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臺約有六尺高。

　那個被踹下演武臺下的年，也著實倒霉。早早就被踹了下去，還很不雅地部著地，痛呼是人的本能反應。等他意識到自己出丑后，臊得臉孔通紅。捂著屁，一瘸一拐地退下了。

　能進前一百名的，手都不弱。這才盞茶功夫，就被揍趴下了。

　眾人的目，齊刷刷地看向持刀而立的年。

　年們進軍營前，慣用的兵都被收繳，現在用的都是軍營里提供的普通兵。這也是為了防止有人仗著兵之利獲勝。

　年手中拿著的，是軍中最普通的長刀。

　那尋常的長刀，此時被照出了非同尋常的寒。

　“沈祐獲勝！”

　孟千戶忍著激，高呼一聲：“誰想繼續挑戰，現在上演武臺！”

　短暫的震驚后，第二個挑戰的年上了臺，揮著手中流星錘攻了過去。

　沈祐形快如輕煙，連連閃避。那個挑戰的年心中自得，流星錘揮得愈發起勁。卻不妨被窺出了破綻。

　沈祐手中長刀唰地過去。那年駭然，連忙閃躲，擺被削了一截。

　再接下來，他本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閃躲到演武臺邊，又被一腳踹了下去。這一回的慘呼，更是凄厲。

　這個年的流星錘砸到了自己的腳。

　眾觀戰年：“……”

　“好！”

　瞬間的沉默后，出了響亮的道好聲。

　一臉麻子的年，瞪了迅疾起揮手高呼的沈嘉一眼：“又不是你獲勝，得意個什麼勁！”

　沉浸在激中的沈嘉，沒理會，繼續揮手高呼：“沈祐沈祐，無人可敵！今日必拿第一！”

　眾人：“……”

　這個傻小子是誰？

　坐在錦衛指揮使薛凜后的沈千戶，恨不得將棒槌一樣的傻兒子拎過來痛揍一頓！

　前一排的賀鎮使，轉過頭來，笑著贊道：“你這個做二叔的，將侄兒養得這般優秀出眾。你兄長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

　賀鎮使是沈茂的上司。

　沈茂忙謙遜道：“多謝賀鎮使夸贊。四郎能進前十，也委實出乎末將意料之外。”

　賀鎮使深深看了沈茂一眼：“何止前十。以本鎮使看來，此次錦大比，魁首非沈四郎莫屬！”

　沈茂繼續自謙：“有薛三公子賀公子雷公子，哪里得到四郎拿第一！”

　當然了，自家孩子實在爭氣，那就沒辦法了。

　錦衛大比，是年郎們展頭角的最佳機會。打打招呼是有的，不過，真正能決定名次的，還得看各人的手下功夫。

　這等時候，在皇子殿下們面前臉還來不及，誰還讓著誰不？

　……

　沒到半個時辰，沈祐已踹了四個挑戰的人下臺。

　而此時，薛霆贏了三場，賀子揚雷小刀各贏兩場。

　可惜，今日的風頭都被沈祐搶走了。眾人的目都聚焦在銳氣無雙的年上，誰還在意薛公子賀公子雷公子？

　就連秦王，也忍不住贊了一句：“這個沈祐的，手委實厲害！”

　可不是麼？

　眼見著第五個上臺挑戰的，又是節節敗退。

　趙王漢王也來了興致，紛紛打量起大展神威的英俊年。就聽燕王殿下笑道：“他是當年本王親兵統領沈榮的兒子。”

　得，也別搶了。

　燕王當年遇刺，沈榮舍命護主，這份忠義，人盡皆知。

　一轉眼十幾年過去，沈榮的兒子長大了，這般厲害驍勇。燕王豈能不攬至麾下？

　秦王看燕王一眼，半開玩笑地說道：“既是二弟相中的人，本王就不和二弟爭搶了。”

　燕王淡淡一笑：“滿目英才，大哥怕是早有相中的人才了。不妨現在就說一聲，免得我這個做二弟的不知就里，和大哥爭搶。”

　按著慣例，每位皇子都可選十至二十個，做自己的親兵。

　秦王也不客氣，張口便道：“本王覺得薛霆不錯。”

　這等時候，可不能客氣。漢王立刻道：“大哥二哥，我相中了賀家的兒郎。”

　趙王反應稍慢，直到此時才張口笑道：“我覺得雷家的兒郎不錯。”

　兄弟四個對視一笑，氣氛十分“和諧”。

　演武臺上，此時陷了怪異的氣氛中。

　沈祐默默運氣，恢復力，一邊等待著挑戰者上臺。沒曾想，一個個跳上臺的，都去挑戰別人，沒人往他面前來。

　誰也不傻。

　沈祐三招兩式就收拾一個，接連五個都被踹下臺。時間最短的一個，不過是幾個照面，就落了個殘敗。

　大家都只有一次挑戰機會，干嘛這麼想不開給沈祐做磨刀石？

　于是，沈祐就這麼閑了下來。

　沈嘉熱上涌，忍不住又跳了起來，振臂高呼：“沈祐沈祐，無人可敵！今日必拿第一！”

　沈茂也不想踹兒子了，直了腰桿，目中閃爍著驕傲和笑意。

　他的腦海中，依稀記起了兄長沈榮當年大展神威的景。今日和當年何其相似。不，是比當年還要威風！

　沈祐今日一戰名！

　雷同知有些耐不住了，目掃過演武臺下等待挑戰的年們，沉聲呵斥：“臺上還有空閑之人，你們為何不上去？”

　“連挑戰的勇氣都沒有，還配做什麼錦衛？”

　幾十個年被訓得面紅耳赤，不得不著頭皮繼續上臺。

　沈祐出手迅捷如電，連敗九人。

　算起來，整整贏了十四場。

　此時，演武臺下沒了人，臺上也只剩十個年。這就是今日的前十名了！接連打了這麼多場，一個個臉孔泛紅額上冒汗，卻無人出疲態，目熠熠。

　雷同知心中十分滿意，暗暗點頭，高聲道：“現在，是今日最后一項比試。你們十人，可以互相挑戰。贏者計一分，敗者不計分。”

　“誰要挑戰？”

　話音剛落，薛霆的聲音便響起：“我要挑戰沈祐！”

　賀子揚和雷小刀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說的話也一般無二：“我挑戰沈祐！”

　眼見著沈祐出盡風頭，心高氣傲的他們心里都憋著悶氣！不約而同地出聲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