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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師妹》第148章 奪尊

 離他們從星羅界回來已過了足足十三天, 悲雪宗上空的巨大裂隙已然消失,天際恢復一片萬里無云, 茫茫雪峰之上仙霧繚繞,平靜得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般。

 南棠帶著天祿匆匆趕往寂生峰。運功調息也有十多天,這十多天發生了何事,并不清楚,只能從引路的悲雪弟子里打聽。

 “仙君放心,在幾位仙尊的協力之下,星羅界之門已功關閉,悲雪山安全了,現下幾位宗主還未離去, 都在寂生峰上聽候葉仙尊之命。”這個悲雪弟子的境界并不低,但對南棠卻畢恭畢敬, 有問必答。這十多天時間,星羅界發生的事早就隨著修士們的歸來而傳遍,南棠隨之聲名大噪。

 “六宗之主相聚, 千年難遇。”南棠慨道, 原本只不過是場星域歷練, 沒想到竟引發大劫,驚了六宗,同往的修士不止好沒撈著, 還折損了許多人, 而其中罪魁禍首卻正是悲雪老祖白, 也不知如今悲雪宗該如何向天下修士代。

 二人邊說邊行, 不多時就已到寂生峰。寂生峰原為悲雪山靈氣最充沛的地方, 也是宗主顧衡的修煉地, 因著葉司韶駕臨, 便暫時讓給葉司韶。

 “到了,葉仙尊并各位宗主在前面等你,請。”那弟子將南棠帶到寂生坐蓮外便止步,只向南棠做了個“請”的手勢。

 天祿也隨之停在此地,懶洋洋閉眼趴下,一道魂霧自它中游進南棠掌

 南棠這才繼續往里走,到時,坐蓮之下已經站著六個修士,正垂手恭立聆聽蓮上之人發話,這幾人中除了顧衡之外,南棠均不認識。仙力從他們上散發出來,籠罩在寂生峰上,讓這看起來寧靜平和的場面呈現出朝圣般的威嚴和力。帶著南棠前來的弟子已然斂容,不由自主想要退避,這便是強修無需一言一行的震懾力。南棠第一次領教到這種源自強修的威,還是在數十年跟著江止參加五蓮斗法會,那時仙人云集,不過一介卑微弱修,這威所震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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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今,已毫無怯懦卑微,哪怕今日而對的人,是站在這寂生峰上,與顧衡同樣境界的五宗之主,亦可泰然自若地面對,毫不其擾。

 從星羅界出來,的修為應該又突破了某種桎梏,往上飛躍了一個大境界,也不知是星力的關系,還是十方古陣,亦或是夜燭的髓元……又或許是種種機緣累積之下的改變,能清晰地到自己的變化,是無法再藏拙的,不由自主向外散發的氣勢,以至于當走向這些已經在玉昆上占據一席之地的強修之時,雖然他們面上未見容之上的氣息卻隨之改變。

 “弟子虞南棠拜見師父。”南棠信步走到蓮座之下,朝著高坐蓮座上的人行禮。

 能讓顧衡這樣的修士也垂立座下的,如今在悲雪宗上只有葉司韶一人。聽到南棠的自稱,幾個修士并未出異樣的目,想來葉司韶收南棠為徒之事,早就傳開。

 一和的風勁將托起,葉司韶的聲音隨之響起:“不必多禮,到我這里來。”

 南棠依言走到葉司韶座前,只聽他又問道:“你可好?”

 “謝師父關心,弟子無恙。”南棠乖順道。比起面對裴玄熙,對葉司韶多了份疏遠的客氣。

 葉司韶語氣倒很溫,眉目間亦著些許笑意,朝道:“那就好。今日喚你前來,是想趁著他們都在,讓你來認認人。他們難得同時出現,多修士修了幾千年,都難見全他們,你的運氣不錯……”

 這話說得座下幾個修士都笑了,原本肅穆的氣氛隨之一改。

 “難道我說錯了?”葉司韶向他們打趣道。

 “葉尊這話說得不妥,您若有令,我等召之即來,何需千年?”一道細如弦音般的笑聲響起,說話的是站在葉司韶左下首第一位的修,頭戴蓮冠,端莊溫,通的仙氣,看著南棠又微笑自我介紹道,“虞小友,本仙乃是天一宗宗主,梅懷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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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棠見過梅上仙。”南棠忙抱拳向施禮。

 “小友年紀輕輕便有此番作為,日后仙途必不可估量。”梅懷謹溫聲夸贊,又道,“今日初見,沒有準備,這枚靈簪隨我多年,權作初見之禮贈予小友,還請勿棄。”

 一邊說,一邊攤開手掌,掌心靜靜躺著碧綠的玉簪,簪上淡彩流過,一仙力逸出,赫然是件金仙級法寶。

 見一出手就是仙寶,南棠微驚,有些拿不準,旁邊有人已經走過來,竟還嫌棄起來:“梅宗主寶貝那麼多,怎麼送人舊?”

 梅懷謹一聲輕嗔:“你懂什麼?”又向南棠道,“小友可是不喜舊?”

 南棠看了眼葉司韶,葉司韶只含笑靜靜看著,便微微躬手,雙手接下那枚玉簪,道了聲:“梅上仙所賜,南棠自是欣喜,只是此貴重,在下惶恐……”

 “喜歡就好,也不是什麼貴。”梅懷謹笑道。

 瞧著幾人習以為常的模樣,南棠在心里默道——一出手就是仙寶,好大的手筆,果然大宗之主就是有錢。

 “不就是件仙寶,瞧你那沒見過世面的模樣?”神識虛空之中,顧靈風不以為意道。

 “仙寶而已,確實不算什麼。”這個聲音,卻是夜燭所發——這比起他送出的髓元可差得遠了。

 這兩人難得有意見一致的時刻,聽得南棠一陣郁悶,敢所有人里面,最窮的就是

 “行了行了,到我了。”先前嫌棄梅懷謹的人急道,“小丫頭,你不簡單哪。我是金岳宗公孫博,我這人務實,沒那些花哨的東西,就送你棵搖錢樹做見面禮吧。”

 他說話間也不管南棠要不要,就將一枚戒指扔進南棠懷中,南棠只能接下。戒指看起來平平無奇,神識,戒指竟是個不大的空間,空間里種了棵小樹,樹桿只有手臂細,樹冠卻十分巨大,樹枝上未生枝葉,一片一片結的全是靈石——果然是棵搖錢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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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見面禮真是送到南棠心坎里,很難拒絕。

 若將這棵樹給嫣華研究,再輔以的春種之力,不知道產量能翻幾番。

 如此這般一邊道謝一邊收下,還沒等話說全,第三人又上前來,葉司韶依舊笑而不語,看著南棠挨個見人,禮一件件收。

 “虞小友,雖然你我已經相識,也在星羅界同戰過一回,不算初次見面,但這見面禮還是補上。”顧衡亦笑著上前,送上禮

 “顧宗主太客氣了。”南棠只能客氣道。

 待收下五件禮,見完五位宗主,最后那人才上前。

 “虞南棠!”那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南棠一番,才笑著直呼其名。

 六宗里面,只剩一個人還沒正式見過,南棠拱手,喚出此人份:“南棠見過梁宗主。”

 眼前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玉昆六宗三海中最強大的毓神宗宗主梁易楓,與葉司韶淵源甚深,是他早年在玉昆修行之時一手教導的弟子。

 “別這麼見外。”梁易楓笑了笑,又朝葉司韶道,“既是老祖的嫡傳弟子,怎麼著與我們毓神宗也有同門之誼,我一聲師妹,喚我一聲師兄,不為過吧?”

 葉司韶微笑著點下頭,梁易楓便道:“虞師妹,聲師兄聽聽。”

 南棠便也回以一笑,抱拳回他:“見過梁師兄。”

 “爽快!”梁易楓轉頭哈哈大笑起來,笑夠之后,他遞上一面令牌。

 令牌通,上面刻有簡單的圖,也不知是何用。

 “他們送法寶的,送錢的,送靈丹妙藥的,我也不知道能送你什麼,聽說你喜歡收養寵,這是我毓神宗靈仙坊執令符,見令如見我。你拿著這符令進去隨便挑選,要是沒有合意的,就讓他們給你弄去,不用客氣。”

 靈仙坊乃是毓神宗名下的寵仙坊,商號開遍玉昆大小宗派,是玉昆最大的寵買賣所,在悲雪城里也有分號。

 南棠看了眼手里的執令符,又看了看遠的天祿——天祿也已經用了很久,正好該換了,有了這令符,以后就不愁了。

 真是瞌睡有人送枕頭過來,南棠高高興興收下令符道謝。

 “好了,說回正事吧。”葉司韶見他們見得差不多,淡淡一語傳下。

 六個宗主收起先前笑意,各自斂容聆聽,葉司韶沒有南棠離開,便退到一側,靜靜站著,聽他們商量星羅界的后續事宜,只在心中暗忖。

 眼前這六人已經是玉昆修仙界的頂尖修士,不論境界還是聲地位,都是數一數二,但在葉司韶面前,卻乖順得像普通修士一般,這不由讓南棠想起螢雪當日所說之言,六宗三海都被梵天界所縱,如今看來所言非虛。

 六大宗門關系錯綜復雜,彼此間互相牽制,不乏爭斗廝殺,就像悲雪宗和天宗,但今日當著葉司韶之面,他二人非但沒有表現出一點不和,反之甚至兄弟相稱,一派深厚的模樣,可見梵天界的威懾力之大。

 梵天界,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葉仙尊,顧某還有一事想請仙尊定奪。”幾人商議得差不多,顧衡忽道,“此前宗曾商議過,從廊回山分出一部分區域,另立新脈,悲雪宗由三脈分為四脈,已得白老祖應允,但現下白老祖他……這另立新脈之事,也不知當行不當行?”

 此語剛落,天宗的宗主殷沛便道:“白星域魔寄生多年,心智早已大,他的決定如何作數?只怕又是別有居心。顧兄,你這三脈一直發展良好,與我天宗也相安無事,何必多此一舉呢?”

 “殷兄有所不知,分脈實屬無奈。廊回山脈地域廣闊,門派眾多,脈尊呂正疲于應對,加之近期出了不,這才有了分脈的打算。”

 “自呂正接手廊回以來,廊回山脈的勢頭漸展,呂正的能力有目共睹,掌管這偌大山脈,便出現些許紕有可原,但要分脈而立,對呂正有失公允,恐怕會引發廊回修士的不滿,到時得不償失。”殷沛不疾不徐地溫聲道。

 他說得語重心長,若非南棠早知天、悲雪兩宗有舊隙,廊回山又是兩宗的疆界,恐怕也要覺得殷沛出自一片真心。

 不過顧衡也并非泛泛之輩,他今日在此突然提及分脈之事,恐怕事出有因。白是悲雪宗的靠山,可如今白因星羅界之事了罪人,悲雪宗和顧衡失去倚仗,此時再提分脈之事,恐怕會遭到悲雪修士的反對,他得在此之前,再找到一個倚仗。

 毫無疑問,葉司韶是不二人選。

 南棠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所以更要找一位三脈共尊的有德之士,出任新脈脈尊,分擔呂正上重,減,你說呢,殷兄?”顧衡反問一句,卻沒等殷沛回答,便又道,“近日三脈修士已將新脈脈尊的人選報予顧某,都是三脈修士共同舉茬的能者,其中不乏廊回的道友們所挑出的人選。”

 “這是你們悲雪宗的務,你們自己商量就是,何必來煩我們老祖?”梁易楓不客氣道。

 明眼人都看得出,天和悲雪兩宗對分脈之事意見不合,顧衡想找新的靠山。

 “易楓。”葉司韶抬手按了按,又道,“你說說,都有哪些人?”

 “廊回的修士柴罡、岳峰;菩音的修士廖正書、趙啟;眠龍的修士隋流……”顧衡語到此微微一頓,向南棠,“以及虞道友。”

 果然……

 聽到自己的名字,南棠毫無意外。

 顧衡此語一出,葉司韶座下其余五宗宗主均面復雜之,殷沛的眉頭更是深深蹙起。

 “虞道友是六位新尊候選人中支持者最多的,其中包括眾多廊回修士聯名舉薦。”顧衡又道。

 寂生峰上一陣沉寂,片刻后葉司韶才向南棠:“南棠,你可有意爭取悲雪新脈脈尊之位?”

 南棠轉道:“師父,承蒙悲雪三脈道友厚,弟子愿意一試。”

 不管他人出于何種目的要將捧上高位,悲雪新脈脈尊這個位置,本就是要爭之位,不會因為顧衡的心思而退卻。

 “好,那就去試。”葉司韶一語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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