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的書房里,燈火一夜未眠。
西南的戰事,在天亮之前,都以各種各樣的渠道,傳到了中都各大世家耳中。
寧清也一夜未眠,但不知道什麼西南戰事,更不知道的爺爺毒才剛解,幕后黑手都還未抓到,便想要再度上戰場了。
“喏!”寧清走近膳廳,直接將手中掌大的藥罐拋給正坐在桌邊喝藥的趙允。
墨玉的藥罐份量有些沉,朝趙允而去的時候,嚇得十方臉都白了,生怕藥罐直接把王爺給砸死。
好在,他家王爺雖然病弱,但反應不慢。
在藥罐落下的時候,抬手輕松的接住了。
“咳。”趙允輕咳了一聲,骨節分明的手指穩穩的抓著藥罐,疑的看向寧清。
寧清雙眸瞇了瞇,面對趙允的疑解釋:“里面是一些固本培元的藥丸,你時不時就吃上一顆,雖不能治你的病,但也能讓你舒服些。”
十方聽完之后,張了張,想要詢問這藥靠不靠譜。
但是,他看到自家王爺角勾起的樣子,又聰明的閉上了。
“謝謝夫人。”趙允收下了小藥罐,寬袖垂落,將他的手,還有他手中的藥罐都藏了起來。
見他沒有多問就收下藥罐,寧清的心也愉悅了些。
“今日吃些什麼?”走向趙允,視線落在圓桌上的早膳上。
只一眼,就發現了桌上擺放著的幾乎都是吃的食。
‘這個男人……’寧清眼神不留痕跡的掃過趙允。
不得不承認趙允是一個細心,觀察微的人,將的喜好記得清清楚楚……就是,始終不肯與圓房。
唉!
寧清心不錯,雖然一夜未睡也沒有神不濟,吃早膳的時候也香。
然而,等吃完后,趙允卻告訴了一個消息。
“什麼?爺爺主請命出戰?”寧清怔然。
不過是煉了一夜的丹藥,就好像錯過了很多似的?
“嗯,陛下已經恩準了。”趙允輕輕點了點頭。
“……”寧清皺眉不語。
接著,趙允又把南照蠻子突然進攻大昊西南境的事,告訴了寧清。
十萬寧家軍都在那,寧清也理解了寧延的舉。
他是不放心他的那些兵!
“之前,爺爺重病在床,渾渾噩噩也有心無力。如今他好了,又突發戰事,他要去也是理解的。”寧清喃喃的道。
趙允看著:“陛下已經下旨,三日調集七萬兵馬,讓爺爺帶兵先行,糧草隨后送達。”
“嗯?”寧清眉頭皺得更:“不是說兵馬未糧草先行嗎?怎麼反過來了?”
趙允看出在擔心什麼,便給了一個安心的笑容:“這其中,有朝廷的疏忽。不過,你不用擔心,我也向皇兄討要了一個差事。”
“什麼?”寧清很意外趙允會摻和進去。
“糧草。”趙允角微彎,出清朗的笑容。
寧清一怔,在男人的笑容中,突然明白,這家伙只是為了讓安心。
有他這位定王震懾后方,負責籌備糧草的人中,不管什麼魑魅魍魎都不敢跳出來生事。
最起碼,糧草這一塊不用擔心了。
寧清心頓時有些復雜。
定王這個病秧子,從來不會手朝廷的事,更不會給自己攬事。
如今,卻攬下了糧草這一重任。
寧清不傻,知道他是因為自己才這樣做的。
可是……就因為是他的王妃嗎?
寧清心中升起困,總覺得答案就藏在迷霧之中,而那層迷霧并不濃厚,只要自己輕輕一揮,就能使其散去。
問題不在于迷霧,而是在于愿不愿揮手。
“我去見爺爺。”寧清還不愿揮手,給趙允丟下一句話,就帶著四婢匆匆返回了寧府。
……
寧清到寧府的時候,寧延正在拭自己的戰甲。
見到孫,他詫異了一下,就出了笑容。“兒來了!”
“爺爺要出征?”寧清直接道。
寧延一怔,就點了點頭:“是定王告訴你的吧。”
寧清頷首。
寧延無奈的笑道:“我就知道,瞞不住你。”
“爺爺還想瞞著我?”
見寶貝孫有些生氣,寧延忙討好的笑道:“不敢不敢,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寧清故意板著臉。
寧延面帶愧的道:“只是,爺爺一時沒想好怎麼跟你說。”
見寧清不說話,寧延只能嘆了口氣道:“這些年,爺爺沒能守護你,讓你吃了很多苦,了很多委屈。”
“原本想著,這剩下的日子,爺爺一定要好好護著你,可沒想到西南會起戰火。駐守西南境的十萬寧家軍,是你爺爺我親手帶出來的,他們在我心中也是我的孩子。我不能不管,所以我必須得去。”
“也幸好,在中都,有定王護著你,你也能干了,爺爺這一走才能放心。”
“給爺爺下毒的幕后黑手還未浮出水面,還有我父親的死,炎豹軍的下落都未明,爺爺現在要去西南境,豈不是把自己置于危險之中?”寧清問。
寧延見提起這幾件事,聲音一沉:“這些,也是我必須要去西南境的原因。”
寧清默然。
當初,寧延在向說這些往事的時候,就知道要想查清真相,恐怕要去一趟西南境。
可是,想著的是,自己親自去一趟,而不是讓寧延在這種時候,負皇命的出發。
“敵人藏于暗中,蟄伏不出,我不如趁機以做餌。”寧延眸重現鋒芒。
寧清抿想了想,對寧延道:“那我隨爺爺一起去。”
“什麼?”寧延對的話很意外。
“不行!絕對不行!”在看清寧清不是說說而已之后,寧延搖頭反對。
“為何不行?”寧清反問。
寧延道:“若西南境無戰事,你要去便去。但現在,西南境的戰事瞬息萬變,我不能把你帶到那麼危險的地方。”
“爺爺不相信我有自保的能力?”寧清道。
寧延神復雜起來。
寧清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了很多想要問,卻又不敢問的東西。
是啊!
一個無父無母,被惡戚欺負的,怎麼會突然變得那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