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販走街串巷一整天也不見得能賣完一整把冰糖葫蘆，自然樂意跟姜言意合作。

　于是接下來一連三日，凡是小販走過的地方都能聽見這樣一句吆喝：“三日后都護府大街‘姜記古董羹’開業，屆時進店食客皆送一串冰糖葫蘆——”

　古人把火鍋稱作“古董羹”，因食投沸水中時發出的“咕咚”聲而得名，只不過這時候涮的普遍是清湯鍋子。

　這營銷手段雖然稱不上有多高明，但在全然無營銷、僅憑口碑招徠顧客的古代，洗腦效果還是十分顯著，至半個西州城的人都曉得都護府大街有個姜記食店要開張了。

　還沒到開業那日，就有不孩時常會到姜言意鋪子跟前晃悠，膽子大些的還會問有沒有糖葫蘆贈。

　姜言意通常都會撿塊糕餅遞給們，說開業當天進店用飯會贈送，孩們這才興高采烈地離去。

　秋葵心疼姜言意要送出去的那些冰糖葫蘆和糕餅：“花花，咱們這還沒開業賺錢呢，就先散出去不錢了。”

　姜言意笑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用這麼點花銷打響名氣，已經是咱們賺了。”

　在后世不管做什麼，是宣傳都得為一大筆開支，姜言意在這一刻真的突然覺得，在古代做生意好的，至競爭力比后世小了很多。

　可能是兩人都有些張，距離火鍋店開業的前一晚，姜言意跟秋葵都睡不著。

　二人守在廚房，秋葵一遍一遍地洗碗碟，姜言意本來是打算四更天再起床吊湯的，索也就生火把湯先吊上了，又把外邊烤爐的火也點燃，烤了幾屜蛋撻。

　“花花，蛋撻明天也是送的嗎？”秋葵便碗邊問。

　“嗯，咱們是指著賣鍋子賺錢的，自然得想盡一切辦法讓人花錢來吃鍋子。”姜言意道。

　有信心，只要食客吃過一回們的鍋子后，以后一定會為回頭客。

　秋葵頗為疼地道：“可我覺著這樣好虧啊。”

　冰糖葫蘆也就罷了，蛋撻可是用牛和蛋做的。

　姜言意安：“放心，這些銀子都會賺回來的。”

　*

　等到天明，姜言意跟秋葵都回房換了一新，早早地把鋪子門打開，外邊的牌匾上掛著紅綢，瞧著就喜慶。

　只不過因為時辰尚早，街上還沒幾個人走，就連賣朝食的都才開始擺攤。

　大家都是一條街做生意的，姜言意偶爾也會去街邊的小攤買吃食，做鍋子生意跟他們買朝食的也沒什麼競爭，相都頗為和睦。買餛飩的大娘和賣煎餅果子的大叔跟寒暄幾句，送了碗餛飩和煎餅果子給算是恭賀開店。

　姜言意道了謝，沒再做早膳，跟秋葵一起吃了餛飩和煎餅果子當早點。

　秋葵平日里最吃的一個人，眼下嚼著餛飩竟也有幾分食不知味，時不時又往門口出瞟一眼，擔憂道：“花花，怎麼還沒人上咱們店里來？”

　姜言意也張，不過比起秋葵還是好上許多，道：“買鍋子本就是做的午食和晚食，現在還早著呢，自然沒什麼人。”

　太出半個臉的時候，花店老板娘才把姜言意定下的木芙蓉花枝送來，見面就道：“恭喜姜掌柜，開業大吉！”

　“多謝，這是小店自制的點心，拿去嘗嘗。”姜言意遞給花店老板娘一個蛋撻。

　因為烤蛋撻用的是梨花形狀的小碗，蛋撻型后也是梨花的形狀，瞧著格外好看。

　花店老板娘還未見過這樣的點心，很是新奇，嘗了一個發現味道也好，連連夸贊，還親手教姜言意花。

　送來的木芙蓉花枝是剛折的，花上還帶著水，瞧著就得很。

　姜言意送走花店老板娘，擺弄好每一桌上的花，鋪子外忽而傳來趙頭兒和李廚子的聲音，“姜掌柜——”

　姜言意忙滿臉笑意迎了出去：“師父，趙頭兒！”

　李廚子和趙頭兒都換了一干凈的便，跟他們一同過來的還有十多個火頭軍，每人背上都捆著一大捆劈好的木柴。

　李廚子笑容比平日里和藹了不，看著姜言意這一，對趙頭兒道：“瞧瞧，可不就有那掌柜的樣兒了！”

　將近半月未見，姜言意突然覺得火頭營的人都倍親切，笑道：“師父你可別打趣我了，大伙兒都進店里坐！”

　趙頭兒指著那些火頭軍背著的柴禾，“這群兔崽子聽說你在這邊開店了，非要跟著來瞧瞧，西州大營那邊旁的沒有，他們給你準備了些柴禾，也省得你開店在木柴上再花冤枉錢。”

　姜言意心中激，對在西州大營的那段經歷也沒那般排斥了，一一謝過大老遠背柴禾過來的火頭軍，一個個頭小子得面紅耳赤。

　鋪子的娘子先前不知曉姜言意的底細，眼下瞧著這一幕，還以為李廚子跟趙頭兒是親戚，又見這麼多大小伙兒給背柴來，不由得打趣：“大妹子你這開店好啊，以后柴禾都不愁了。”

　姜言意笑道：“以后陳姐姐院子沒柴了，過來拿便是。”

　“那我可當真了！”襯鋪子的娘子也跟著笑。

　一早上的張可算是在李廚子他們過來后消散得差不多。

　姜言意讓他們把柴禾都放進后院里，給火頭營的人都倒了茶，又要去拿蛋撻招待，李廚子忙道：“我們都是吃了朝食過來的，現在還飽著呢，有什麼活兒，全都給這群兔崽子去做，大老遠帶他們過來，可不是讓他們來閑逛的！”

　姜言意道：“沒什麼可忙的，大家只當這里是自家，別拘謹。”

　李廚子瞪一眼，放下茶碗：“這時候了還說這種見外話，走，帶師傅去廚房瞧瞧你吊的湯怎麼樣。”

　姜言意被李廚子兇了，卻只覺心中暖意融融，帶著李廚子去了廚房。

　趙頭兒坐在外邊鋪子的柜臺，打算等今日忙起來了，幫姜言意看著賬上，他正打量著這布置得頗為雅致的店鋪，忽見一群人跟著一輛馬車氣勢洶洶朝著這邊走來。

　看服飾，他們似哪個府上的家丁，手上都拿著跟半丈余長的子。

　等馬車停到門口時，趙頭兒心道不妙，他趕喝了聲：“吳愣子，把兔崽子們都給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