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門的人雖然不是每個人都像九叔那麼冷酷無霸氣四，可至這個領導有一點對群眾的影響是已經深人心了，那就是吝嗇。

　　我忿忿看著前面的人的背影，手裡著一把剛才靠在棺材上寫好的“XX欠任守玖佰圓正”的欠條，一張都沒有發出去。就連張玄都呆著一張臉，用“這是什麼啊我什麼都不知道”技能糊弄了過去。

　　周圍的氣氛安靜到抑，就連我也要很費力才能聽見回在高高石頂下的腳步聲。從外面看，矗立在圓形小島正中的那個方形建築並沒有多大，可是進來之後我簡直懷疑小月氏人用了空間技，一個又一個相連的房間簡直有如迷宮，踏錯一步就找不到出路了。

　　方向極差的我早就連左右也分不清楚了。只知道暈頭暈腦跟在他們後面晃。這些房間裡什麼都沒有擺放，我甚至懷疑，建造這個建築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小月氏人炫耀那些在外面不好意思亮出來的畫技。

　　是的，在這些房間的黑牆壁上，和我們見過的那塊巨石一樣，刻滿了壁畫。只不過壁畫數量雖然多，容卻單一得很，除了火柴小人，就是長了方形瞳孔的火柴小人……

　　火柴小人被怪追殺好危險嗷嗷嗷！

　　怪被方瞳火柴小人打敗了好厲害！

　　方瞳火柴帶領一群火柴小人打敗了怪嗷嗷！

　　……夠了，這些假大空得堪比新聞聯播的壁畫，除了歌頌“火柴必將占領全世界”以外，還表達了其他的容嗎……

　　“這裡很像一個廟宇。”舒道邊走邊說著。

　　“……廟宇？和尚念經的那個？”

　　“……不，我是說，這裡很像是供奉什麼人的地方。”舒道指了指牆上的壁畫，“強大、武、勝利……這些都是在記錄方瞳人的功績，以及他給小月氏人帶來的一切。這種記錄近乎崇敬，好像廟宇一樣，在宣揚一種近似狂熱的信仰。這覺……”

　　“不怎麼爽快……”槍哥皺著眉頭接上，他咬牙切齒說著，“管他什麼都好，正只要這裡是供奉那個人的，他早晚是我的。”

　　我們默契地對這極端類似強取豪奪的發言沒做任何評論。

　　“等等。”我停住了腳步，“那邊，有聲音。是黃宗他們，展莫辭也沒有死！”

　　九叔低頭看了看地圖：“沒錯了，看方向，那裡正好是這個廟宇正中的位置。我們過去看看，不要發出聲音。”

　　九叔的擔心其實完全沒什麼必要。因為從聲音聽起來，那幫人應該在吵架。而且靠得越近，吵架的聲音就越大，恐怕這時候就算我們在這裡唱歌那邊的人都不一定會發現。

　　我聽見黃宗冷冷的聲音：“所以，你是說真正的寶藏不在這裡嗎？”

　　尼卡放得的聲音響起來：“這只是暫時的而已。黃宗，這麼急可不像你，不是你說的嗎？想得到厚的回報，其付出也必定是艱辛的。你看，我們已經用掉了三個，這裡還需要一個，你可不是舍不得一個人的人。”

　　黃宗似乎是猶豫了一下：“必須是嗎？地落似乎還有點用，不如……”

　　“不如怎樣？不然的話……你還想要我的命不？！”展莫辭冷冷說著，他的聲音一如既往是冰涼的，只是不知為什麼，這次能聽出來下面幾乎發的怒火。

　　“說得好，尼卡。既然對黃宗來說，一個人不算什麼，那麼你為什麼不做這最後一個？”展莫辭的聲音充滿了嘲弄。

　　“我？我自然是還有用的。”尼卡聲線神地低下去。

　　很久那邊沒有靜。這個時候，我們已經幾乎快要抵達廟宇的中心，那幾個人的聲音就從旁邊的房間裡傳來。九叔他們面沉如水地站在原地，似乎並沒有行的打算。我左右看了看，實在是按捺不住好奇心，躡手躡腳了過去，靠在一柱子後面，探出一只眼睛窺著那邊的況。只看了一眼，我就迅速捂上了，才沒有出聲來。

　　黃宗、尼卡、展莫辭和地落都在。他們所的房間是這一路走過來，我們見到過的最大的空間。這間屋子並不是規整的方形，八邊形的牆壁環繞四周，牆壁之上，依舊是壁畫。只是和在外面見到的那些不同，這些壁畫風格線條明顯要致得多。每幅畫上面都是同一個人，青眼方瞳、著長衫的青年男子從天而降、降伏雄兵、開山斷石、整兵利武……直到最後，在一群人的跪拜之下乘雲遠去。

　　而在最後一面，也是黃宗他們正對的牆壁上，是一幅栩栩如生的人肖像畫。畫中青年長眉俊目，發髻素衫，軒疏雋朗的面孔上，一雙青眼睛湛然若神。青年的姿態是一手托著一卷書冊，一手遙指遠方。這幅畫不知道經過了什麼特殊理，在水下呆了那麼多年，依舊鮮亮，栩栩如生。看得久了，竟然生出一種畫裡面的人將要走下來的錯覺。

　　我晃了晃腦袋，拼命把那個男版貞子從牆上爬出來跟我問好的場景晃出大腦。努力把神集中到黃宗他們幾個人上——這幾個人的狀況好像有點奇怪，地落跪坐在地上，低頭看著下面，一副失神的樣子。而黃宗冷笑著站在一邊，淡淡看著展莫辭和尼卡的對峙。這兩只都拿著武，展莫辭用槍指著尼卡的腦袋，尼卡提著那把不知道什麼時候神了又反穿回來了的□□，冷笑著橫刀對著展莫辭。

　　——說馬刀比不上子彈的請自重，臥槽尼卡那把刀絕開了神外掛好嗎？！那把刀的厚度寬度直接可以提過去當超級防暴警盾了混蛋！真要打起來還指不定誰能贏呢！

　　“別以為我不敢殺你們。”展莫辭從牙裡往外聲音，“找我們來，只是為了當那該死的祭品對嗎？其實每個人到最後都要死，只留下你們兩個得到寶藏——多好的主意！尼卡，告訴你，就算老子這條命不值錢，也不會讓你這種惡心的母狗拿走！”

　　尼卡巧笑嫣然：“怎麼會是每個人都要死呢？除了我們，不是還有你可以活著嗎？”

　　“所以，你就讓這個渣滓用他妹妹做最後一個祭品嗎？”展莫辭把子彈緩緩推上了膛，“實在不好意思，雖然我是個混蛋，可是還沒到讓一個小姑娘為我/的犧牲品的地步！尼卡，你到底喜歡他什麼？願意為他做到這個地步？”

　　“他啊……我什麼都喜歡呢。”尼卡的眼角斜斜看向站在一邊的黃宗，“我喜歡他心狠手辣，喜歡他險狡詐，喜歡他卑鄙無恥，喜歡他無惡不作，我最喜歡他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為了恣意妄為！原本我以為你也是我喜歡的類型，現在看來……你還差了一點呢。”

　　“我靠……這麼無恥都可以？！”

　　我本來是蹲在柱子旁邊，一只手扶著牆的。看到震撼的地方，抓得玄武巖都變了石。可是……我什麼時候把心裡的話不小心說出來了？

　　我愣了一下。那個……雖然我的確看得非常心激，甚至扶著柱子的手抖啊抖的握了一把石，可是我貌似沒有張啊，什麼時候我竟然練了這等隔腦傳音絕技了？

　　我抬頭了一下，發現槍哥不知什麼時候蹲在了我後，一顆大頭平行於柱子擱在我腦袋上，正咬牙切齒說著。

　　“您閉行嗎……”我低了聲音說，“就算要憤青，也至看完他們準備幹什麼吧！”

　　槍哥腮幫子上的咬合鼓了又鼓，最後還是強忍下來，耐著子和我一起充當醬油圍觀黨。

　　“時間差不多了。”尼卡忽然說道，“雖然想再留你一會兒的，可是誤了時辰可就不好了。”

　　尼卡一點都沒有反派的樣子，人家好歹是放完了一串話之後才手，卻在發第一個音的瞬間，已經橫刀砸了過來。六十多斤的□□在手上羽一樣輕飄飄的。展莫辭的作也不慢，他幾乎是在同時也扣了扳機。尼卡刀面斜撇過來，厚度足有兩三厘米的刀擋了一下子彈，順勢便朝他劈過去。

　　如果單論近格鬥技，展莫辭比尼卡強的可能不止一點兩點。可是很多遊戲都告訴我們，門派技能再牛叉，沒有武也白瞎。尼卡那把刀，簡直是堪比□□板磚一樣的殺。他有點狼狽地就地一滾，順手拽住地落的胳膊，就準備向外面跑去。

　　可是，被他抓住的那個人卻並不合作。地落依舊怔怔看著黃宗，霧蒙蒙的大眼睛裡面像是含了淚。

　　“哥哥，”低聲說，“我不想死。”

　　“地落，你忘了我從下面把你帶上來的時候，你說過的話了嗎？”

　　“我沒忘……一輩子為哥哥活著，多重的傷，也要擋在哥哥前面，無論什麼命令，都要遵守……”頓了一下，聲音變得更加哀求，“可我不死行嗎？我還能替哥哥做更多事，我還有用，我不想變得和他們一樣……”

　　“你其實早就死了，”黃宗靜靜說著，那種腔調連我都忍不住想要他，“從你在下面呆了十四年開始，就已經不能算個活人了。鬼語者是很有用，可是也不過是個怪。”

　　他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樣，齒一笑：“啊，天門裡面不是有個和死人差不多的東西嗎？你們兩個還像的嘛。”

　　“……任守！喂任守你冷靜點！別搶我的槍！”槍哥拼命從我手裡面拽著他的槍。

　　“靠……別攔著我！那畜牲說啥？他才是東西！他全家都是東西！”

　　“你這畜牲到底在說什麼？喂，那個地落的，你腦子有病嗎？！他都對你這樣了，為什麼還要替他做這些？！”展莫辭從地上爬起來，難以置信地吼道。

　　尼卡只是冷笑著，看著面前好似鬧劇的一幕，眼睛裡面翻湧的不知道是什麼。

　　場面幾乎已經達到最了。就在這個時候，地面忽然晃了一下，我一時沒站穩，幾乎摔到外面。那邊響起了一陣隆隆的悶響，再抬頭看過去，廳裡已經變了模樣。

　　兩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豎起來的石塊立在青年男子壁畫的兩邊，就在石塊中央，有一張平坦的石臺。展莫辭腳下突然出現了一個深深口，他一只手抓住了邊緣的石頭，才沒有掉下去。

　　“時間到了。”尼卡肅了表，“黃宗，把東西拿出來。獻上祭品吧，小月氏的神靈會為我們指出通往黃金城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