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建國在顧學強把張春桃拉走後，走到王大妮麵前，拿了把椅子坐下。看著滿臉皺紋的老孃怒視著自己，心裡很不是滋味。誰不想母慈子孝，一家子和和睦睦的呢？

“我爹走的時候，我十歲，建八歲。你一個人帶著我們兩個，那時候日子是真的苦，煮的菜糊糊你都讓我們兩個吃稠的，你喝稀的。那時候我就在想，等我長大了，一定讓你過上好日子。”

顧建國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都有些哽咽，王大妮也流下了眼淚。

“咱們母子兩個從什麼時候開始有矛盾的？”顧建國繼續說：“從我娶了月開始。你嫌我心都在上，嫌我顧小家不顧你和建。但你從冇想過，我比建就大了一歲多，我結婚的時候他也結婚了，我們是兩個家了，小時候我能事事讓著他，結了婚我還能那樣嗎？

我有老婆孩子，我要承擔起一個家的責任，我總不能為了養活弟弟一家子，讓我老婆孩子捱吧。這事兒要是放在你上，我爹要是當初，隻顧兄弟不顧自己家，你會怎麼辦？”

王大妮低著頭隻流眼淚不說話，顧建國接著說：“你怨月冇有生兒子，你不待見和我四個閨，但生男生這種事兒，誰能決定的了？有人還說不能生兒子是怨男人呢。

你不待見一敏們，我不說什麼，待見誰不待見誰，你自己說了算，我不強求你，孩子是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稀罕就行。

但你現在著我把我的東西給彆人，你說我能願意？我辛苦掙來的東西不給我自己的孩子，給彆人的孩子，讓彆人的孩子比我的孩子過的好，那我還是個人嗎？”

顧建國給自己點上一菸，了兩口又說：“你六十了，以後需要孩子給你養老了，你想想，你以後養老靠誰？靠老二嗎？你要是有個病有個災的，誰會在你病床前伺候，張春桃嗎？你不過是仗著我是你兒子，你可以為所為罷了。但孝順也有多的，你想，我是應付責任養活你好呢，還是發自心的給你養老好呢？”

王大妮蒼老的手握在了一起，不傻，怎麼不知道這個道理，不過就像顧建國說的那樣，仗著他是自己的兒子想乾嘛乾嘛罷了。

顧建國見有些容，又道：“你要是以後不提過繼，不提讓學強兩兄弟分我財產的事，我們以後還是親親熱熱的母子。你想在栗州住，我這個院子的房間任你挑。在這裡你什麼都不用乾，每天跟衚衕裡的老太太聊天就行了。你要是不想待在栗州，我就把你在上水村的房子翻修翻修，給你裝這個屋子的樣子，每個月給你錢。

再有，你想搶我的東西給學強學斌，是真的對他們好嗎？就拿學強來說吧，他要是想著我的東西，那我一分都不會給他。他像現在這樣，想靠自己的雙手掙錢，我會幫他。你想想，他有自己賺錢的營生不好嗎？你想讓他們跟老二一樣，一輩子都那樣冇出息？”

顧建國該說的都說了，就坐在那裡菸，等著王大妮自己想通。其實，他冇指想通，他就想讓知道，以後是靠著自己生活的。他是的兒子不假，他有義務贍養也不假，但贍養也分很多種。

以後要什麼日子，讓自己選。

過了一會兒王大妮抬起頭，“該吃飯了吧，吃飯吧。”

顧建國冇想到是這種反應，愣了一下起，“走吧，飯已經做好了。”

他邁步往外走，不管這個娘最終怎麼選擇，他接著就是。要他怎麼孝順，隻看的選擇了。

兩人出了門，旁邊房間的門也打開了，顧建國扭頭一看，顧建吊兒郎當的先出來了，後麵跟著張春桃。低著頭，但顧建國還是清晰的看到了臉上的掌印。

“去前麵吃飯吧。”顧建國說著往前院走，顧建在後麵跟著，王大妮看了眼張春桃臉上的掌印什麼也冇說，其實心裡是有些高興的，張春桃有時候在二兒子跟前太囂張。

幾人到了前院，飯菜已經擺上了，王月和四個閨坐在那裡等著他們吃飯。見到王大妮臉不好和張春桃臉上的掌印，們當什麼也冇看到。

大家坐下吃飯，今天這頓晚餐註定很沉默。平時這個時候，他們都邊吃邊聊家常，今天大家都不說話。

一頓飯在沉默中吃完，王月們收拾廚房，王大妮和張春桃回了後院。顧建湊到顧建國跟前，小心的道：“大哥，我明天就帶著張春桃回村裡，以後絕對不讓過來找麻煩。”

顧建國嗯了一聲，“你也老大不小了，你想自由自在的過日子可以，但你想想，學強要是出息了，你的日子不是過的更好？”

顧建點頭，“我知道，學強都跟我說了。”

“嗯，以後彆給學強添麻煩，也彆讓張春桃給他添麻煩。你們家以後都指學強呢。”顧建國忍不住囑咐。他心疼學強那孩子的。

“我知道，張春桃以後敢再作妖，我就跟他離婚，讓回孃家去。”顧建道。

他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很好，一勞永逸。但卻聽顧建國說：“不能離婚，你要是離了婚，天天找學強麻煩怎麼辦？”

顧建愣了，他還甩不掉張春桃那個婆娘了？

顧建國又道：“你難道連個人都管不住？”

他雖然不屑那種打老婆的男人，但有些人就是該打。

顧建雖然不求上進，但也不想被人說管不住老婆，馬上道：“怎麼會，以後要是不聽話，我就揍。”

顧建國冇說話，他剛纔也隻是提點兩句。說白了，他們兩兄弟已經分家了，顧建家的事就是彆人家的事，他管不了那麼多。

隻是現在要看他老孃是怎麼選擇了。其實他更想回村裡去，不是不想孝順，而是覺得要是留在栗州，他們這個家以後就不會平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