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燃燒得快要殆盡的木炭散發溫熱，石堆上的陶盆里，水正在沸騰，幾個侍者打了燒開的水，到了邊上泡茶。

劉季請蚩尤落座。

蚩尤看著座椅，多帶點詫異。

不過看劉季的坐法，也很快坐下，同時還不忘贊嘆道：“早就聽說你們的椅子了，沒想到居然這麼舒適。”

“若是黎貪族長喜歡，只有我讓人打造一些送過去。”

“那好。”蚩尤哈哈一笑，“嗯，茶葉？”

“對，吹涼點喝，一路勞頓而來，喝喝茶解乏。”

劉季笑著示意。

蚩尤點了點頭，端起茶杯吹了兩口熱氣，然后抿了一口。

如此作，練到劉季詫異。

看來，報工作蚩尤氏做的很好。

“我聽帝克說，青銅技、筑城技、以及耕種技什麼的，都是需要加那個華夏族才能通過流獲得對吧。”

蚩尤放下茶杯，直接切正題，完全不給劉季停頓的空間：“華夏族，華夏國，這個概念，對于很多部落來說，只怕不能接。”

“打一頓就能接了。”劉季放下茶杯，“自愿為蠻夷之人，不配占據土地。”

“有意思！”蚩尤哈哈一笑，“我可是第一次聽說有人會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的！就連神農氏都不敢這麼說！”

“蠻夷不是人。”劉季又補了一句，“蠻夷不了我們現在的生活，也不可能安居樂業。他們代表了破壞，劫掠，不事生產。如果連最簡單的生產都做不到，那對于愿意通過勤勞換取富庶生活的存在而言，他們就是蠻夷。當你的邊出現蠻夷，他對你的富庶虎視眈眈，那麼你應該做什麼？”

“那肯定是將他們統統消滅！”蚩尤咧開，出一口白牙，“你果然和我很對胃口！”

“我會選擇打一撥人，拉攏一撥人。愿意為蠻夷的人，那就變奴隸，不愿意為蠻夷的人，那就吸納進來。用武力告誡他們什麼做恩德，用恩德告誡他們，不要慢慢深淵，淪為蠻夷。”

蚩尤皺眉。

不過很快笑道：“帝克讓我加華夏。”

“為諸夏，是一種榮耀。”劉季眼神不變：“神農氏立國，需要威，而這個威，可以挑小的打，也可以挑大的打。九黎如果走向了諸姜對立面，那麼明年就是戰火。”

“嗯，確實。所以羊群里最壯的羊羔，不會出現蚩尤氏，因為我會為狼群的一員。不過，我有八十一個兄弟。”

蚩尤笑了笑：“分封的話，怎麼也得給他們找塊好地方。”

“可以。”劉季點了點頭：“從兩淮南北，都可以分封。那邊雖然剛剛經歷過大水，但明年開始，神農氏就要開始進行大河治理。會作為華夏本進行執行，既然要共榮，那就需要做實事。九黎八十一部，后續會有安排，不過基本原則為就近。”

“就近？”

“是，天下我分為九州。”

“祖地為雍、地為豫、太行西為冀、太行東為兗、泰山地為青、兩淮曰徐、大江南曰揚、南盆地以及以南土地曰荊、南西為梁。”

“所以，蚩尤本部分封于兗州，青州之地會安排諸姜和東夷人封邑，徐州后續也會安排分封，九黎人可以遷往此。如果還是覺得不妥，可以進行簽，誰運氣好，誰就落在水草之地，誰運氣不好，就落在山林野地慢慢開荒。當然也可以選擇自己遷走尋找土地開墾。”

黎貪聽罷哈哈一笑：“有意思。九州……還能這麼劃分？”

“便是如此。”劉季點了點頭：“按照山川河流來做基礎劃分，這就是九州來歷。”

“那麼豫州何人之地？”蚩尤明知故問。

“帝室土地。豫州之外，四方諸侯分封之所，諸侯鎮四方，要做到驅逐蠻夷。”

劉季看著不斷跟自己滾車轱轆話的蚩尤，不以為然的說。

他知道蚩尤什麼心思，但就是懶得說。

不想上套還想要技？

門都沒有！

蚩尤喝了兩口茶。

也是看出來了眼前的劉季不好應付。

雖然看起來年輕，但心眼可比老頭子多太多。

“那麼，朝貢的容，我來之前也了解過了。你又憑什麼認定天下各族會選擇站在神農氏這邊？”

蚩尤盯著劉季。

“利益。”劉季淡淡的說，“蚩尤一系的傳承是父死子繼。但別的部落不是。”

“神農氏繼承到大巫干涉嚴重，雖然帝克一脈確實代代相承，但其中好幾次出現了叔叔奪權，弟弟奪權的事，本原因還是大巫在干涉。所以，作為族長，還是一個年輕部落的族長，我也得為我的后代考慮。”劉季看向蚩尤：“并且，宗法繼承之下，能夠減輕繼承人繼位的本。很多部落會在族長繼承之后，族發生分裂。”

“旁系會分裂大宗，帶走人口。這本質上沒什麼，因為一塊地的就只能容納這麼多人口。但這會嚴重影響一塊區域的發展速度。并且在遷徙過程中，往往會造大量的，進一步減人口的增多。也會造環境變得不穩定。對于我豢龍氏本利益而言，是沖突的。”

“你們豢龍氏的本利益？”蚩尤詫異。

沒想到劉季這麼直接。.七

“是的。本利益！因為我們豢龍氏的生產方式，以農耕為主，我們已經實踐完養地的方式，能夠做到一塊土地百年生產不會變得貧瘠。”

“什麼！果真！”蚩尤大駭。

不僅是他，跟著進來的蚩尤氏年輕人無不震驚。

“是，因為我的部落已經完料的發酵試驗課題，基本能保證一塊土地的力保證在一個固定值。并且我們還在嘗試改良植種子，爭取做到每畝增產。如此一來，穩定的社會環境，和沒有侵者的環境，對于豢龍氏強大而言更重要。”

“所以，我需要穩定，而為了穩定，我可以將你們需要的耕種技傳授給你們。”

劉季看向蚩尤：“如果華夏能用更簡單和更有效率的方式獲取食，那麼請問你會選擇墮蠻夷，還是為諸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