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宇發誓，他在說出來那后半句的時候就已經后悔了。

幾乎就在他話語落下的同時，一沉重的低氣便覆蓋了過來，明明只是無形的空氣，此時卻仿佛如同被賦予了沉重的概念，得他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在這樣的力之下，他覺原本吵雜的酒吧都突然安靜了下來，耳邊只余一陣陣清脆的咔咔聲。

這聲音無疑是來自面前的這位黑袍面人，聽起來仿佛是在磨牙，顯然他剛才的話語勾起了對方十分不妙的回憶。

哦，倒霉，明明晚上要幫香草過生日的，要不一會跟兄弟打個商量，讓他打死我幾回，這樣應該不會自閉一整天……的吧？

想到這里，方宇的臉上不浮現出了一副打算英勇就義的悲壯表。

然而就在他即將開口的時候，卻發現，酒吧的安靜并不是自己的錯覺，而是在場的酒客和服務人員們真的全都默不作聲。

因為此時此刻，幾乎所有人都將目投到了眼前這位黑袍面人的上，更準確地說，是他的頭頂。

他頭頂有什麼東西嗎？

本來被負面氣息得低下頭的方宇悄悄抬眼看了看，在注意到對方頭頂上的那玩意之后，他突然覺，自己今天被打到自閉可能還算是個好下場了。

“嗯？”

如此異狀，秦暮當然不會發現不了，在確定周圍的酒客和服務人員都在看自己的頭頂之際，他心底不由得浮現出了一種不祥的預。

然而即使如此，他也不得不抬起頭，隨后便看見了，自己的頭頂上不知何時懸浮著兩個大字——老賴。

更讓人氣憤的是，這兩個字還被加上了閃特效，以彩虹芒的順序不斷變化著，即使是在備多個旋轉彩燈球的酒吧當中，也依舊格外的吸引人們的注意。

以至于，在場的其他，此時紛紛以一種古怪的目看著他，就仿佛在看一只剛到園不久的珍稀。

咔咔咔～

清脆的聲響再次回于酒吧當中，只不過這一次的聲音更加清晰，因為這不是磨牙聲，而是某人在憤怒之下一把碎了吧臺的邊角。

“你丫的神空間！我這特麼欠你錢才不到兩天的時間，結果你就把我劃進失信名單啦？有沒有搞錯的你！”

秦暮越說越生氣，大力之下將吧臺的邊緣得更碎，蛛網般的裂痕頃刻間布滿了整個吧臺的頂面。

方宇看著一陣膽戰心驚，這吧臺的材質可不一般，別看只是像明的鋼化玻璃，其實強度堪比高品質超凡合金。

他曾經好奇之下用匕首刺過幾下，甚至還用上了技能，但卻沒能在上面留下毫的痕跡，只不過，他這個舉不幸被大姨子發現了，以至于后來的休息時間中，他一直在廚房刷盤子。

“兄嘚！你一定要冷靜啊！”

方宇雙手握住了秦暮的手腕，生怕他一個控制不住在酒吧里大開殺戒。

雖說因為規則的限制不會有人傷，但一定會留下十足的心理影，這不論是對酒吧還是對秦暮來說，都不會是什麼好事。

然而他不料，對方這脾氣還真是說收就收，毫不拖泥帶水。

幾乎就在他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彌漫在周圍的低氣就瞬間完全消失了，仿佛其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

“你這麼激干什麼？”

秦暮輕而易舉地掙了對方的掌握，又毫不在意地輕輕擺了擺手。

“你不會以為我要遷怒其他人吧？真是，你把我當什麼人了？罪魁禍首是那坑爹的空間，冤有頭債有主的，不至于不至于。”

“呼～那就好。”

方宇聞言松了口氣，還抬手抹了把額頭上的細汗，然后，他就發現之前放在吧臺上的飲品，不知何時到了對方的手上。

“不過有一點你說的對，我確實需要喝點東西冷靜一下。”

秦暮輕晃了晃酒杯，隨后將那仿佛燃燒著的火焰一般的冰藍一飲而盡。

[寒焰]不愧是烈火酒吧的招牌飲品之一，一口下去，他只覺如同被浸泡在清涼的冰泉一般舒暢，神上的疲憊頓時一掃而空，甚至思維都變得活躍了許多。

“爽！”他忍不住贊嘆出聲，呼吸中噴出一白氣。

“這……兄弟，你被限制消費了！你沒辦法買的！”

方宇見狀大驚，他之前可是收到了空間系統警告的，如果跟眼前這黑袍面人完易，雙方都會到不小的懲罰。

然而，秦暮對此顯然毫不在意，只是歪著腦袋攤了攤手。

“可是我也沒買啊，我只喝酒，不給錢，這算什麼消費？所以放寬心，不會有懲罰的。”

“啊這……”

方宇被秦暮這理所當然的語氣說得愣了愣，然后發現自己真的沒有到懲罰，一時間心前所未有的復雜。

“可是這不符合規矩，懲罰的問題確實是解決了，但是我調的這杯酒怎麼算？”

“那就當你請我的好啦。”

“？？？”

方宇瞪大眼睛，張想要說點什麼，但卻被對方一把抓住了肩膀。

明明是構的手掌，看起來普普通通，甚至可以稱得上秀氣，此時卻如同一個鐵鉗，帶著無可撼的力量。

與此同時，他的耳邊傳來了對方不急不緩的話語：

“咱們是最早認識的朋友了，你看我之前幫你解決了那麼多麻煩，還讓你實力提升了那麼一大截，甚至還給你弄出來一個賣的買賣來賺私房錢，請一杯酒而已，你應該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吧？”

“……不是。”方宇邦邦地吐出了這麼兩個字。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有那麼一刻，他仿佛聽到了自己的肩胛骨發出了不堪重負的。

“很好，那就這麼定了。”

秦暮滿意地收回了手，而就在這時，他覺到有人靠近，同時耳邊傳來一道妖嬈的聲：

“你又在欺負我的員工了……”

聞言，他扭頭看去，不出意料地發現一道裹著旗袍的影正朝這邊款款走來，一舉一都在無聲地牽引周圍人群的視線。

風煙坐到秦暮旁邊的椅子上，視線漫不經心地在吧臺表面的皸裂痕跡上掃過。

“還弄壞了我的吧臺……”說，隨即微微抬頭看向懸浮在秦暮頭頂的兩個大字，眉梢微不可查地一挑，隨即幸災樂禍地笑道：“你現在還賠得起嗎？”

“這你就誤會了，我只是看你的吧臺有些太過刻板，所以幫你稍微裝飾了一下。”

秦暮聳了聳肩，左手在吧臺上拂過。

芒一閃之后，其表面的裂痕盡數被修復，但部未被修復的部分卻構了造型各異的網絡，在彩燈的照耀下，居然真的有種異樣的。

“看，充滿了殘缺。”他抬手朝風煙示意了一下，“這上面的每一，都是在充滿不確定的況下誕生的獨一無二。”

“真不愧是商人，這理所當然的語氣，就好像我真的應該付給你裝飾費一樣。”

風煙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隨即抬手輕輕敲了敲桌子，對方宇道：

“再給他調一杯[寒焰]，這杯我請。”

“好。”

老板娘發話，酒保當然沒有拒絕的道理，冰藍的酒水很快被放在了吧臺上，方宇臉上帶著職業微笑地將其推到了秦暮的面前。

然而下一刻，當風煙輕飄飄的話語傳來，讓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這兩杯酒的錢從你工資里扣。”

方宇：“？？？”

酒保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仿佛陷了石化，而面前的兩人卻仿佛毫無所覺，自顧自地談著。

“你頭頂上這是什麼況？”風煙朝那兩個閃閃發的兩個大字。

“還能是什麼況？又被空間給坑了唄，現在欠了一屁債。”秦暮無奈地攤了攤手。

“所以……你這回不是來銷贓，而是來哭窮的？”風煙似笑非笑地說道，“我揍你的價格不會再漲了，你死心吧。”

“我倒還沒落魄到那種程度。”秦暮擺了擺手，“而且‘銷贓’這個詞你用得很不妥，我賣的東西可都是從正規渠道來的。”

這麼說著，他的手中已經多了一個鼓鼓囊囊的麻袋，或紅或橙的寶過麻袋的隙閃耀，顯然里面裝著的全都是寶箱。

“哼，我就知道你只是在哭窮。”

風煙輕哼一聲，手接過麻袋，打開后俏麗的臉龐立即被閃耀的寶照得亮。

但面對這種況，只是淡定地掃了那些寶箱一眼，接著便將麻袋給一旁的服務人員，讓他們去清點數目。

“話不能這麼說，我現在是真的窮啊，那點玩意的收益放在空間弄出來的龐大債務里面，頂多也就能算是個零頭。”

秦暮嘆了口氣，一副十分苦惱的模樣。

“你到底干了啥？”聽到對方的說辭，風煙到越發的好奇。

“算了，往事不堪回首。”秦暮沒有滿足眼前之人的好奇心，而是又往吧臺上扔了兩件東西，推到對方的面前，“你順便幫我把這兩個玩意也賣掉吧。”

“……”

風煙沉默了兩秒，到底還是調出了[族公爵的痛哭]和[悲催狼人王的愿]的詳細信息，隨即沒好氣地瞪了秦暮一眼。

“剛跟我哭完窮就扔過來兩件滿評分銀裝，我看那個債務對你來說也沒什麼太大的力，行啦，別藏著啦，還有什麼東西，都一起拿出來吧。”

“那行，套裝方面我不太了解行，所以這玩意你也幫我估個價吧。”說話的同時，秦暮將[深淵惡魔套裝]也拿了出來。

見到這三件飾品，風煙原本漫不經心的狀態瞬間被打破，甚至直接了句口：

“臥槽！ex級套裝！特麼的這玩意居然真的有啊！”

為高魅力屬的契約者，風煙即使罵起人來，也依然會讓人覺十分聽，但對方喊出這句話的時候顯然激得下意識激活了某種技能，以至于喊聲如雷鳴般震耳。

坐在旁邊的秦暮只覺腦瓜子嗡嗡的，神志都差點不清醒，實力最低的方宇更是不堪，直接口吐白沫昏迷了過去。

好在報人員的份讓風煙養了良好的習慣，每一次與秦暮進行易之時，都會設置一個安全區，不止隔音，而且還模糊畫面，這才沒有讓周圍的酒客和其他服務人員發現異樣。

好一聲獅子吼啊，威力十足，真不愧是暴龍，看來我的時候還是手下留了……秦暮用力晃了晃腦袋，仿佛是想要將耳邊的嗡鳴聲甩出去，同時心中忍不住贊嘆。

而還沒等他徹底恢復狀態，便覺到自己的雙手被地抓住，力道之大仿佛仿佛要將這雙手泥。

他重新抬起頭，只見風煙正兩眼放的著自己，那個眼神，就仿佛要將他一口吞掉。

認識了對方這麼長時間，這種況他還是第一次見。

“你是打算把這個套裝賣掉嗎？如果著急用錢的話，我可以直接把它買下來，價格咱們好商量。”

風煙笑瞇瞇地說道，聲音異常溫，讓他下意識地起了一層皮疙瘩。

“呃……實際上，我其實不打算……”

他開口想要解釋，但對方顯然已經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依然自顧自地說道：

“嘖，就知道不會這麼容易，這樣吧，我可以聯系一些人來組織一場拍賣，不過不管最后是誰競拍功，我都要拿一份不小的。”

見狀，秦暮不得不用力晃雙手，并大聲喊：“我是說我不打算賣！”

這樣的方式無疑十分見效，風煙聞言微微一愣，反應過來后一臉嫌棄地甩開了他的手，沒好氣地道：

“……嘖，早說啊，害得我白激一場，你怕不是在消遣我。”

“我之前都說了只是讓你幫忙估個價而已，誰知道你會激這樣？”秦暮攤了攤手，“不過既然就連你都是這個反應，那我的債務問題估計是有著落了。”

“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我有一個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