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看到了航空母艦。”槍哥在路上一再重複,“你這是不相信我狙擊手的視力而相信自己的三百度近視嗎?任守你這是在公然挑戰科學的存在!”
“我也再重複一遍,我真的看到了鯨魚和我媽,這兩者和航空母艦有半點相似嗎?”我抓頭,“你沒常識不代表我必須要和你一樣腦殘啊!”
我轉頭,問張玄:“張小玄,你說呢?那裡面是什麼?”
張玄抬頭天,凝神思索了一會兒:“荷包蛋。”
荷包蛋荷包蛋荷包蛋……
在我看到鯨魚翻槍哥看到航母出海的時候,我們可的張小玄在深淵裡看到了一只外焦裡的荷包蛋,對沒錯就是說不定你每天都會打照面的荷!包!蛋!
“可、可憐的張玄……”我抹眼淚,“這娃真的得慘了,居然都出現了這種不上道的錯覺。乖,出去一定給你煎一只最好的荷包蛋!”
“都別吵了,”槍哥忽然低聲說,“我想……大概我們都是對的,深淵裡那些東西都是真正存在的。”
槍哥出了一道題目:《論媽媽、鯨魚、航空母艦與荷包蛋的兼容》。我的答案是——兼容個球。
“我不是那個意思!”槍哥煩躁地揮手,“我是說,說不定每個人在那裡面看到的東西都是不一樣的。那個深淵太詭異了,不是嗎?你看不清下面有什麼,不知道它通往哪裡。我曾經看過一篇科幻小說,人類在地上發現了這麼個大,他們把很多東西扔了進去,結果是——若幹年後,那些東西又從上面全部掉了下來。,是人類最了解也最不了解的存在。”
我琢磨了一會兒他的話的意思,才揣測著說:“你是說,這個深淵是厄裡斯魔鏡,或者機貓的肚兜?我想什麼就能看見什麼?”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啊?你家張玄不是在那邊上穿了幾千年嗎?問他去!”槍哥不耐煩。
我狠狠瞪了這個我家張玄傷疤的人一眼。可是張玄好像並不太在意,他凝滯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下面有個東西。”
“我不知道它是誰,從哪裡來的,好像從建造墓的時候它就存在於這裡。它在下面從來不說話,可我知道他們是活著的。”
“你不知道?等等,他不是你手下的小字輩兵嗎?”
張玄茫然抬頭:“我沒見過它,不會起名字。”
“……”
“都別說了。”槍哥頭疼地說,“我大概猜明白了,任守,你還記得嗎?這座黃金城是一座化石之城,說不定那深淵本不是人工挖的。在建造陵墓的時候它就存在,那裡面的東西是什麼,連秦始皇都不太清楚。”
槍哥換了嚴肅臉:“這地方不對勁,我們必須馬上離開!”
我們沿著槍哥發現的嶄新道路走,一路上還是遇到了不怪。不過這些可的小家夥好像完全沒工夫顧及我們,它們沿著墓道瘋狂往前跑,好像後面有姐狂追一樣。只是它們上都有奇怪的重傷,跑不了多久就撲倒在了地上,掙紮兩下咽氣。
“看樣子,後面有個連他們都害怕的東西。”槍哥瞥了一眼旁邊一路的,說道,“深淵裡的那個怪,好像不知怎麼回事蘇醒了。”
“他出不來。”張玄說道,“他說,沒有‘鑰匙’。他只能呆在那裡。”
“‘鑰匙’?那是什麼?”
張玄茫然:“不知道,他一直跟我要鑰匙。可我真的沒有。”
這時候我們已經跑到了墓道的盡頭,前面是一片被炸塌的廢墟。因為張玄傷的原因,槍哥一只手把我扛到肩上,率先往上爬,一邊說道:“什麼都不用管。管他是什麼,車裡面還有□□若幹,只要我們上去了,下面的一切都會為廢墟。”
說到這兒,他忽然想起什麼一樣,有些興的回頭:“對了,你們知道嗎?這條通道外面是一座山。好像正好是幾年前我們發現張玄的地方!命運真是一個圈啊,我們晃了這麼久,還是走到了原點……”
槍哥一邊絮絮叨叨著,一邊把我扔了上去。自己爬上來以後去車裡找到一堆盒子瓶子,抱著又往裡走。
外面的天還沒有亮。我到了夜風的涼意,帶著潤的水汽,抬起頭來的時候,星空和月亮清澈得好像被水洗過。這裡有水、有生命,朝氣蓬,這裡距離沙漠好像已經很遠了。
“不遠。”槍哥看著我詢問的目說道,“別看這兒跟天堂一樣,其實就在那片沙漠隔壁,要不然,我也不能把車找回來啊。”
他搖了搖頭:“你呆著別,我跟張玄下去把給炸了。下面全都是糟心的怪,不能讓它們出來禍害這無辜的沙漠。”
我點了點頭。直到再看見天空才知道自己有多累。我現在已經不是那個無敵粽子了,更加上半個子僵化生死未蔔前途叵測,另外半個子還有著小傷無數,現在的我只覺得腦子裡面跳著疼。
我們已經安全了,我家男人開著外掛可靠得不得了,我基友跟我男人也是好基友,雖然二了點但是關鍵時刻還是靠得住的。他們很快就能幹完掃尾工作,然後我們一起抓只兔子烤著吃。
我帶了點高考結束一般的滿足半靠著口邊,看下面的兩個人幹活。他們忙著在各個地方安放炸藥。秦皇地宮的上方,有著地下河流,河流上方還有沙漠,只要在合適的地方放好炸藥,所有輝煌與慘烈都能轉瞬埋地下。
張玄給幾只沒死絕的怪補了刀的功夫,槍哥已經幹完了活。他一只手攀著石頭往上爬,回頭對張玄說道:“我要炸了,你還不出來?”
張玄應了一聲,幹脆地揮刀砍斷繩子,一拉引線就瞬移到了口。我連忙上去,很狗地出一只手準備拉他上來。
張玄滿是塵土跡的手剛拉上我的時候,我聽到裡好像有什麼聲音。不是炸,不是怪們臨死前的慘,那聲音在張玄背後響起來,很是飄渺,好像有什麼人在用我聽不懂的語言說話。
張玄的作猛地停了一下。他回過頭去,凝著遠的黑暗。
“張玄?你還不上來?”他一瞬間變得恍惚的表讓我有些忐忑,我喊了他一聲,張玄才回過頭來,用力拉住了我的手,腳踩著石頭就準備上來。
槍哥的口開得很窄,張玄的子一擋我就什麼都看不見了。正在這個時候,我又一次聽到了裡的聲音。很輕的一聲呼喊,像是一個人在呢喃著人的名字。縹緲得讓我幾乎把它當做是錯覺。
可是這並不是錯覺,張玄也回過頭去,看著背後。他好像看到了什麼一樣,眼睛微微睜大,臉上出一個驚訝的表。他的了一下,好像在回應那個聲音一樣,說出來的話,也是我聽不懂的。
“張玄,你看到了什麼?”一驟然升起的恐慌讓我起來,張玄回過頭看著我,只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握在我手上的力量驟然加大。張玄的好像被什麼人拉住了一樣,猛地沉了下去。我被那力量拉的一個趔趄,幾乎一頭栽進裡。
下一秒,手上的力量松了下去。我看到剛才我們出來的中,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彌漫了濃重的黑霧,好像有實一樣繚繞著。而張玄就在這黑暗中迅速消失不見。他甚至都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就被濃重的黑霧吞沒了。
我依然維持著手拉他的作,怔怔看著中的黑暗。
“你們兩個在幹什麼?!拉不就說一聲啊任守!馬上就要炸了!”槍哥惱火的聲音在後面響起來,他一把拽住我的服,把我往後一扯,卻因為用力過大兩個人一起栽了下去。槍哥來不及看清楚狀況,一個翻就把我在地上,他整個人趴在我上,我們後的中發出一聲悶悶的巨響,大地震了一下,接著就是從地下傳來的隆隆回音。
“該死的,你們兩個怎麼這麼輕,連張玄也……任、任守?你幹什麼?等等,張玄在哪裡?!”
槍哥驚疑不定的聲音在我後響起來。只是我卻完全沒心理會他在說什麼了。我發了瘋一樣用唯一能的手刨著石頭,覺得好像整個世界都在搖晃。槍哥從後面扶著我的肩膀,遲疑著問:“任守?你冷靜點,你現在的不能……”
“閃開!”我猛地揮開他的手,轉過頭去的時候眼前一片模糊,我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已經泣不聲了。
“張玄……張玄他還在裡面啊!”我哭著喊出來,“來幫忙啊槍哥!求求你,我們要把他挖出來啊!!!”
我們在那座山上停留了五天,吃了所有食,只是到最後,我們一直在挖的地道都沒有見到任何張玄的痕跡。
“我們當年,就是在這座山頭上上的張玄。”槍哥的表平靜,他吸了一口煙,說道:“那時候他大半個子都埋在地下,一都是。我本沒想到他能活過來。現在想來,應該是他拼了命,才從那個地下逃了出來。”
我抬起頭來,木然地看著他。
“……你不明白我想說什麼嗎?任守,那個時候,地下的怪還沒有蘇醒,上方的地下水層也沒有坍塌。而他已經要拼上命才能出來。現在他了重傷,裡面有個怪,還被生生埋了進去,你覺得他生還的可能有多大?”
“……”我不搭理他,繼續彎腰挖土。
“你不明白我在說什麼嗎?”槍哥兩步過土堆,單手拎著我的脖子就把我拽起來,“他不可能活下來了,你清醒一點行嗎?!”
“胡說!你也說了,上次遇到他本沒想到他能活過來,可是他還是活下來遇到了我不是嗎?所以這次也一定沒問題的,張玄一定在等我把他挖出來,他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別的親人了,要是我不管他,他要怎麼辦?”
“你以為我不想管他嗎?!”槍哥憤怒地一拳砸到地上,“你以為……我就是那麼冷無,一點都不在乎朋友的死活嗎?告訴你,邊的朋友離開我的事,我經曆得太多了,所以才更加知道,活著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任守,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我們下來的時候是五個人,現在蒼離死在了裡面,九叔在醫院裡命垂危,張玄生死未蔔,你也是這樣半死不活的樣子……要是你也死了,我一個人活著很有意思嗎?!”
我垂下眼看了看自己依然是半個子毫無知覺的,咧了咧:“我沒關系,你看,至現在不再擴大了不是嗎?而且這種怪病,哪個醫生都治不好的。有辦法解決這個的人,我得馬上把他挖出來才行……”
槍哥閉了閉眼,深呼吸才抑制住那元首一般的神之抖。他的聲音冷了許多:“這麼說,就算他死了你也要守在這兒?你明白嗎,現在的你不知道是什麼狀況,不知道還是不是不死之軀,不知道能活多久,就算這樣,你也要等他嗎?!”
“沒錯。”我不假思索回答,“他活著,我就是他的人,他要是死了,我就做他的守。就好像我當年呆在地下的四十年一樣,只要我還能,就要守著他的!”
像槍哥這種生下來就在下的人,又怎麼會知道在黑暗的地下呆上幾十上百年的寂寞。等待,寂靜,絕……我從這樣的地方出來之後,是人非,而唯一能證明我存在的,只有張玄。
現在,同樣地,能證明他存在的人,也只有我了。如果我不在這裡陪著他,還有誰能記得他存在過?
槍哥目定定地看著我,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很好……任守,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是決定把我們這些人全拋下,像個白癡言主角一樣守著他的了?”
“他才沒死。”我小聲嘟囔,“而且我本來就是言主角好吧……”
“好!”槍哥大吼一聲,“很好,任守,你以為全天下就你最癡對吧?你要等?很好,老子陪著你等!”
說完,槍哥毫不猶豫轉走了出去,他上了車,用驚人的氣勢發了車子,越野車猛一樣絕塵而去。
我傻站在原地,不斷懷疑剛才我是不是聽錯了他的臺詞。
若你的存在再也沒有誰能見證。
若這個世界和你毫無關系。
你是願意等一個虛無縹緲的希,還是就此渾渾噩噩繼續活下去?
好像當初張玄選擇在地下等待的千年,好像樂守和蒼離選擇的死亡之後的複仇,好像我,在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選擇的一場生死未蔔的等待。
我任守,守是守衛,守護,守候。
從山上回來,我接二連三遇到了無法解釋的事情。每到晚上,一個看不清模樣的男人,對我又親又抱,尤其是他用舌頭舔我那個地方,我可以清晰感受到他觸碰我肌膚那種冰冷的感覺。他是人還好,但偏偏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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