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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關小廚娘》第164章 番外

 七月, 正午的太像是一團火。

 姜言意寢殿里擺了冰釜,里面冰鎮了酸梅湯、綠豆湯、漉梨漿等膳房制的解暑冷飲,但一連喝了幾天難免膩味,現在一點食也沒有。

 冰塊融化后升起的白霧氣倒是給殿帶來幾沁涼, 幾個小宮便站在冰釜旁邊打扇子, 把冰塊融化后的涼氣扇到那邊。

 沉魚給姜言意著肩道:“宮里的老人都說,今年冬時沒往年冷, 這一夏, 三伏天還沒到, 竟已熱這般。”

 古話說心靜自然涼, 天氣悶熱弄得姜言意心里也躁得慌, 哪里還靜得下來。

 在躺椅上翻了個道:“這個時候若是有雪糕或冰激凌就好了。”

 “雪糕是糕點麼?娘娘若是想吃,奴婢去膳房問問可有廚會做。”沉魚自把雪糕理解為糕餅,至于“冰激凌”,就不知道是何了。

 姜言意仰面躺了一會兒,懶洋洋道:“怕是膳房沒人會做。”

 沉魚滿懷期待問:“娘娘你會做嗎?”

 姜言意喪喪回了兩字:“不會。”

 最拿手的是川菜和火鍋, 許多養生的菜式都是在西州那會兒同李廚子和姚廚子學的。

 冰激凌和雪糕是指不上了,不過夏日另一種可口小吃——玫瑰冰小湯圓會啊, 上輩子準備開火鍋店那會兒, 還專門學了玫瑰冰小湯圓的制作方法,打算夏日在自家火鍋店免費供應。

 到了這里開火鍋店之所以沒供應玫瑰冰小湯圓, 主要還是這個時代夏日的冰委實是稀罕, 免費供應哪里供應得起。

 饞蟲一上來, 功把夏日的疲惰給趕了下去。

 姜言意去膳房, 詢問總廚膳房有沒有冰籽,但總廚沒聽說過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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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世做冰的冰籽,其實就是石花籽, 學名假酸漿籽罷了,在中醫上還是一味可全株藥的草藥。

 姜言意讓膳房的宮人去太醫院拿石花籽,自己則開始準備做玫瑰冰小湯圓的其他材料。

 為了不讓自己日后想吃還得親自手,直接讓膳房幾位大廚在邊上看著。

 小湯圓這一步姜言意只需要,就有膳房的廚子去做,能當上廚,面手法之練勁道,做工細繁瑣自是甩普通面點師傅幾條街,姜言意只能慨自己等會兒有口福了。

 廚技越往上走,帶來的已經不只是舌尖上的味,還有視覺上炫技一般的

 煮好的小湯圓白糯生香,大小勻稱,浮在滾水里仿佛是一鍋珍珠,撈起來放進涼水里冷卻片刻后,拌醪糟放到冰釜里冰鎮著。

 玫瑰醬膳房里有現的,無需熬制。

 小太監取來石花籽,姜言意讓人泡一小勺石灰,石灰是制作冰的凝固劑。

 前,把石花籽洗干凈,用蒸煮消毒過的棉布包裹起來系,在涼開水里泡上一小會兒后開始

 石花籽產生黏空氣,冰型后氣泡會比較多,姜言意石花籽時,就盡量把棉布包泡在水下的,這樣接不到空氣,冰型后里邊沒多氣泡。

 覺到石花籽里已經不出黏了,姜言意就停止了,若是把石花籽過度,會導致冰發黃。

 將石灰石水澄清的部分倒出來,用干凈棉布當過濾網,把澄澈的石灰水倒進石花漿里,靜置一個時辰,冰就完全凝固型。

 等待的時間里,姜言意還湊熱鬧瞧一位廚做了拿手甜食“糖蒸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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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酪是用牛加糖小火煮沸后,放涼倒米酒,再上蒸籠小火蒸一刻鐘而做的,蒸好的酪還沒完全凝固,廚放進冰釜中冰鎮,還炒了松子、杏仁碎、花生碎和白芝麻,說是吃時可以加這些輔料,口更甚。

 這些輔料加進玫瑰冰小湯圓里也是好吃的,姜言意讓廚多做了幾份,說一會兒給封朔送去。

 等冰凝固時,糖蒸酪也凝固得差不多了。

 姜言意挖幾勺冰,加冷卻的紅糖水,紅糖冰本就是一種夏日消暑小吃,又讓小太監砸了點碎冰放進碗底,這才舀冰鎮的醪糟湯圓,往上邊鋪白芝麻,花生碎、松子、杏仁碎、玫瑰醬和西瓜粒。

 是端著裝玫瑰冰小湯圓的碗都覺著涼悠悠的,吃進里滿的暑氣似乎也跟著消了下去。

 冰配紅糖水有種說不出的甜味,西瓜的甘甜比起那甜稍次些,卻十分解膩,炒過的芝麻和花生杏仁嚼起來滿口生香,冰涼糯的小湯圓十分有嚼勁,配上淡淡的玫瑰花香,就兩字:絕了!

 姜言意連挖了幾勺吃,愜意地瞇起眼,吃完玫瑰冰小湯圓,又去舀糖蒸酪,牛只是微微凝固,口即化,濃郁的香充斥在舌尖,冰涼爽口,面上灑的杏仁花生、葡萄干增添了層次口,香甜脆。

 姜言意讓膳房的人把玫瑰冰小湯圓和糖蒸酪都打包一份,親自給封朔送去。

 如今朝堂剛步正軌,百廢待興,封朔經常忙得飯都顧不上用。

 姜言意過去時,翰林院幾位大人正從書房離去,見了紛紛行了禮,不過神有些異樣,行禮后便匆匆離去,姜言意看著他們的背影心里有了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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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房門前的侍者:“陛下可是怒了?”

 侍者誠惶誠恐點了下頭:“奴是聽見陛下斥責幾位大人,但究竟是所為何事,奴就不得而知了。”

 姜言意點了下頭表示知曉,從沉魚手中接過食盒,道:“陛下許是正煩著,我一人進去罷。”

 沉魚也不敢在封朔心不好的時候往他邊湊,不得如此。

 姜言意拎著食盒進去,因為沒讓門口的侍者通報,作又放得十分輕,封朔在伏案理奏章,還以為是添茶的侍進來了,沒抬頭。

 福喜本就是宮里出生的,在封朔繼位后,了大總管。

 他見姜言意進來,正要同封朔說,姜言意便沖他做了個聲的手勢。

 福喜心領神會點點頭,在姜言意走近后,幫忙把食盒里的東西一一取出來,放在案角,這才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封朔一直沒抬頭,還以為出去的是進來添茶的小太監,連看了數個時辰的奏疏,他有些疲乏眉心,“福喜,茶。”

 書房擺了冰釜,但他先前怒罵幾個翰林院大臣,為了給那幾個大臣留幾分面,屏退了在冰釜旁扇風的小太監才罵人的。

 現在冰釜的涼氣到不了這邊,他上朝穿的龍袍又嚴實,加上心底火氣大,只覺熱氣攻心,哪哪都不舒坦。

 姜言意把加了碎冰的玫瑰冰小湯圓推到他跟前,輕聲道:“暑氣重,陛下吃這個消消暑。”

 封朔這才發現站在邊上的是姜言意,他擰起的眉心舒展開來,微微側過,放緩了語氣道:“你何時來的?”

 姜言意用湯匙把碗里的冰和湯圓拌了拌,笑道:“才來。”

 舀了一湯匙喂給封朔,封朔囫圇嚼了幾下就咽了下去,滿心無發泄的火氣似乎也隨著那嚨一直蔓延到胃里的涼意消了下去。

 姜言意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你大肝火?”

 封朔接過小碗,自己三兩口吃了個干凈,道:“蜀州大旱,朝廷前兩年才修葺過的水庫竟然滴水未蓄,莊稼解不了旱,秋后怕是顆粒無收。”

 他這麼一說,姜言意就明白他在憂慮什麼了,大宣朝連著打了兩年的仗,百姓四逃難,本沒種莊稼,今年若是上旱災,朝廷的糧倉在打仗時就耗得差不多了,也拿不出那麼多救濟的災糧。

 修葺水庫是項大工程,國庫怕是拿了大筆銀子讓工部的人去干此事,但修葺后的水庫竟然連兩年都沒到就又蓄不了水了,顯然是當初修葺水庫的人中飽私囊,吞了那筆錢,才導致水庫是這麼個豆腐渣工程。

 兩年前正好是封時衍上位之時,經歷過戰,封朔繼位后,六部的人早換了一批,現在便是追查起來,也是一筆爛賬。

 姜言意把糖蒸酪推到他跟前,“修葺水庫失職一事可稍緩,陛下不妨派人暗中徹查此事。解決蜀州大旱才是要的,不過天公若不降雨,咱們也別無他法,只能盡力挽回損失。衡州臨海多良田,今年求收后,陛下便征一批糧先送到蜀州以解燃眉之急。就算今年衡州米糧也產得不多,距離求收還有數月時間,咱們從關外大批買進米糧也是來得及的。”

 封朔拉近姜言意,把人抱坐在自己懷里,輕輕蹭了蹭的鬢角,笑道:“我這是娶了個謀士?”

 姜言意用手他下冒出來的青胡茬兒,兩手圈住他脖子,靠在他懷里道:“你是遼南王的時候就已經夠苦了,現在要理的奏章比那時候還多,我心疼。”

 封朔輕的臉頰道:“朕是遼南王那會兒,管轄的不過禹、衡、西州三地罷了,現在要守的是整個大宣江山,自然得勤勉些。”

 他指尖從下頜劃到后頸,再一路往下,輕到了后背。

 夏日的單薄,姜言意里邊穿是一件梨花白的挑線束,外罩一件滾雪紗,封朔大掌灼.熱,只是這麼著,姜言意就有種后背那塊快被他手掌燙傷的錯覺。

 察覺到他的眼神已經暗了下來,都已經老夫老妻了,姜言意自然知曉他在想什麼。

 沒有躲的意思,只把書案上那碗沁涼的糖蒸酪端起來,斜睨封朔一眼:“還吃麼?”

 封朔沒做答,放挑了下眉,那神里分明寫著“你喂我”。

 姜言意挖了一勺喂他。

 酪比起冰湯圓了幾分爽口,封朔道:“還是方才那碗圓子消暑些。”

 說這話的時候,他一只手已經繞到前,從束進去握住。姜言意現在嫁做人婦,梳發髻時把頭發全都盤了起來,出修長的脖頸,這更方便了某人作

 他薄后頸的雪,惡劣呼出一口氣,看著因為意而瑟輕.,再或輕或重地吮.吻。

 姜言意微.著道:“那我明日再給你做一碗送過來?”

 封朔“嗯”了一聲,他沒有解開襟,而是在龍案遮掩下,把的下推了上來,層層疊疊堆在腰際。

 他一直讓姜言意捧著那枚盛糖蒸酪的小碗,甚至在得幾乎要撐著龍案才能穩定形時,劣發作若即若離親吻著的耳垂道:“喂我。”

 姜言意回過頭去看他,秋水般的眸子里似蒙了一層霧氣。

 好不容易挖了一勺巍巍要喂給他,他卻又突然發瘋了似的低下頭來吻

 最后那碗糖蒸酪被打翻在地,姜言意被抱去了后邊臨時休息的耳房。

 封朔起時不小心撞倒一摞批完的奏折,姜言意無意間掃了一眼,眸忽變。

 落到地上攤開的那一本,恰好是朝臣諫言讓他選秀擴充后宮的。

 雖然早有預料朝臣們會在此事上迫封朔,但這一刻真正來臨的時候,姜言意還是覺得有點突然。

 難怪那幾個翰林院的大臣見了怪怪的。

 封朔大發脾氣,應該也有選秀的緣由在里面了。

 自己嫁的是什麼人,姜言意再清楚不過。

 封朔既跟保證過今后不會有別人,瞞著不讓知曉被翰林院大臣施的事,必然也是不給讓煩心。

 這個人啊,老是背著扛下所有。

 這一次格外縱著封朔,他要什麼姿勢都配合,最后一次直接翻在上得封朔繳械。

 突然反常,封朔就是個傻子也能察覺到不對勁兒。

 側躺著的腰幫時,半開玩笑道:“阿意若是一直都像今日這般對為夫就好了。”

 姜言意累得一手指頭都不想再彈,只掀開眼皮看他一眼,說:“好啊。”

 這下封朔是半點旖旎心思都沒有了,他看了一會兒,問:“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姜言意道:“不就是朝臣們以皇嗣為由你選秀麼,咱們有孩子了,那群老古板就沒話說了吧?”

 封朔只覺心口像是被什麼的東西填滿,他俯在姜言意鬢角吻了吻:“傻姑娘,我不你知道這些,自是想好了應對的法子。你陪我困在了這九重宮闕,已是委屈了你,哪能再讓你旁人的氣?便是三朝元老也不許。”

 這番話確實把姜言意到了,但只是一時的,當某人夜夜拿今日的話當令箭為所為的時候,姜言意悔不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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