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不如山、如雷震”,
深諳此道的奧格莎要麼很好說話的不聞不問,要麼就直接手、不留余地。
當信使從德瑪西亞雄都回到了銀城的時候,拉克的車隊已經距離銀城不足三天路程了。
而在銀城的貴族們看來,這分明就是不講武德的(↑)襲(→)。
在接到了回信,得知奧格莎派出了拉克過來賑災、庫倫過來查賬,聚集在一起、準備分賬的冕衛家族旁系貴族們當場就懵了。
片刻的沉默之后,整個房間仿佛炸開了鍋一樣,瞬間人聲鼎沸。
“奧格莎怎麼可以這樣!”
“當初還是我介紹和皮特認識的!”
“拉克兩歲的時候我抱過!”
“……”
“……”
所有人都在七八舌的表達著不滿,而如此不滿的原因就是,他們急了。
奧格莎的猜測沒錯,這群混蛋就是在坑親戚——除了第一年銀城的確糟了霜凍,接下來的三年里,銀城簡直可以說是風調雨順,甚至連北邊的蠻族都很老實。
這種況下,他們收稅自然是收了滿的。
然后,只要上報了霜凍,這些收到的田稅就為了他們的自由支配資金,大家那去分分,你好我好,只有宗家忠心耿耿的一心為國,然后拿私房錢填了窟窿。
之前奧格莎也派出過使者,但那次不是突然襲擊,所以銀城這邊提前得到了消息、做好了準備,再加上分潤出去一筆,最終功通過了使者的探查。
但這回,況似乎有些不對勁了。
這邊才收到消息,那邊拉克就已經快要到銀城了,這擺明了是突然襲擊啊!
“肅靜!”在一片嘈雜中,坐在主位上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終于開口,“都安靜下來,你們還有沒有點貴族的矜持了?平日的禮儀都去哪了?”
這個老者是科多拉·冕衛,論起輩分甚至比皮特要高上一輩,一向是銀城這邊的話事人。
“吵吵什麼?我們冕衛家族的主母夫人要賑災、要查賬,不是正常的事嗎?”科多拉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愿意賑災、愿意查賬,就讓去好了——我們的拉克正需要一點這方面的經驗,大家合力幫幫忙,給攢一個局子,弄一份圓滿的果,也就是了!”
科多拉的開口讓在座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這時候他們也終于意識到,來的人可是拉克!
算算年紀,今年拉克也才十二歲吧?
一個十二歲的小丫頭,懂些什麼?
賑災什麼的……不就是要個面子嘛!
大家努努力,找治下的農民演一場戲、走的時候再譜個曲子贊頌一下,不就是一切圓滿了嗎?
反倒是隨行的那個管家……
想要堵上這家伙的,恐怕大家又要出點才行。
“你們也別想著拿出一份來多為難。”科多拉似乎完全看穿了其他人的想法,繼續補充道,“只要這次過去,我們的當家夫人就能給陛下一個代了——到時候陛下免了銀城的田稅,那邊也就不會再來找麻煩了。”
對啊!
拉克都來賑災了,只要一切順利,那就意味著銀城的霜凍災害是“方證明”的天災。
本來是一群旁系聯合在一起糊弄宗家,現在只要戲演的好,在拉克走了一趟之后,就是旁系和宗家一起,糊弄國王了!
最近諾克薩斯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艾歐尼亞,德瑪西亞局勢穩定,國王很有錢的!
循著這個思路,在場眾人紛紛開始以自己的心思揣度奧格莎,很快得出了一個離譜至極的、大家一起坑德瑪西亞的結論,然后毫沒有意識到不對勁……
此刻,他們完全放下了懸著的心。
按照他們的行事風格,之前是自己作為旁系分家坑了宗家的錢,是會被奧格莎追究的——但是,如果和奧格莎一起,坑了德瑪西亞國家的錢,那大家就還是一家人!
這樣才對勁嘛,大家都是自己人!
所以,只要演好這場戲,讓拉克安安穩穩的完賑災,那就自然萬事大吉,從此之后銀城將常年霜凍。
反正如今的德瑪西亞,頻繁遭災的地方也不止是一個兩個——不遠的福斯拜羅甚至還說什麼“終年雨、日照不足”呢!
這不比霜凍扯淡多了。
就這樣,放下心來的冕衛旁枝貴族們再次紛紛議論了起來,而這一次,他們不再焦急,而是一個個再次恢復了貴族的矜持,看起來信心十足,似乎有十十的把握將整個家族都拖下水。
而說來說去,他們發現賄賂使者的事好辦,找幾個農民假裝恩戴德也好辦,唯有偽裝霜凍現場不好辦。
在這些貴族看來,拉克這種十二歲的小姑娘,只能用騙,而不能用拉攏——或者說,他們也拿不出什麼東西來拉攏冕衛家族的小公主。
但在怎麼騙的問題上,貴族們的意見卻有些不同。
大部分人認為應該演一出戲。
當然,也有人有不一樣的看法。
“我們也可以派出一些年輕人去和增進。”在座的貴族之中,一個長相英俊的、有著一頭鉑金卷發的人大聲出了個主意,“小公主年紀不大,應該和同齡人比較聊的來——”
這家伙原本不姓冕衛,而是銀城本地一家小貴族出生的騎士,本名狄里·馬利克。
后來他贅到了冕衛家族的一支邊緣家族中,改名為狄里·冕衛,這才勉強混進了銀城的上流圈子。
然而,還沒等他的話說完,其他所有人看向他的目里就已經充滿了嫌棄和不耐煩。
雖然沒人主開口打斷,但狄里的聲音還是越來越小……
顯然,哪怕是對這些坑自家人一點都不手的貴族來說,狄里也出于道德鄙視鏈的末端。
在一大群姓冕衛的人當中,這個曾經的外姓多有點格格不。
終于,在被一雙雙并不友善的目包圍之后,狄里也只能將后半截話咽回到了嗓子里。
察言觀本就是他的長,剛剛開口不過是心中太過激所導致的一時沒忍住罷了——現在既然大家都不怎麼贊同,他自然也不好繼續說什麼。
“咳咳。”就在這家伙自討沒趣、訕訕地閉上了的時候,科多拉清了清嗓子,“至于霜凍的問題……我來解決好了,等我們的小公主到達銀城的時候,我一定會讓親眼看見一片霜凍之后的麥田,以及一群可憐的災民,來滿足作為貴族小姐所應有的同心!”
就這樣,在科多拉給出了承諾。
認為萬事俱備的一眾貴族們也紛紛起,施施然地離開,毫沒有之前的慌張。
他們的心里自信滿滿,甚至已經開始思考起了在歡迎拉克的儀式出風頭的辦法。
而混在人群之中的狄里在離開之時則是低下了頭、微微勾起了角——這群白癡,明明最大的機遇就在面前,卻一心只顧著那點瞞報的稅收。
野就是野,明明抬頭就是凰枝,一只只的卻還在低著頭找地上的碎米粒!
活該你們是分家、是旁枝!
……………………
幾乎在銀城的冕衛旁支貴族開會的同時,庫倫也找到了拉克。
在多方判斷之后,他認為拉克已經足夠了,所以,他打算將奧格莎的計劃與打算告知拉克。
換而言之,通過一路上的接,拉克通過了庫倫的考驗,這位管家先生完全認可了自家小姐的能力,所以不打算瞞此行的真實目的。
而拉克在得知了這一切之后,整個人都驚呆了。
還能這樣的?
要知道,哪怕是在德瑪西亞雄都的貴族圈子里,拉克也算得上是一號頗有影響力的“政治人”,但在之前,可從未見過如此陣仗。
或者說,從未見過如此肆意妄為的舉!
謊報災難來騙稅?
這不是打邊球或者鉆空子,冕衛家族這群人的行為如果屬實,那簡直是典型案例!
冕衛家族人之中還有這種混蛋?
出現這種偏差,一方面是因為德瑪西亞雄都的政治水平極高,哪怕爭取利益也按照規則行事,表面上毫無破綻;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有卡爾亞幫助下判斷、做決定,而且奧格莎也會親自理那些比較復雜的問題,所以就算有所耳聞,拉克也從未直接接過如此直接而惡劣的事。
似乎是早就猜到了拉克可能會覺難以置信,庫倫很快拿出了奧格莎留給他的信箋。
拉克接過了信箋、拆開了完好的火漆,很快就看見了母親那悉的筆跡。
奧格莎信中所說的況和庫倫都講述幾乎完全一致,而除了對于銀城況的介紹之外,奧格莎還額外說了一點其他的容——這部分主要是對于拉克的叮囑和鼓勵,同時也告訴如果真的遇見了什麼危險,拉克可以去找銀城的駐軍幫忙云云。
讀完了信上的容,拉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后慢條斯理的疊好了信箋,將其湊到了燭火上。
火舌舐著信箋。
隨著信箋被燒灰燼,拉克終于徹底冷靜了下來。
而直到這時候,才終于意識到,也許是因為卡爾亞的訓練,自己對于面對這種事,竟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那麼,庫倫先生。”拉克金的長發在跳的燭下也顯得忽明忽暗,“我應該做些什麼呢?”
“您需要弄清楚災、分清楚災的真假。”庫倫的眼神之中滿是欣賞,“還有就是……利用起您的份,很多事,您去做的效果要比我好上很多。”
“明白了。”拉克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后自信地揚起了臉,“查賬的事你放手去做,至于我的那些‘親戚們’,自然要給我來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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