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人群似乎方才反應過來,轟然炸裂。
許多人甚至顧不得上下尊卑,當場破口大罵:
“周江坤,你是不是老糊塗了!”
“周江坤,你願意給人當狗,賣族求榮,我們管不著,但你特麼別拉上我們大家!”
“滾!”
砰!砰!砰!
忽然,方才破口大罵之人,猛地倒飛出去,當場死亡。
“是誰?”周家之人心中一突。
周鼎神難看,沉聲道:“都給本家主閉,否則便莫怪我心狠手辣,不顧同族之!”
眾人皆是一寒,在周家之中周鼎積威太盛,再加上此刻悍然殺人立威,一時間再無人膽敢出言。
周江坤雙手虛:“大家聽老夫一言,老夫也只解釋這一遍……”
當下,他將金焰周家、蕭凡還有秦九歌之間的因果,一五一十向周家之人解釋了一翻,聞言毫不意外,絕大多數人對他的解釋並不冒,紛紛囂。
周江坤的臉也冷冽了下來:“此事是老夫不對,所以老夫有必要向大家解釋,不過無論如何,為了家族,在座各位包括老夫、包括老夫膝下幾位兒子,結局都唯有一死!”
“!”
“兄弟姐妹們,周江坤父子都瘋了,趕逃!”
“對,逃!”
有人帶頭,頓時無數人宛若無頭蒼蠅一般,瘋狂逃遁,一時間場面混不已。
周江坤眉頭微皺,瞥一眼秦九歌的神,但他注定失了,後者只是一臉雲淡風輕,反而饒有興趣地和他對一眼。
周江坤渾一震,隨即下定決心,對周鼎和周家大長老一揮手:“臨陣逃者,殺!”
轟隆!
轟然之間,兩狂暴灼熱的威,瞬間彌漫開來,專屬於神通強者威籠罩全場,頓時所有逃遁的周家之人都如芒在背,汗唰地倒豎。
“殺!”
周鼎兩人對視一眼,雙雙一咬牙。
猛地,偌大的廣場,眨眼間化作一片赤金的火海,灼熱的火蛇肆,靈活地繞過乖巧站著的人,而那些意圖遁逃者,無一例外,火焰焚!
這便是神通強者的手段,神通,神通,已經有了幾分通“神”之意,非是凡人能夠想象。
這兩人在秦九歌、阿狗面前不值一提,但是在這些境之人面前,卻是予取予求。
“啊!”
“傳承金焰,這……”
那些逃遁之人,眨眼變,咆哮出聲,火焰臨的痛楚,甚至過了對死亡的恐懼。
火焰來得快,去得也快。
數息之間,整片火海便消失無蹤,盡皆熄滅,隨之而去的,還有方才意逃亡之人,足有近百!
這一下子,方才還熙熙攘攘的廣場,瞬間變得松。
周江坤眼眸低垂,低聲自語:“金焰周家列祖列宗,後輩不孝,馬上就前往黃泉賠罪!”
說完,他整個人重震神,朗聲道:“臨陣逃者的下場,大家也看到了!左右不過一死,還不如為我周家後輩子弟積德,乞求聖子殿下原諒!”
“老三、老四!”
他朗聲喝道,兩名錦中年苦笑著越眾而出,正是先前秦九歌剛剛打上門來時候尚且優哉遊哉的兩人。
這兩人皆是周江坤的兒子,周家的三爺、四爺。
周江坤共有四子,除了這兩人之外,便是周鼎和周家大長老,可以說周江坤父子乃是金焰周家的絕對核心。
他們倒了,金焰周家也便倒了。
虎毒尚且不食子,看著臺階之下的兩人,周江坤老眼深閃過一抹不忍,但在秦九歌看似平淡的注視之下很快去,沉聲道:“你們二人,便給大家帶個頭吧!”
“是。”兩人苦笑,對周江坤、周鼎和周家大長老深深一拜,“爹,兩位兄長,孩兒不孝不悌,便先行一步了!”
說著,兩人猛地拔劍,架在脖前,仰天高呼:
“為了家族!”
哢嚓!
人頭落地,線飚濺,猩紅的濺在周江坤面無人的臉上,紅得耀眼!
後者臉皮抖,深深吸口氣,抖著手拭去跡,聲道:“諸位,老夫的兒子已經上路,到大家了!”
周家諸人沉默。
方才的一幕,如一柄刀深深刺他們心頭,令他們止不住抖。
沒錯,連老家主的親生兒子,家族的三爺四爺都難逃一劫,何況他們。
這一霎,他們不再責怪周江坤父子。
“要怪,就怪那魔鬼吧……”他們抬頭,看到秦九歌淡漠不帶半點彩的眸子。
“魔鬼,你會有報應的!”猛地,一位胡須漢子站出來,指著秦九歌破口大罵,隨即悍然一掌拍在自己天靈蓋上,裡高呼:“為了家族!”
如同西瓜炸開,紅的白的噴了一地。
有人帶頭,已經沒有了僥幸心理的周家之人,紛紛站出,對秦九歌瘋狂唾罵。
“善惡到頭終有報,魔鬼,你囂張不了多久!”
“魔鬼,我在下面等著你!”
“你這個惡魔,該下十八層地獄!”
“秦九歌,我詛咒你死無葬之地!”
除了對秦九歌的咒罵,便是齊刷刷的那句:“為了家族!”
擲地有聲!
周家之人不斷減,周江坤早已老淚縱橫,而周鼎兩人同樣虎目含淚。
而秦九歌,自始至終,心毫無波,甚至臉帶笑意。
他負手而立,超然外,似乎眼前的一切與他無關。
無論是對他的惡毒詛咒,還是那句悲壯宣言,都無法令他有毫波。
將死的魚兒而已,無論如何掙紮,終究逃不過命運的網。
而魚兒臨死前的蹦躂,漁夫又怎會有所波?
很快,廣場除了秦九歌一行,便只剩下周江坤父子三人。
那些周家之人,倒也還有意逃亡之輩,只不過面對兩大神通強者的封鎖,唯一的結局也就是死得更慘罷了。
周鼎和周家大長老緩緩走近,“撲通”跪在周江坤面前,沉聲道:“爹,孩兒不孝,先走一步了!”
“去吧……”
周江坤緩緩閉上眼,老淚縱橫。
半晌,他終於睜眼,四顧而。
偌大周家,依然站立之人,便只有他這麼一位皓首老翁,人生之悲,莫過於此。
“該我了。”他悲愴一笑,整個人都在抖,向秦九歌,“聖子殿下,老朽死後,希殿下別忘了您的承諾。”
“放心。”秦九歌輕聲開口,老者蕭索點頭,舉起手來便要了解此。
“前輩且慢!”就在此時,秦九歌開口。
“殿下還有何事?”
秦九歌手往乾坤戒一抹,幽閃過,他手中便多了兩壇老酒,霎時間濃鬱的酒香彌漫,飄飄仙。
秦九歌開口:“此乃神城仙臨樓的飛仙酒,也算是不辱沒前輩了。”
“哦,飛仙酒?!”
周江坤心頭一,神城仙臨樓號稱“東荒第一樓”,往來之人莫不是赫赫有名之輩,尋常神通強者本踏足資格都沒有。
而這飛仙酒,更是仙臨樓的招牌,一壇便要一枚上品元石,許多枷鎖境武者全副家都買不起,便是他堂堂周家掌舵人、至人強者,也萬萬舍不得。
想到這裡,周江坤朗聲一笑:“哈哈,想不到老朽臨死,還能品嘗如此酒,死得不冤,死得不冤,哈哈哈!”
秦九歌淡然一笑:“這壇飛仙酒,能陪前輩最後一程,也算其造化。”
雖然於敵對立場,但這並不妨礙秦九歌對周江坤的欣賞。
這位老者有決斷、知進退、將一生都奉獻給自己的家族,完全當得上他的敬意!
他遞過一壇給周江坤,拍開手中那壇的泥封,朗聲道:
“為前輩壯行!”
“好,哈哈!”
周江坤朗聲大笑,仰頭豪飲,宛若鯨吞,雖然年歲已高,但喝酒依然豪氣幹雲。
哐當!
哐當!
兩個空壇被狠狠甩在地上,碎的稀爛。
“好酒!”
周江坤仰天長嘯,轟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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