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看見我和槍哥打架鬥毆的時候，紅搖總是用難得充滿母的目看著我們，然後慨一句“想我當年×××”，其中叉叉叉的容包括了混跡黑社會鞭黑老大，拳□□賭場腳踢黑客棧，整個黑群因為聞風喪膽等種種極盡誇張嫌疑的弱智故事。對此我和槍哥一致表示——閃邊去吧（滾你媽的）。

　　然後紅搖就會長歎一聲，以一種“人家早就從良多年”的語氣慨，自從遇到了舒道，就潘金蓮變西門慶……哦不，武大郎了。

　　為他洗淨一，重新染上九叔的黑，守在這個和鬼屋差不多的組織裡面；為他左手持鞭右手拿手刀，一邊是獠牙怒張的侵略一邊是鋒芒的守護；為他視萬千浮華為煙雲，甘心放下風萬種的麗守著他的死人書。

　　他躲避，他懦弱，他甚至不能活得很久，不能以一個男人的份給保護和依靠。可是那又怎麼樣，能讓全心全意對待的人，能為心上那朵白蓮花的人只有他一個。

　　“你傻瓜嗎？”我沉沉地說，“就算馬上就要死了又怎麼樣。正是因為你們能活的日子不多，所以才要抓每一分一秒去相啊。一寸一寸金，這年頭房子都不保值了，你這種混賬行為簡直就是站在三峽大壩上面往下扔金條！浪費是可恥的！可恥！”

　　我痛心疾首扯著袖子哀哀哭泣：“活得久又怎麼樣？勞資在墓裡面對著一個棺材幾十年也不知道幾百上千年，每天著心理和上的雙重折磨……我靠就算是要我和粽子搞深CP，哪有CP另外一半天天用棺材板對著我的啊混蛋！真是人生得意須盡歡，莫待死後空對棺。天長地久有時盡，千棺閱盡活不來……”

　　“……”槍哥九叔舒道的表像是很想用黑線集刷屏。

　　張玄默了一會兒，抬頭恍然狀：“你喜歡那個棺材裡的人嗎？”

　　“絕對沒有！”我抓狂，“比喻！比喻懂不懂？還有我的重點是……是……哎呀反正你抓或者不抓，重點就在那裡，不來不去！”

　　張玄一臉他懂了的表點頭，然後手了我的頭。

　　……你懂個線啊！

　　“我們走吧。”九叔站了起來，“舒道，你拿的地圖上沒有顯示出這條通道對嗎？”

　　舒道點了點頭，擔憂地說：“通過這裡的道路只有一條，直達那個眼球的記號。這條沒有顯示的路誰也不知道是不是……”

　　“沒錯。”九叔肯定地說，“之前還不太清楚，可是現在從地圖上，我可以確定了——從我們下來的地方，一直到眼球標志的墓中心，地圖上顯示出的道路只有一條，即是黃宗他們走的，繞過了牙簽魚和巨型蜘蛛的道路——活人能走過的道路。”

　　九叔出一骨節分明的食指，從口的地方，穿過很多石壁，畫出一條線：“而我們走過的路，這裡沒有顯示，是因為這是一條死者才能通過的道路。”

　　他靜靜地說：“到現在為止，我們的損傷不小，是因為只有死人才能到達這裡。所以向前走吧，天門的人是能從死亡頭頂上過的人。走到最後，我們能看到的東西也必定是淩駕於死亡之上的。”

　　他轉過，雙手一翻把匕首袖間。一個人向前走去。他的背影是濃重的黑，和周圍的黑暗融為一，仿佛他天生就是屬於這種地方的。

　　在這裡，他無所畏懼，無所顧忌，踏在死亡之上，冷眼看著活人之間的各種爭鬥，然後在最後，輕輕收網。

　　即使我對九叔又恨又怕，可是在這一刻，我還是不得不承認，他上那種迫極強的氣場，的確配得上這一群開了外掛的隊員。

　　邊的人一個一個站起來，他們沉默地跟在九叔後面走出去。

　　經過我的時候，舒道輕輕說了一句：“如果我能活著走出去，我一定……”

　　我瞪眼看著連最弱的舒道臉上都擺出來的堅定果決的神，心到了無比的震撼，同時也下了一個堅定的決心——

　　出去以後，無論如何，勞資都要換工作啊啊啊！！！

　　九叔說，這條路是給死人走的路徑，大概是沒錯的。因為沿著玄武巖石道一路走過去，一路竟然意外的幹淨，我們沒有發現過任何人工存在的痕跡。似乎負責開發懸棺住宅區的無良開發商只負責挖了上面一個，剩下的地方都是坯，連牆都沒有刷。

　　“地圖上完全沒有顯示這條路。”舒道湊近了仔細看著從壁畫上謄下來的地圖，“九叔說的沒錯，從我們下來開始，一直到這裡。我們走的路線，都是地圖上沒有記錄的。”

　　他用鉛筆在地圖上淺淺一描，石墨線條穿過了石壁，穿過兩個符號標志，抵達我們現在的位置，正好繞了一個Ω的形狀。

　　“在活人走過的路的下方存在的，死者之路嗎……”舒道沉思著，“從這條的延方向看過去，我們也正在接近那個眼球標志。生者之路，和死者之路通往同一個目標。那裡究竟是什麼？小月氏的寶藏究竟是什麼？”

　　槍哥著前方，眼睛閃閃發：“龍髓！眼球的標志，一定是龍髓！”

　　我雙手捧在前，憧憬地遠眺：“金子！那匈奴耳環是黃金的，終點一定有很多金子！”

　　九叔咳了一聲：“不管是什麼，現在你們兩個都給我閉。我們要找的不是寶藏，而是……”

　　舒道著遠方喃喃自語：“希有解毒劑……”

　　九叔：“……”

　　我覺得他現在一定相當痛心疾首，因為最後一個不會打破他營造的張氣氛的人也倒戈相向了。

　　我們的道路在漸漸向上轉去。這不僅現在舒道爬坡的步子越發沉重，更現在我漸漸聽到了聲音。人說話的聲音。

　　我們似乎總在黃宗他們的下面或者後面。這種總讓我產生某種不愉快聯想的位實在是很令人糟心。我不確定尼卡知不知道這裡有這樣一條道路，只是我依然出手來，指了指上面。九叔他們停住了腳步，仔細聽著周圍的靜。順便看我口型翻譯。

　　我把頭發擰泡面形狀，示意說話的人是黃宗，擺口型：“就是這裡嗎？”

　　然後我往前塞了兩個饅頭示意說話的是尼卡：“怎麼，你連我都不相信了嗎？”

　　槍哥無語地看著我手忙腳扔了饅頭整頭發擺造型：“呵，你——我自然是相信的（打kiss），只是尼卡，這裡只是一片地下湖而已，難道寶藏在水底嗎（舌吻）？”

　　九叔，舒道，槍哥：“……”

　　槍哥把上了膛的□□頂到我腦門上，用眼神警告我再擺作就崩了我。

　　哎，真是憾，難得我還準備了三無版的地落和僵吸鬼版本的展莫辭沒用上呢。

　　上面那兩只似乎完全沒意識到旁邊還有個未年地落，花了好久兩個人才息著分開。尼卡那從來高高在上的聲音此刻儂得像融了蜂，輕著嗔道：“你別急嘛，最好的東西，總要等到最後才對，不是嗎？”

　　黃宗笑起來。他似乎在問地落：“怎麼樣，有沒有聽到什麼？”

　　地落的聲音低啞懦弱：“有……很多人，聲音很雜。我聽不清楚……”

　　黃宗似乎是斥責了一句，展莫辭冷笑一聲：“黃宗，你們這對狗男親熱的時候，到底有沒有想過自己的旁邊還有一個人？真的是你的親妹妹嗎？”

　　我很容易想象出展莫辭的表。這個男人屬於那種只要看一眼就能給別人留下極深印象的，哪怕是極壞的印象，你也能輕易回憶起他那張廓深邃的蒼白面孔，鬱的黑眼圈和灰冷漠的眼珠。扯著角拉著眼睛，冷地笑著的樣子。

　　黃宗輕笑著：“自然，這有什麼可懷疑的呢？除了濃於水的親人……這個世界上有誰願意為了你，做到在之中呆了十二年，然後為了你出生死毫無怨言呢？”

　　展莫辭大笑起來：“毫無怨言？黃宗，你憑什麼覺得毫無怨言？因為沒有說嗎？算了，你們兄妹的事，我不想再管。只不過這單子生意接的虧了，下一次就算給我再多歐元，我也不想看見這麼惡心的事。”

　　黃宗怪笑了一下：“惡心嗎？哈，展莫辭，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人會比一個被婊/子生下來的怪更加惡心呢？特別是，這個父不詳的孩子到最後還變了一個在雇傭兵界都臭名昭著的混蛋……”

　　我豎起耳朵聽了好久，沒聽到其他的聲音。想象中展莫辭痛毆黃宗的事沒有發生。

　　舒道沉著：“這個……我倒是有所耳聞，展莫辭的父親是個法國沒落貴族，而他的母親卻不太清楚。現在看來，可能他的母親是被他的父親強/暴之後才……這倒真的是……”

　　舒道歎了一口氣，槍哥了一句口：“靠！這都能忍下來不揍丫，他還是不是男人啊！”

　　上面的人說了幾句互相揭短的閑話，並沒有什麼重要信息。過了一會兒，尼卡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快要到了。”

　　的聲音帶著笑意，仿佛過聲音就能看到那張嫣然明麗的笑臉。說：“黃宗，你知道嗎？小月氏的寶藏藏在這個窟裡上千年。只有當地下的泉水淹沒每一個口，當所有的罪孽消失在水底，來自草原的會告訴我們寶藏的方向——哦，好像那個時刻快要來了。”

　　我一邊聽一邊同聲翻譯，翻到最後一句，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然後我們都聽到了從窟深傳來的低沉的隆隆聲。

　　張玄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腕，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下了自己的破外套，毫不猶豫把那本來就茍延殘的服撕兩半，然後把我們兩個再次捆在一起。

　　槍哥從我背上把紅搖搶過去，也迅速把昏迷的紅搖固定住，一邊低吼著：“不會遊泳的人趕快做好準備……算了，做準備啊！這條路是死者才能通過的道路，弄不好的話，我們要全部漂著去參觀小月氏的寶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