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們告辭走了。

后方的屏風，姜榆罔拿著版牘走出來。

“阿達。”姜榆罔了汗說，“方才劉季說的話，太嚇人了。”

“哼！那個臭小子早就打定了主意，就是想要讓我跟大巫們對立，他好趁虛而，干涉神農氏政。”

帝克撇了撇：“不過雖然用心不純，不過他的方法很好，也只能這麼做才有活路。”

“謀嗎？”姜榆罔反問？

“嗯，用刑天從季那邊學來的詞語，謀劃分為兩種。謀就是擺開牌面，告訴你該怎麼做，但你還只能按照他的意思做。從劉季一到，他就開始行了。今天去見木芽的朋友，他們嫁的對象，很多都是各部落高層的子嗣，并且不備繼承權。”

帝克是有派人監視劉季的。

劉季也知道，所以他說話的時候也沒有避開人。

不斷的按照他的想法推華夏開國的事。

并且所有人都得進來。

逃不掉的。

“今天，有學到多？”帝克看姜榆罔沉默的模樣，抱著茶杯喝了兩口。

“我還是不大明白，為什麼阿達要把封神的權利給大巫？”

“順著季的話往下說罷了。”帝克放下茶杯，“所謂封神，本質只是給族人一個心安。如果大巫們做不到公正封神，那麼他們的威信就會遭打擊。刑天這兩天不是教你，劉季之所以能快速擴張，除了武力之外，更重要是什麼？”

“嗯呃……誠信？”姜榆罔一愣。

“明白就好。”帝克放下茶杯，拿起自己的竹簡，“還記得神農氏是如何取代魁隗氏的嗎？”

“我們的祖先跟別的部落易，從來不會關注比價，只要對方帶來品，不管需要什麼，都可以自取。那個時候我們很富庶，也……”

“也在很短的時間，建立了信譽。我們是真的做到了只要來換，不管你帶來了什麼，只要你需要都可以拿走。”

帝克笑了笑，“雖然有些時候讀起來，覺得祖先們很傻。但仔細一想當時的環境，其他部落也不蠢，除了一些真的只是想著拿一次就走的。

別的部落來換，都會跟附近的幾個部落打好招呼，彼此之間，相互進行了牽制，防止更多的部落拿走資。

更何況，我們的戰士那個時候，也有不滅族記錄，沒人會覺得我們愚蠢，只會覺得我們善良，可信，說到做到。”

姜榆罔搔了搔頭：“那這歸結底，還是要以武力作為保障。”

“所以，季帶著人，祭了南部落聯盟一千多人，直接摧毀了我們后續可能扶持牽制他崛起的對象。至于他敢這麼做，是因為當時豢龍氏部分為東岸西岸兩勢力，西岸部落親善季，并且在季和神農氏的擔保之下找東岸尤其是南、兩個部落借貸了糧食。”

“殺死這一千人，這筆債就能一筆勾銷，西岸部落自然而然會選擇站在劉季邊。”

“但他為了不讓西岸綁架他，于是選擇接納殘存東岸部落，這群人到了姬部落打擊損失慘重，單靠西岸自己解決不了，必須拉上殘存力量，不管多。”

“后續就是你看到的。豢龍氏從誕生開始，兩年沒有任何消停。打完姬部落，跟著淮上部落聯盟出現了。打完淮上部落聯盟后……”

姜榆罔看父親喝茶，就忍不住說道：“所以神農氏開華夏是……”

“利益一致。我需要讓你上位，豢龍氏也需要你上位，同時轉移他們部落部的矛盾，加強同化和族的聯系。所以季不余力的幫助神農氏改天換地的基就在這里。

在華夏開國之后，他還需要十年左右時間才能完整合。而十年，足夠讓你徹底控制神農氏本部。

未來，面對更多的挑戰，豢龍氏也是助力。一直到季去世之前，只要你能穩住，他永遠不會背叛。”

喝完茶長嘆一聲：“要是當初這個小子沒被他們巫帶走多好。永遠都不要去見識到神界，就永遠不會造現在的局面。”

誒？阿達你在擔心這個？

姜榆罔傻眼，他還以為是嘆息劉季獨立出去了。

“你的未來很兇險。因為你要面對的是季。他上很多謎團，我還在，他一定不會輕舉妄，因為我和你不一樣。我的威和經驗，都是你不備的。但我已經老了。”

帝克嘆息一聲：“他有自己的追求。雖然不見得會圖謀華夏族長的位置，但他一定會盯著族長的一舉一。做不好，他真的會趕人的。同時，也不能過分損害他的族群利益，不然也會造不可挽回的大戰……”

“阿達……我……”

“不用有太多包袱。季跟你說過，他懷疑你未來有沒有能力理好家族利益。那麼你應該明白，以你為核心的家族員，不止一個季。還有其他的部落，其他族人。華夏分封，就得靠家人。之后我會幫你聯姻。蚩尤氏已經決定要來，并且是族長親自到。”

“誒！蚩尤要來？”

姜榆罔震驚了。

“他來找季。”帝克搖了搖頭，“季手里的青銅冶煉技，已經傳回蚩尤耳朵里。他想要這個技。”

“這……”姜榆罔驚過之后呼了一口氣，“必須讓季的技傳播不出去！”

“不，只能在華夏國傳播，以技為餌，將蚩尤氏拉華夏系。”帝克拍了拍兒子的腦袋，“我會給季南方的封地，作為換，他得為神農氏全面提供以及合作他的技。”

“刑天哥跟阿達說的？”姜榆罔一聽，瞬間明白是誰的決斷。

“嗯。”帝克點了點頭：“我一開始并不覺得技可能影響走勢，畢竟工造能造出多東西？但蚩尤親自來參加會盟，這就說明了技真的可能改變世界！而季去過神界，他掌握的知識，已經展現出豢龍氏的發展之快源于何方。”

“劉季從來不信神。”姜榆罔撇，“神界甚至是杜撰的。”

“當一個謊言，有一半人相信，那就是一個功的謊言；但如果是超過九的人相信，那麼這就是真相。”

“阿達，你怎麼說起了地皇氏的臺詞？”

“很有道理不是嗎？”

姜榆罔臉頰了：“《華夏英雄列傳》是真的嗎？”

“可以是。”帝克哈哈一笑，“天下生靈，盤古之后，彼此之間有共祖的況下，再加上華夏族這個統一族群之下，更可以通過通婚的方式彼此聯姻。三代之后，那分得出彼此嗎？”

“還真是……劉季真可怕。”姜榆罔深深記下這句話。

“大事，心要大，要有肚量。劉季跟你說的政治，你全部復述給我了，我也認可。這個世界從來不是黑白分明的，灰的利益貫穿其中。《華夏英雄列傳》里頭，全是這些容，多讀幾遍，你就會發現其中蘊含的道理。”

帝克放下竹簡：“就是文字太有難度了，等過幾天刑天嗓子好了，讓他來給我讀吧。還有，你待會兒出去，跟季說一下，更新快一點，別跑來神農氏了就忘了更新，缺什麼材料，跟你說，給他提供。”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