什麼,柴靜云并不知道。
只是,出來之后,睿王爺便吩咐他要準備兩萬石糧食。
說到這里的時候,柴靜云的臉上出一苦笑。
偌大的睿王府,看著十分鮮,可是實際上已經十分落魄,基本上沒有了什麼收,一直在守吃空山。
他們,只能靠著上梁分下來的銀子度日子。
皇上,對他們不薄,每年撥下來的銀子,雖然讓睿王府的日子算不上奢華,可是也夠府上開銷了。
只是,若是一下子要拿出這麼多銀子來買糧食,實在是不容易。
只能等明年上梁的銀子下來,才能還上了。
而且,公主還答應,會補償一些他們。
為了不讓人知道這件事,柴靜云是派親信去收糧食的,自己沒敢出來。
可是,那些糧商個個都是人,僅憑幾個親信,又怎麼可能會容易賒賬?
本來月亮島的況還不是那麼急,他可以再慢慢想辦法籌糧。
可是,月亮島上的四當家,居然突然投靠了江知縣張肅刑,更是搗毀了他們在岸上的許多聯絡點。
這就讓形勢急劇變化了。
他爹睿王爺說,恐怕離攻打月亮島的時間不久了。
柴靜云便知道,自己的糧食,也必須馬上準備好了。
可是,他卻苦無門路,最后便想到了段文俊。
聽到這里,段文俊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看來,是公主起了惻之心,想要救下月亮島上的這些人,所以才拜托睿王府去準備糧食。
可是,先不說公主能不能求得皇上開恩,保下這些人的命。
即使保下來了,這幾千人也不可能一直領著睿王府的救濟糧吧。
兩萬石糧食,也堅持不了多久。
想到這里,他看了看柴靜云道“那這些人,最后又該怎麼安排?即使我借給你糧食,也終究有耗的時候吧?”
柴靜云的臉,一下子變得異常凝重起來。
他舉著茶杯的手,放在邊停了下來“其實,我也不知道。姑姑只是想救下這些人而已。可即便饒了他們死罪,轉為發配邊疆,恐怕在去邊疆的路上也都是九死一生,不會有幾個人能夠活著達到發配地,這也就違背了姑姑之前救他們的初衷。”
說到這里,他長長嘆了口氣“說句殘忍點的話,與其他們死在發配的路上,我倒覺得,不如一刀砍了他們來得干脆,至,他們不用太多的苦難。”
段文俊盯著茶杯,用手將它不停地在桌上轉著圈圈“那你們有沒有想過,將這些人分散到各地,去種地也好,去為仆也好,至能夠留下命?”
“不是沒想過,只是這些人可都是盜賊,什麼地方的人敢接收他們?而且,誰又能保證,他們不會再反呢?”柴靜云苦笑了一聲“父王跟附近幾個縣的知縣都談過了,可是誰也不愿意接這個燙手的山芋呀!”
“柴公子,我倒是有個想法,或許既可以幫你解決了這些人的去向,又可以解決了你們睿王府的銀錢問題。”段文俊的眼珠子一轉,頓時計上心頭。
“段兄,你有何妙計?”柴靜云聞言大喜。
段文俊看了看他,臉上帶著一淡淡的微笑“柴公子,我想,要不然我們做一筆大生意,很大很大的那種,如何?”
“什麼大生意?”柴靜云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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