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

　周洋這才從馮凱的房間里離開。

　過窗戶盯著周洋的背影……

　馮凱依舊難掩震驚。

　《導演手冊》并不算厚，但也有兩百來頁左右。

　里面全部都是各種拍攝時候的名詞，手法，以及劇組的一些相關容介紹……

　當然，也有一些進階的容。

　這些容大多都夾雜著晦難懂的學名詞，與所謂的藝。

　很多名詞馮凱這個地地道道的燕影導演系畢業生都搞不明白。

　他也曾看過這本書。

　最終看到那些枯燥乏味，讓人頭昏腦漲的容而放棄了。

　他覺得這玩意本不是給人看的！

　可是……

　就在半個小時前……

　馮凱竟驚駭地發現周洋對這部分晦的容倒背如流，甚至還問了一些連他自己都整不明白的問題。

　這家伙！

　不會真的要把整本《導演手冊》給背下來吧？

　馮凱想到了這的時候頓時搖搖頭。

　怎麼可能？

　肯定是我想多了。

　…………………………

　回到屋里以后，周洋放下《導演手冊》，靜靜地躺在了床上。

　他回憶著馮凱跟他解釋的容，有一的豁然開朗，然后又產生了更多擰的疑。

　他一方面覺電影這玩意很神奇，看似一個簡單的劇，竟然有那麼多的道道。

　稍微一個拍攝角度，就能用起碼三種以上對劇的解析手法……

　另一方面他又覺得《導演手冊》里面的很多容都提及到了“藝”這個兩個字眼，讓他有種茫然。

　他偶爾會思考到底什麼東西才是藝……

　電影藝？

　這并不算個陌生詞語，他在原先世界的時候，也經常聽到。

　而且，很多東西加上“藝”這個詞，就會變得很高端。

　譬如，繪畫藝、雕塑藝、舞蹈藝，時尚藝……

　當他腦海中冒出時尚藝的時候，他又不想起了原先世界很多明星的造型和花花綠綠的t臺走秀……

　如果曾經的“殺馬特非主流”青年們的造型放在t臺走秀上，那會不會又是一種造型藝呢？

　“殺馬特非主流”真的算是藝嗎？

　想著想著，周洋的腦海中又浮現出很多低俗的東西。

　仿佛這些東西加上“藝”這兩個字，就又莫名其妙覺得很高雅。

　而屎尿臭屁低俗吧？

　那如果在臟話上加個藝，變排泄藝、放屁藝呢？

　是不是突然又高大上起來了？

　實在不濟，再換個名詞，把很多東西都給換“行為藝”……

　這是不是高端了？

　周洋陷了深思。

　而且非常嚴肅。

　不過，你越考慮這玩意，你就越覺得它擰，越覺得有些迷糊。

　仿佛很遠……

　又仿佛很近。

　這段時間，他覺自己沉浸在一個奇怪的世界之中，仿佛一扇大門，正在徐徐朝著他開啟。

　“呼！”

　“睡吧睡吧！”

　“想那麼多干什麼呢？”

　“我這種沒有藝的人在琢磨藝……”

　“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

　這麼一想，周洋突然覺得舒服多了。

　………………………………

　第二天。

　飾演小姐的劉婷婷和張水的人徐麗上山，算是正式進劇組了。

　徐麗在電影里飾演一個被礦工們時常調笑，負責煮熱開水，干一些礦區衛生的角。

　這個角的戲份并不算著重，更多像是一種襯托的背景板，但卻是整部電影里并不缺的一種綠葉角，讓整部電影不至于黑暗抑到極致，至還帶著略微一的溫暖。

　徐麗對這個劇組談不上滿意，也談不上不滿意。

　嗯，副導演和這些工作人員看起來倒還算專業，但就是劇組的規模實在是有些小，與預期稍微有點偏差。

　不過也湊合著先拍吧。

　今天算是正式加劇組的第一天。

　以往都是陪著張水上山的。

　而這一次，因為隔壁礦出現塌方的原因，聽說難纏的，張水跑去跟著湊熱鬧了，于是就只能自己來了。

　自詡自己是大戶人家，而大戶人家面對家里的工作人員，一些必要的見面禮是不能的。

　紅包整了大包小包，同時還帶著一些補品，水果……

　讓保鏢們提了一大堆上來，親自來到拍攝區，打算好好犒勞一下導演和工作人員們。

　不過……

　當徐麗來到劇組的時候，儼然覺到整個劇組里有一說不出來的抑氣氛。

　拍攝人員圍在辦公室里。

　他們神嚴肅地盯著鏡頭中央，仿佛面臨著什麼嚴峻審判。

　“井上出啥事了！”

　“冒頂了！冒頂了！他弟給埋進去了！”

　“什麼？”

　“……”

　“卡！表不對，還差點意思，先休息一會。”

　“……”

　副導演馮凱裝扮變了。

　戴著一副廉價的黑框眼睛，披著一件軍大，本來梳得整整齊齊的頭發現在看起來有些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徐麗覺馮凱的皮也稍微黝黑了一些。

　此時此刻他似乎郁悶，蹲在地上邊煙邊看劇本和攝影機。

　特別是看攝影機的眼神，那直勾勾的，仿佛要將攝影機都盯出一個大窟窿。

　周洋則站在他旁邊放下喇叭，認真地看著他。

　馮凱臉晴不定，似乎要發作，但又似乎忍著。

　他盯鏡頭的眼神盯得更狠了！

　晌午的照在這片大地上……

　工作人員們都看著這兩位導演。

　那種抑的越來越強烈，也越來越狠了。

　徐麗站在人群外，看著這一幕，遲疑了一下，最終選擇站在一邊觀。

　“好，重拍！”馮凱最終不再看攝影機里面的容，終于點點頭。

　……………………

　徐麗在原地站了許久。

　直到黃昏的時候，這場簡單的劇都沒有拍完。

　目睹了電影拍攝的慘烈。

　是的！

　只能用慘烈來形容。

　才短短幾天沒有來劇組，就發現整個劇組都變了。

　周洋似乎變了一個獨裁者。

　每到不合適的地方，就會喊“卡”，卻不說為什麼卡，而是將拍下來的東西遞給馮凱。

　副導演馮凱，似乎被周洋折騰得死去活來，好幾次緒都到達崩潰，發作的邊緣，但看到攝影機鏡頭以后，他最終強忍著沒有發作，而是繼續盯著劇本，在琢磨了一會以后，再繼續上陣表演。

　副導演什麼時候變這樣了？

　在徐麗的印象中，副導演馮凱似乎是一個桀驁，充滿才華有目高于頂的人。

　現在怎麼……

　怎麼就演起電影，變這幅模樣了？

　想到這的時候，還沒有參演這部電影，徐麗突然就張了起來。

　特別是當周洋走到邊，用一種非常嚴肅的口吻看著以后，心中一跳。

　“徐小姐……”

　“周導。”

　“徐小姐，嗯，您真的想拍好這部電影嗎？”

　“啊？”

　這一刻……

　徐麗突然陷茫然之中。

　……………………

　夜深了。

　馮凱一肚子火，但偏偏卻發不出來。

　看著鏡頭里的自己的演技。

　確實看起來很拙劣，表又很不專業。

　他自己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對比那兩個礦工。

　盡管他不想承認，但單單那一段劇來說，那兩個礦工確實比自己強。

　馮凱突然又有些挫敗。

　他走出房間氣。

　走著走著，就來到了周洋的房間。

　周洋的房間一如既往地亮著燈。

　他聽到了屋里面有聲響。

　他稍稍看著窗戶隙，看到屋子的景……

　“二叔，我變壞人了……”

　“……”

　“嗚，我沒臉見人嘞，我不活了……”

　“……”

　馮凱看到周洋大半夜對著鏡子，一會哭得很委屈……

　隨后又仿佛中邪了一般，在鏡子里出一種怎麼都掩飾不住的傻笑。

　那是一種來自心深，仿佛第一次看到錢的傻笑……

　隨后，又拿著鏡子，自顧自地爬上床，大冷天地了上半，瑟瑟發抖地捂著部，一臉害與無所適從，仿佛第一次被著去按店的小雛……

　屋外！

　一陣冷風吹來。

　馮凱嚇得渾一哆嗦，全涼！

　這家伙他媽不是被鬼附了吧！

　尼瑪！

　這山間野地的！

　（把存稿給加出來算了～唉，節奏慢，只能更新快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