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城，總督府。

劉依依著眼淚，企圖做最后的掙扎：“爸，我不嫁。”

“你沒有別的選擇。”劉山掩下心中的一點不舍，態度十分強，“藤井上將絕對不會虧待你。”

讓劉依依嫁過去，是侵略軍的意思。

劉山原本只是和侵略軍合作，幫助侵略軍占領后，自己還能被扶持做個土皇帝。

然而，隨著時間越來越長，他慢慢發現，自己正在逐步落一個極為不利的境地。

他們慢慢的不再是合作關系，而了附庸關系。

劉山意識到，自己一開始就是在與虎謀皮。

當時的老虎將野心掩飾得很好，而他為了利益，也下意識忽略了很多東西。

而現在，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對方提出讓他兒嫁過去，他只能答應。

劉依依哭得更厲害了：“我害怕……”

劉山瞪了一眼：“收拾收拾，明天就出發。”

劉依依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很快就被送了過去。

*

過了一段時間，劉山邀參觀侵略軍的駐軍基地。

說是參觀，其實是威懾，侵略軍想讓劉山為更聽話的狗。

劉山下心中的不滿，一邊想著對策，一邊心不在焉地聽著紀子的翻譯，胡點頭。

紀子拄著拐杖，作為劉山最為信任得用的手下，盡心盡力當著翻譯。

不知不覺，幾人便走到了后方，聽到了人的尖聲。

劉山也玩過不人，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況。

他略掃了一眼，看到那一派靡景象，笑道：“這里就不必參觀了吧。”

“來都來了，去看看唄。”侵略軍的員笑著，領著劉山一行人進去走了一圈。

劉山倒是還好，至能保持面不改，紀子卻皺了眉頭，眼睛死死盯著腳尖，恨不得自己為一個聾子，也好過到這種折磨。

當劉山一行人終于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一個蓬頭垢面趴在地上的人抓住了劉山的腳踝。

劉山嫌棄地皺了皺眉頭，將那雙慘白的手踢走。

他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座煉獄一樣的地方。

*

又過了一段時間，劉山在藤井舉辦的宴會上沒有看到自己的人，便去問自己的兒在哪。

藤井卻笑了起來：“劉大帥真是健忘，你不是見過你兒了嗎？”

劉山一愣：“什麼時候？”

藤井笑著拍了拍劉山的肩膀：“令媛已經為我們偉大的事業獻，大帥您就不要心啦！”

劉山皺著眉頭，看著藤井遠去的背影，疑了半晌，忽然猛地瞪大了眼睛。

他開始發抖，臉慘敗，腦中控制不住浮現出了一個畫面。

之前參觀駐軍基地，抓住他腳踝的那個人，手背上，好像有和他兒一樣的月牙形胎記。

忽然，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他開始劇烈耳鳴，心臟也開始疼，終于，他暈倒在地，一切歸于寂靜。

*

紀子理完一切回到家中，心俱疲。

劉山暈了過去被送進了醫院，好像是中風。

如今的總督府看上去鮮亮麗手遮天，實際上已經為了侵略軍的傀儡，全部被掏空。

每天回到家看到老婆孩子，才是紀子最期待的時刻。

但是沒想到，今天回來，家里竟然一派冷清。

奇怪，妻子和孩子去了哪里？

看到桌上那封信之后，紀子心中忽然涌上了不祥的預。

他抖著雙手打開那封信。

字跡很重，看上去是在極為憤怒的況下寫出來的。

他匆匆掃完，猛地捶了一下墻面，披起外套一瘸一拐跑了出去！

信上，劉舒的字跡崩潰且憤怒：

[紀子，你當初說你是在這里做生意，我信了，沒想到你居然是當漢！當初我們說的復興祖國的豪言壯語，你是不是全部忘了！我唾棄你！憎恨你！從此再也不相見！]

大街上，劉舒背著行囊抱著孩子，一邊流淚一邊往江城的方向走去。

要回去，要遠離這個惡心的背叛者！

然而，剛走沒多久，便撞到了幾個穿著侵略軍服的士兵。

他們看到了劉舒的臉，笑了起來：“這個漂亮。”

*

當紀子終于找到妻兒的時候，他以為自己作惡過多已經來到了地獄。

人渾赤，渾布滿了淤青和刀傷，下半流著，沒了氣息。

死死拽著一個死去的兒，死不瞑目。

紀子的眼前一陣恍惚，他企圖讓自己從這個噩夢中醒來，但是耳邊的聲音告訴他，這是真的，這就是你選擇的后果。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眼睜睜看著妻兒火化的。

直到許多天之后，巨大的悲傷和憤怒才涌上心頭，幾乎將他吞沒。

等他再一次走出家門的時候，又是那個諂狗的紀子——

不，比之前更加諂。

現在劉山倒下，他作為總督府的一把手，表現得更像是侵略軍的一條狗，恨不得跪在地上給對方鞋。

藤井很滿意紀子的識相，也越發看重紀子。

許多人已經看清楚了侵略軍的真面目，不人因為反抗死在了侵略軍的槍下，紀子便越來越被人厭惡。

但他一點也不在乎，繼續當一個走狗。

只是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會寫一封信藏在饅頭里，又在第二天上午的時候，隨手扔到路邊乞丐的碗里。

*

江城，總督府。

沈長安仔細看了幾遍被破解完的信，隨后用火燒了個干凈。

沈長安沒有想到紀子會向他投誠，但紀子說了妻兒的事的時候，他意識到自己確實可以信任他。

紀子目前已經是侵略軍最信任的人，他的消息非常有價值。

只不過，紀子在信的最后，寫了一句“月笙怎麼樣了，可否幫我與道歉問好。”

沈長安眸深沉，手指點了點桌面。

剛好這個時候月笙走進了他的辦公室，下風，扭了扭發酸的脖子：“子彈呢。”

沈長安聞到上的腥味，微微皺眉：“又出去了？”

月笙將自己的手槍“啪”的一下拍在沈長安的桌面上，沖他挑眉：

“這槍不夠好用，不如你的好用，不如把你的給我吧。”

“不給。”沈長安站起，親親住的下，埋頭親了一口。

他低聲問道：“你還記得紀子嗎？”

月笙點頭：“我前夫怎麼可能不記得，現在他似乎了比劉山還厲害的大漢，混得不錯，怎麼了？”

沈長安指尖蜷了一下，蹭了蹭月笙的臉頰：

“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