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明淵!”暴怒的聲音響起,一道人影沖靜謐的室中。
白發滿頭的男人睜眼,看著眼前的人,似乎笑了笑。
“是你下令將所有重封梵天境中?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謝逍質問道。
“你知道為什麼的。”他平靜回答著。
謝逍怒極,飛上前掐住他的脖頸,他已虛弱不堪,順勢倒在榻上。
“信不信我殺了你!”
“你不會殺我的!”命在他人手中,他卻半點不驚,“你若要殺我,早就可以手。”
“祈明淵!”謝逍咬牙切齒喊出他的名字,“我不想像你這般茍延殘活在世上!當年是你將我拉滅仙祈族,是你給我描繪了理想中的盛世畫卷,為此我失去了所有,可最終你卻為了你那點可笑的慈悲憐憫,背叛了我們?!”
他因為憤怒而劇烈/息著,頓了頓才又道:“這些,是你欠我的!”
祈明淵發覆面,也不知從哪里出一柄薄刃,無聲無息劃過。
寒閃起,謝逍只覺間一冷,憑借本能向后一避,刀刃自他頸間劃過,留下一道細痕,削去半縷發,割破他的袖袍。
“你想殺我?”謝逍的聲音卻徹底冷了下來,看著那半縷飄落的發與殘破的袖袍,“好……祈明淵,你聽著,我當然不會殺你,我也不會讓你死,我要你活著看到我是如何實現你當初的承諾!”
語畢,他轉離去。
薄刃當啷落地,祈明淵頹然而倒,他已油盡燈枯。
封印了滅仙重,還不夠……不夠……
四十九盞青燈燃起,圍在盤膝而坐的白發男人側,面對著室之中跪一片的人,神平靜。
殫竭慮的一輩子,終于到頭了。
“尊上,您將重封印,那以后我們這些凡人低修該如何是好?”
“我這還有件世間獨一無二的絕殺之,比那些重更加強大。我將它傳授予諸位,若他日再臨當年局面,便可啟無而殺。”虛弱的聲音緩緩響起,他垂著頭道,面容籠于一片影里。
“是何?”座下的人紛紛抬頭,滿含期待地看著他。
“是無,梵天之無。梵天界至高無上的象征,廣袤星宙,無限可能,超越相像的認知……在這世間,有一樣東西,可以和廣袤星宙相媲,同樣擁有著無限可能……”
他說著漸漸抬起頭,垂落的蒼白發之下,掩著張清俊無雙的病容,他角揚起,出一抹明亮的笑,以指尖點向自己的額頭。依稀之間,還是當年站在崇山峻嶺間不知天高地厚的年,隔著這漫長的萬載歲月,向人群盡,似看到南棠般,與對。
幾點星自他眼中亮起,而后熄滅,歸于沉寂。
山海嘯聲響起,如同天星隕落,天地悲泣。
祈明淵死后的第十年,星河倒傾,烈日融城,天星墜落,星域互撞,九寰三分……
只是誰也不知這仙史上所描繪的慘烈“天劫”,出自祈明淵之手。為了是將星域異魔自九寰驅離,保九寰眾生之平安,他選擇了與南棠當初在星羅界面對黑魘時的同樣做法,將關著異魔的西境從九寰割離。
由此,引發了九寰劇烈。
重與異魔皆失,謝逍心有不甘,將祈族人由都城騙去九寰以北,以祈族舊址為隔,借著九寰之力,將九寰南北對分,與梵天界割席。
至此,九寰三分為玉昆、赤冕,以及那個藏著無數星域異魔的……第三星。
南棠霍地睜眼,已是滿眼淚水。
那個焚軀散灰于浮鯨的人,和夜燭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