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桃退下后,余枝一想起外室兩個字,在床上就躺不住了。
是大前天醒的,櫻桃和江媽媽看看得,連床都不讓下,也就剛剛到外頭坐了一會,還很快就被櫻桃給扶進屋了,說起來連自個住的屋子都沒仔細看過。
剛才在外頭大略看了看,這座小院不大,卻很規整,除了正房,東邊是三間廂房,西邊則有一棵棗樹。
樹下一大片地被翻了起來,櫻桃說地是江媽媽翻的,準備撒點菜種子。青菜太貴了,自己種一點,能省下不買菜錢。
余枝聽到這話的時候,對自己更同了。穿外室也就罷了,還是個住在農家小院的外室,邊服侍的人貌似也不大靠譜。
就好比在公司里,是個小組長,分到組的員工不僅專業就業,還沒經過正規的崗前培訓,這樣的團隊怎麼帶?
怎麼看都境堪憂啊!
屋簡陋的,用一覽無余這個詞就能概括了。
翻了翻箱子,就幾裳,布料一般,還多是半舊的,新的就兩,花有些老氣,本不像是給年輕姑娘穿的。
余枝翻了翻記憶,果然,這是舊主縣令夫人賞的。
箱子底下還有個匣子,上著鎖。余枝想了一下,取下脖子上掛著的鑰匙,果然一下子就打開了。
匣子里放著些散碎銀子,還有銅錢,數了數,一共二十三兩五百四十七文,折合人民幣也就幾千塊錢。
這麼!余枝皺眉,不死心地在屋里翻找起來。
整個屋子翻了個遍,也沒多找出一文錢來,看來這二十多兩銀子就是原主的全部家底了。
寒酸!真寒酸!
余枝把錢匣子鎖好又扔回箱子里,打開梳妝匣子,兩支銀釵,一朵紅絨花。
呵,更寒酸!
余枝面無表,啪的一下把梳妝匣子合上。
在修真界時,首飾全都是玉的寶石的稀有材料的,金的銀的都嫌俗氣。就算是現代時,剛滿月,那也是穿金戴銀,是金手鐲銀手鐲就好幾副。
最窮的時候也沒這樣落魄過。
余枝躺回床上,生無可。
金主把人扔在這就再沒出現,可見對這姑娘并不上心,若是上心,能隨便找個小院子就安置了嗎?
領導不重視,下屬沒能力,連活經費都不撥,這讓怎麼搞?
余枝覺得這回怕是得徹底地躺平了,不用多久就能變一條干魚了。
正喪著,就聽到外頭櫻桃的聲音,“江媽媽,您回來啦!見到三爺了嗎?”
余枝一骨碌爬起來往外走,走到門邊腳步慢了下來,模仿原主的樣子,微著肩,地扶著門框,眼含期待,“可見到三爺了?”
一張芙蓉面,因生病面蒼白,更顯得我見猶憐。一雙含的水眸,眼角微紅,煞是楚楚人。
這般貌,別說是男人了,就是江媽媽這個人見了,都心疼得不得了。心中直呼:生得這樣好看,難怪能貴公子的眼。
“姑娘您怎麼出來了?您子骨還沒好,可不能見了風。”江媽媽把籃子往櫻桃手上一塞,快走兩步,把余枝又扶進了屋。
“奴婢雖沒見著三爺,但打聽到了消息。奴婢使了銀子跟看角門的婆子攀上了關系,跟奴婢說,三爺兩天沒回府里了。奴婢就問,是衙門差事忙,還是三爺外出辦差了?那婆子先是怎麼都不愿意說,后來塞了五兩銀子才撬開的。原來三爺是出京替世子爺辦事去了,至于去了哪,什麼時候回來,那婆子也不清楚。”
生怕余枝失,又連忙道:“姑娘放心,奴婢隔上兩天就去瞧瞧,只要三爺一回來,奴婢就把他請過來。”
余枝微微點頭,贊道:“還是江媽媽有辦法,辛苦媽媽了。不過,那婆子也太貪心了吧?”
這話說到江媽媽心眼里了,一拍大,既心疼又不甘,“可不是嗎?心真黑。”
江媽媽上一個主家是六品小,寒門出,雖用得起奴仆,日子過得卻極為儉省,五兩銀子都夠一個月的菜錢了。
后來主家走關系謀了個外缺,奴仆自然不會全都帶走,不是心腹的江媽媽就被落下來。到底在員家服侍過,比尋常奴仆多了些見識,就被三爺挑中買來伺候余枝。
江媽媽青年喪夫,中年喪子,家命全寄托在主子上,可不得為自己多盤算幾分?這般盡心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是瞧著余枝年輕又好,便想著要博得主子的信任和倚重,待將來三爺把主子接進府,也能有個養老的地兒。
要不然能大手筆地舍得花五兩銀子打聽消息嗎?現在想起來的心還嚯嚯地疼呢。
余枝點頭,“這也是沒法子,那些世家權貴,就算是個灑掃看門的奴才,眼界都高著呢,銀錢人家就瞧不上。不過若是能跟他們搭上關系,花多銀錢都是值得的,江媽媽你做得對。”
再次肯定了江媽媽的行為。
好員工都是夸出來的,為領導,你的能力可以不強,但一定得會賞識下屬。
江媽媽容。雖說是為了打聽消息,但一下子花出那麼多銀錢,心里也忐忑不安,生怕被主子責怪。
現在余枝不僅沒責怪,還夸銀子花得值,江媽媽的心一下子就熱了,更盼著余枝好了。
都不用余枝再問,自個就全都說了,“姑娘,三爺邊的清風小哥給奴婢五十兩銀子,除去這些日子的花用,最大的花銷就是給您請大夫抓藥了,一共花了快十四兩,再加上今兒花出去的五兩,還剩下不到三十兩,奴婢拿給您?”
果然和余枝猜的一樣。
醒來后大夫來過一回,江媽媽去抓藥并沒有找拿銀子,就猜到了江媽媽手里是有銀子的。
五十兩銀子雖不算多,卻也是私房的兩倍。那點私房銀子也就夠生一場病的,哎呦,瑟瑟發抖啊!
“不用了,你每天還得抓藥買菜什麼的,銀子還是你拿著吧,記好賬目就行了。”
余枝很清楚,這筆銀子是公款,是要開銷出去的,就算保管著,也不會為的私房。還得每天往外掏,的心會更痛的。
“奴婢不識字。”江媽媽一臉難。
“那——”余枝愣了一下,看向櫻桃。
櫻桃連連擺手,“姑娘您別看奴婢,奴婢也不識字。”
難道來記賬?
不!不!為領導,哪有自個干活的道理?得把員工培訓出來。
余枝果斷道:“咱們開銷的地方不多,先用腦子記。我教櫻桃識字,等櫻桃學會了,就來管記賬。”
是不顧櫻桃的不愿,把此事定了下來。
櫻桃和江媽媽,一個管賬目,一個管銀子,互相監督,余枝這個領導才能高枕無憂。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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