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淵算是睡了個極長的午覺，一覺醒來天都黑了，一時間竟有些恍惚，不知道現在是何時何地。

他無意識地收了收手臂，才發現懷里鉆著一個人。

小姑娘一團蜷在他的懷里，因為他的作扭了扭子。從季淵的角度，能看到微微抖的長睫和小巧高的鼻尖。

季淵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在辦公室發病了。

他打過電話給月笙后，努力保持清醒想要堅持到月笙過來，可是失去意識的前一秒月笙還沒來，他只好將辦公室門狠狠鎖上。

可是這是在公司，不僅有他自己的員工，還有季星遠的探子，一有什麼風吹草肯定會被發現。

季淵甚至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甚至想到清醒后發現自己在神經病院該怎麼辦。

可是沒想到，一切都是這麼風平浪靜——除了手腕上有撕裂的疼，大概是那個廢又自殘了。

他輕輕坐起，習慣地眉心，卻意識到現在發病醒來本不會頭疼，甚至還是有的神清氣爽。

他手指頓了頓，又放了下來。

月笙迷迷糊糊的聲音響起，甜糯可口：“唔……叔叔你醒啦……”

撐著子坐起來，眼睛，覺得自己睡得不錯，自然心也不錯：

“我幫你把傷口稍微理了一下，叔叔現在要不要再去一下醫院？”

季淵垂眸盯著看，眸深暗，在昏暗的線下人看不清神。

忽然，他抬手，放在的月笙的肩膀，似乎是想要抱抱，又或者是的長發。

可是那手停了停，終究還是沒有下去。

他站起，打開燈，皺眉看著一片狼藉的辦公室，以及被踹壞的門，冷聲問道：

“幾個人看到了？”

月笙舒舒服服倚在沙發上，手撐著臉頰萌萌地看他：“好幾個呢～”

季淵的氣息倏地冰冷下來，微微仰頭順了順領帶：“誰？”

月笙：“別急著去興師問罪啊，你怎麼就不問問他們看到的是什麼呢？”

季淵拿起手機的手頓了頓，走向辦公室部的監控室，打開了中午的走廊監控。

半小時之后，他打著電話走了出來，聽著書支支吾吾的話語，看向沙發上懶洋洋的月笙，眼神略顯復雜。

月笙站起了個懶腰：“怎麼樣？”

季淵吐出一口氣，走到邊，手指了，終究還是沒忍住，輕輕了耳邊的長發，微微彎腰，低聲在耳邊道：

“謝謝。想要什麼？”

這是他第一次在正常狀態下放縱自己主月笙，季淵覺得自己心跳似乎了一拍，沒有自己以為的排斥。

月笙毫不客氣：“房子車子還有亮晶晶的寶貝。”

季淵一噎，沒想到月笙這麼直接——小姑娘還質。

他勾了勾：“好。了麼？想吃什麼。”

月笙：“都行！”

其實月笙想的很簡單，上個世界這些東西都擁有過，確實會很方便，那這個世界當然也要擁有。

就這樣，兩人一前一后下了電梯。

一路上見到的員工依舊恭敬向季淵打招呼，只不過心中對季董的印象都變了不……沒想到季董還有那一面呢，原來不是個無冷漠的工作機人啊。

至于這個侄，看樣子是萬萬不可得罪了。

兩人去了一家高檔餐廳的包廂，一道道致的餐品上來，月笙食指大。

季淵了幾下刀叉，忽然問道：“你怎麼來公司的？”

月笙：“金朔送我的。”

季淵手指點了點，沉默了半晌，忽然淡淡開口：“你還小，要認真學習不要想別的事。這種男孩子心思太明顯，不要接。”

月笙聞言“噗呲”一聲笑了出來，眉眼彎彎地抬頭看向季淵。

季淵被月笙的眼神看得有些坐立難安。他輕咳一聲：“怎麼了？”

月笙笑嘻嘻看著他：“叔叔說的話和你發病時說的話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呢～”

季淵：“嗯？”

月笙：“你發病的時候，抱著我說，不準我早，還讓我只能喜歡你一個人……”

“咳咳。”季淵又咳了一聲，“吃飯。”

月笙乖乖閉，看著面前冷俊的男人低下頭，作依舊優雅。

只不過，那耳尖的一抹紅卻忽的冒了出來，消散不去。

月笙，忽然覺得里的食更加可口了。

*

在回家的車上，吃飽喝足的月笙終于打開手機，看著手機上幾十個未接電話，漫不經心回撥了一個。

懶得拿著手機，直接開了免提。

一接通，人尖銳的聲音就像核彈炸一樣從揚聲鉆出來：

“你這個小蹄子做的什麼事！騙人是吧！連你弟弟都不認，你要不要臉！你這個爛……”

季淵眉頭猛地皺起，握著方向盤的手一，冷聲問道：“是誰？”

月笙聲音忽然變得綿怯懦而恭敬：“這是我的親生母親，不好意思，打擾您了。”

周萍沒想到月笙邊有人。

猛地住了，忽然意識到，這個男人應該就是月笙的金主！

被金主聽到了？這可不妙啊。

月笙剛準備對著話筒說幾句，周萍直接就掛了電話。

俗的話語消失了，但是季淵的眉頭卻放不下來，他從后視鏡里看向月笙，月笙剛好在看窗外，蒼白的側看上去格外脆弱。

季淵的聲音很輕，是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和：“月笙，你以前，在這種家庭里？”

月笙看向他，眉眼間看不到一難：“倒也沒有。他們把我生下來就賣了，所以，我跟我的親生父母僅僅是認識而已。”

語氣輕松，可是季淵卻覺得自己心臟被揪了一下。

陌生的覺令他不適地深吸了一口氣，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雷厲風行，冷漠鷙，從來就不是什麼會安別人的人。

所以他開口：“需要我做什麼？”

月笙有些驚訝：“叔叔是在心疼我？”

季淵沒有說話，眼睛直視前方，手指卻在悄悄收。

還好月笙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愉悅地笑了一下：“不用呀，叔叔只要配合我就好了，有些游戲，親自玩才有意思呢。”

弱可憐的面孔下是個惡毒的小瘋子，似乎不會對任何事產生羈絆。

季淵忽然冒出了一個想法：等羽翼滿，會頭也不回離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