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忘了一點。”九叔冷靜注視著前方緩慢說道，“在小月氏的祭壇中，張玄曾經說過那些複活的陶俑‘只是個廢品’，雖然那時候他的腦子還不太清楚，但是這句話代表著正品是存在的。來自一個規模更大更強的祭壇，真正的祭品獻上之後複活的不死軍隊。現在看來，這裡就是張玄說的地方。”

　　九叔一邊自言自語一邊點頭。

　　“……我管他是什麼地方呢！叔，這實在不是個考據的時候啊！拜托你過來幫個忙行嗎？！！”

　　這人有病吧？！下面一個個陶俑殼子裡人破殼而出嗷嗷著準備爬上來，為領導他不率領群眾把它們扼殺在搖籃裡，反而一點點在這裡考據真的假的。他被做死的舒道靈魂附了麼麼麼！！！

　　下面就好像養場的孵化間一樣，伴隨著破碎的聲音，一個個茸茸漉漉的天真（？）可（？？）稚拙（？？？）人（蟲）破殼而出，用懵懂無知的複眼打量著這個世界，他們在原地彷徨著找不到方向，然後忽然看到了我們。據很多生的印隨本能，他們立刻找到了生命的希。此刻他們的雙（三，四，五）眼之中充滿了憧憬——食！

　　臥槽。

　　被那種目盯上的覺實在是久違了。想當年我還是力大無窮地下粽王的時候，曾經被送到過一個坑裡收拾盜墓者。那裡有很多可的喜歡吃的蟲子，我當時很鄙視地啐了一口“雜碎！”然後被重視尊嚴的小蟲子咬了一，被傳送陣送回去的時候還在肚子裡拉了半天食餘孽。

　　只是……為什麼我現在都變人了，還會被蟲子當食盯上！

　　“砰”！一聲巨響之後，距離我們最近的一只蟲人的腦袋碎了一堆末。那種紅白加的刺激畫面讓我差點沒一口吐出來。看旁邊，槍哥已經快速組裝好了火箭筒，扛到肩上開始逐一頭。

　　“沒用的。”張玄輕聲說道，“這些是不死軍團。”

　　他的話音未落，被槍哥打頭的那只蟲子，傷口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湧一樣，我捂著，不一會兒，一顆新的腦袋帶著淋漓的鮮和粘從它的腹腔裡鑽了出來，和人類迥異的猙獰面孔好像帶著笑，齜牙咧看著我們。

　　靠之……不死就算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惡心啊啊啊！！！

　　那些反神經遲鈍的蟲子好像終於找到了目標，它們挪著各自數目不同的，過那些破碎的陶片，開始迅速向上爬過來。臺子很高，這些蟲子迅速找到了疊羅漢的方法，扭曲的軀一個摞一個迅速堆高，眼看就要爬到我們面前的平臺上。

　　“跑！”張玄大喊了一聲，終於把他之前一直擺在臉上的表付諸了行。他背上背著我，左右手拖著槍哥九叔，迅速沖向了我們的來時路。

　　“等等……張玄！回去幹什麼？就算不死，這些家夥的戰鬥力也……”

　　“我們殺死的那些，只是祭品。”張玄看著槍哥，無論是語氣還是表都是從未有過的嚴肅冷峻，那種從容不迫的倒氣勢讓槍哥甚至吐槽不能，“這些才是秦皇的護衛，就連最低級的雜兵都不是你們能對抗的。”

　　“‘你們’？張玄，你的意思是，你行嗎？！”

　　張玄沉默了一下：“曾經可以。”

　　他只說了那一句話，然後更加迅速地向前跑過去。

　　曾經可以……樂守告訴過張玄，能讓他等待千年的代價就是，他會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再也無法駕馭那些妖怪冥軍。現在的他，不是那些怪的對手。

　　……現在這麼逆天都不是那些家夥的對手了，張玄當年是抗日的吧？！

　　我們一路沖到了進來時的那扇門裡面。槍哥轉想要把石門合上，張玄攔住了他：“打開了就不可能關上。”

　　槍哥問候了一句秦始皇家全親屬的倫理關系。他轉頭著張玄，瞇起了眼睛：“你全部想起來了嗎？那麼秦始皇在哪裡？”

　　出乎意料的是，張玄搖了搖頭：“不，還有一部分沒有想起來。我們不去找他。”

　　“哦？那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出去了？”

　　“不出去。”張玄繼續搖頭。

　　“……”槍哥的表好像是馬子被人搶走了一樣崩潰。

　　“為什麼？！”槍哥摔，“張玄我警告你，別以為這裡還是你當年的軍隊，我們……”

　　“去嬴政那裡，你們會死。”張玄打斷了他的話。他回過頭來，一只手緩慢放到了自己的口：“出去的話，我們都會死。”

　　他的目冰冷而清冽，越過槍哥那張忍著發飆的臉看向我，好像在仰荒原之上的北極星：“可是我現在不想死了。所以，不能出去。”

　　他驟然一個急轉，剎那間拔出了腰間的刀，刀鋒從我頭頂掠過，削斷了我的幾呆，還有腦後向我的淋淋的爪子。

　　腥臭的鮮，從上面澆了我一頭一臉。張玄扯掉了自己的上，和長冥的刀鞘一起丟給我，看著我簡單說道：“一下。這裡我能擋一陣，你們往前，到那個鏡子的房間裡等我。”

　　在我看著不知什麼時候到我們後面的怪發呆的時候，幾個男人迅速換了一個視線。接著，我還沒反應過來，就大頭朝下被槍哥公主趴著跑了起來。

　　“等……等一下！你們……”

　　“閉！你現在什麼本事都沒有，跟在張玄邊就是個添的貨。跟我走，老子保你安全，你家張玄那麼逆天，肯定沒問題的！”

　　“可是我……”

　　“別在老子面前秀你們的恩深！告訴你任守，你要是敢學腦殘聖母小白花非要留下來，我就把你丟給九叔當二房！”

　　“不……我是說，你敢不敢把我的臉放上面別對著你的腳丫子啊！你沒注意到上面那個詞是‘公主趴’麼？！勞資腰快斷了啊混蛋！”

　　“哦，”槍哥一邊跑一邊幹脆地把我翻了個個，痛快道歉，“不好意思，正面背面長得太像了，一時沒分清。”

　　槍哥除了那張賤一點以外，各方面都符合一個高富帥的裝標準。比如都這種逃命時候了他還知道把我公主抱起來。不過趴習慣了張玄背上那個位置，我現在覺得相當不適應。

　　我們沒過多久就回到了進地道的那間閨房，槍哥沒有停留，一路沖到了大廳，鎧裝蜈蚣人的還在老地方躺著。他把我扔到地上，自己也一屁坐下來，長呼了一口氣。

　　“靠，這次真狼狽。”槍哥低聲罵著。

　　“你為什麼不留在那裡？”我奇怪地問。

　　槍哥看我一眼：“你當我傻瓜嗎？那種度的怪群，對於狙擊手來說拉不開距離施展不開空間。我在那裡比不上九叔和張玄，還不如早點帶著你這個廢逃出來。”

　　他站起來拍了拍上的灰：“不說那些了。任守，你不是說要毀滅自己上的龍髓嗎？趁現在趕快，說不定那東西一毀這裡就清淨了。”

　　我“哦”了一聲，腦神經才接上這個主線任務。我想了想蒼離說的話，龍髓好像是在……

　　“怎麼了？”看我停住了作，一臉便的古怪表，槍哥問道。

　　“那一顆眼珠子……在我脖子裡。”

　　“……”

　　“這個是個活人的，撕開了合不上怎麼辦……”

　　“那就算了吧……”槍哥扶額，“再想想別的辦法。”

　　“呃，要不你找把刀劃開試試？我記得包裡好像有麻醉藥的，個手也行吧？”

　　“我是兵，不是醫生。”槍哥鄙視地看我一眼，“得了，給你家張玄想辦法吧。”

　　我低下頭，忽然間有點懷念那個可以幫著他們打怪不用擔心死掉拖後的粽子。

　　“別一副這種表嘛，”大概是看我的臉太過心如死灰，槍哥一反常態地安著我，“你至現在是個活人了，而且你現在的比以前胖了點，小肚子有了，……靠，你的怎麼還是沒有？”

　　你去……死一死行嗎？！

　　“其實，我很奇怪啊。”我抓了抓頭發，“九叔說，我們之前殺的那四只怪都是祭品。可是如果是幾千年前放地下的祭品，它們怎麼可能活那麼久？而且小月氏的祭品不是要以那啥啥的固定方法殺掉嗎？我們怎麼可能發祭壇？”

　　槍哥想了一會兒，努力從滿腦子裡面找一點腦子的分。最後他一拍大：“你怎麼這麼笨呢？那幾個怪是從死人的裡鑽出來的，這些人說不定是用那些辦法殺死的呢！”

　　從死人裡……鑽出來的怪。還有從陶俑中出現的怪……我冥思苦想著，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可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嗨，想那麼多幹什麼？”槍哥彈我腦門，“反正閑著無聊，怪和人的都在旁邊，看一下不就知道了嗎？”

　　是個好主意，但是，就好像每次提前答完考卷再想檢查出錯誤是天方夜譚一樣，對於這兩只早就看過的東西，我們兩個非技系人員再怎麼看都發現不了什麼。

　　槍哥扶著蟲子歎氣：“要是舒道在的話……”

　　我點頭，看著他慨：“嗯，要是你不在的話……”

　　槍哥笑著轉過頭，好像想對我說什麼。可卻忽然皺起了眉頭，他翻臉一樣換了一個嚴肅至極的表，遲疑地問道：“任守，你……你的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我被這莫名的問題問的不著頭腦。順著他的目，我抬起自己的左手看了一眼，不由得怔住了。

　　手腕上方的一小塊地方，皮變得烏黑而幹燥，我用手指了一下，那裡竟然完全喪失了覺。就好像……

　　就好像之前我們在前兩間金碧輝煌的閨房之中，看到的死去的那兩個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