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帝克的意思就是這些。”

聽到這話，劉季撇了撇：“寫完了。”

“……”

姜刑天和姜榆罔沉默的看著劉季。

沒想到劉季給的回答居然是這個？

“帝克的意思，還是寫個別傳比較好，節要生形象。”

劉季聽罷，拿起泥團，然后當著兩人的面，將竹簡打開，扉簡上的字掉，然后拿起炭筆在上邊寫上：《十二孽巫傳》。

接著就把足足三萬字的書卷丟給了姜刑天：“拿去謄抄。”

“……”

兩人看著人面前十五卷竹簡沉默了好一會兒，最終只能抱著走了。

“寫這麼快沒有用啊，你又出不去。”

姜榆罔悶悶的說。

“有些事早點寫完，就能去做更多的事。”

劉季靠在椅子上看了一會兒說：“我這里打算編寫一份《禮法》、一份《宗法》、一份《封建》，明天你們倆來拿。”

姜刑天聽得一愣：“禮法？宗法？封建？這些都是什麼？”

“法理。”劉季放下手中的竹簡，“想要從本上對巫們進行圍剿，還需要奪回對天命解釋權。神農氏想要當天下共主，就不能只尊崇自己的神。這關系道：天命。我在《十二孽巫傳》的高部分，寫了‘天命’這個概念。事實上《華夏英雄列傳》整本書，也寫了天命的很多解釋。那就是，我們都是盤古的后裔，盤古是天下人的神，他的意志演化為天地的一切。”

“所以，每個部落侍奉的神靈，只是部落的需要。或許這個部落生活很好，但這只是因為他們的神靈庇護。而在神靈之上，還有盤古的意志，這個意志有幾個名詞‘天命’、‘天道’、‘代行紫薇人皇氏’。只有人皇，才能得到‘天命’的承認，才有資格統人間萬族。”

“但是人皇氏為了自己氣運，也為了讓人間可以安生，選擇降人間萬族統者一等，也就是‘天子’。天子為人皇氏認可的存在，而人皇氏則是盤古天命的人皇代行，又應在紫微星宮之下，所以天子等于獲得天命認可。”

“大致的解釋就是這個，天命既定，群神都需拜伏。”

“所以，萬族信仰的神靈，也必須接天子的認可和欽命。原則上天子不會反對信仰，但如果有人要顛覆天命，那麼天子和諸夏，就必須用盡一切絞殺反對天命的人！”

劉季說著。

“所以，天命本質也是一種信仰？”姜榆罔盯著看了好一會兒后說：“既然連人皇萬族都可自稱，那麼天子也等于萬族可以自稱，只要是想要造反的，就能用這個為借口吧！這麼做，只怕會顯得多此一舉！”

“不錯嘛！居然這麼快就有駁斥理由了。”

劉季聽得一笑：“所以，要讓天子被天下人信服，這就需要《禮法》、《宗法》、《封建》三套法理進行配合。《禮法》規定天子和諸侯所需要的禮儀、祭祀，以及盡可能細化的行為舉止。

《宗法》規定繼承者，有嫡立嫡，無嫡立長，嫡長皆無，兄終弟及，若是有繼承爭議，天子可以裁定。但天子也必須按照《宗法》的要求，設立繼承者。

《封建》就是來規定諸侯的，配套宗法來用。嫡長繼承為諸侯，兄弟立為卿大夫，諸侯分掉繼承來的一半土地，另一半分給卿大夫。

卿大夫死去之后，嫡長立為卿大夫，兄弟立為士，土地分配同上。

士死后，土地也得分，嫡長為士，兄弟分一半土地為國人。國人死后，嫡長為國人居于城郭之，庶出為庶人，土地分一半，也可以選擇不繼承土地，而是將土地賣給國人兄長，前往各國自謀生路。

自謀出路者為野人，野人將自獲得華夏籍，天子可以征辟。”

劉季這邊想了半天，決定是將“你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這一套影響到最低：“并且天子將有權利裁定天下所有諸侯、卿大夫、士、國人的財產繼承權。

只是遵循民不舉，不究的基本原則。

如果能自己分配，那麼天子不會手。如果部有爭論，需要先給上一級來裁定。比如，國人依照宗法尋大宗卿大夫裁定。

如果裁定覺得有問題，可以抗訴，上奏至大宗諸侯裁定，要是還是覺得有問題，可以送呈天子。天子安排人裁定。”

可以進行繼承權裁定的方式，讓姜榆罔稍微放下了一點警戒：“如此也不錯。”

“確實。這樣一來，天子就能理好國事。只是，野人這邊只怕不好理吧。幾代之后，野人估計會不。”

“到時候再說吧。野人就是自由人，他們喜歡做什麼就去做什麼。一旦野人過多，或許天子就需要對外擴張，給諸侯和野人一個輸出口，安排新的諸侯。”

劉季想了一下提了一句。

“如此甚好！”姜榆罔一聽大喜，“有共同利益在，相信沒人會拒絕。”

“對。”劉季點了點頭。

然后看著姜榆罔他們離開。

自己的筆定在竹簡上停了好久。

最終站起來，踱步走到門口：“宗周法，是因為當時的宗周人口只有十幾萬，而商族人口卻有百萬之多。以小國臨大邦，必然不能得罪慘國人，否則國人憑什麼跟你賣命？所以西歐式的分封，就是周初的主旋律。”

“但是這種分封有一個坑爹的地方，那就是周王室連京畿之地都必須拿出來分封諸侯。因為他的人口不夠，占據不了大片的土地。未來的神農氏，也必然面臨位于天下之中，無擴張的窘境。這樣一來，稅收不上來，四方諸侯做大，漸漸形了金邊銀角草肚皮的格局。”

“所以，分封最忌諱的還是本部太弱，諸侯太強！”

“但，這個坑，不能全埋。留下繼承裁定權，就是一把刀子。必要的時候，可以直接否決諸侯的正統地位。不過說到底還是跟實力掛鉤。

野人也是一把雙刃劍，一旦土地承載力不足以養活人口，流民早晚會尋找地方去生活。城也是一個辦法。”

“如果中央的實力足夠，就能利用這批人，用來當對外開拓的雇傭兵。”

“如果實力不夠……流民就是推翻王朝的導火索。”

“剛才隨口的回答，留下了一個巨坑……不過仔細想想，就算沒有留下這個坑，將來也會發生。農民起義除了土地兼并，更重要的還是王朝財政崩潰。”

劉季自言自語了好一會兒，最終放下心中的念想：“也罷，就這麼辦了。這個坑，熬過去了天下大慶，熬不過去改朝換代，我還是趕吧‘天命’這個概念定下來。華夏天子、諸夏諸侯、四夷戎狄、八荒服遠，這套同心圓系必須弄上來。要給有對外擴張的借口！那就是打夷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