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農氏大帳。

一個模樣在五十歲的中年人，坐在大帳的篝火前，手中拿著兩卷竹簡。

一卷上寫滿了文字，另一卷則是字典，上有拼音。

“劉氏拼音”、“劉氏文字”，神農氏帝克一系的人，也都開始學習，帝克也在學，因為這很有用。

在文字這一塊，神農氏大巫們有通神靈的文字，但大巫們為了壟斷文字，彰顯他們的傳奇，只在高層自己流通。

后世傳說倉頡造字。

但肯定不是倉頡一個人的功勞，很早的時代，從陶繪開始，象形文字圖案，就已經出現在社會的方方面面。

結繩記事也存在，但在東夷崛起之后，結繩記事被壁畫、陶繪、文字多線程取代。

彼此之間不存在先后，而是怎麼順手怎麼來。

最后經過時代的演化，一點點淘汰。

就比如金刀部落之前的結繩記事，其實是表示口型和氣息的拼音文字一樣。

只有他們本部落的巫，接了完整的傳承，才能解讀。

這種傳承方式的后果就是，一旦巫死去，將徹底喪失傳承，后人不解前人意思，部落就斷代了。

這就是拼音文字的弊端。

而象形文字連蒙帶猜，總能看得懂。

只是帝克現在比較無奈的了眉頭：“為什麼季那邊要把文字寫方方正正的？看得我頭疼。”

“說是為了書寫方便。”邊側，姜榆罔吃著烤芋頭，撇說道，“自打金刀季那邊搞定了拼音之后，造字的速度明顯就得到了提升。拼音說實話，很厲害。有了拼音，據上邊畫的張姿勢，就能發出聲音來。我現在已經快不會說咱們神農氏的音了。這一次他來了，必須要求豢龍氏跟我們一樣，采用我們的音讀！”

帝克看了一眼自己的三兒子。

自打他南下一趟回來，行為舉止明顯和原來不一樣。

要不是姜斬全程陪同，他都以為姜榆罔被換了個人。

不過這也是好事，至姜榆罔已經開始學會利用自己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跟各方勢力打一片。

比如，聯姻。

除了劉季這邊由木芽做主，送了一些孩過去外，姜榆罔還通過結其他一些部落，跟各方勢力打姻親關系。

作為父親，帝克不置可否，不過姜榆罔邊的關系網，也通過聯姻，逐漸牢固起來。

這也是好事。

但也正如姜榆罔說的那樣，他已經快沒辦法掌握神農氏的土話了。

劉季在行文之上，偏向于后世幾千年的演化后的寫法。

雖然讀音看來還是蠻別扭，但好歹連起來讀自然會發生音變。

這種音變是趨同于語言演化的。

很多神農氏的古老音調，漸漸被音變，弄得姜榆罔跟別人聊天時，總忍不住蹦跶出音變后的句子，有些時候差點引起誤會。

但不管怎麼說，音變是必然發生的，并且隨著流的頻繁，不同部落的文化融，就會自然而然的發生。

但神農氏畢竟是大族，肯定不會選擇朝著劉季方向趨同。

那必然是要劉季向他們靠攏。

至于結果如何，強制要求唄。

“確實應該講同樣的音調。”放下手中的文書，帝克轉過頭，外邊有人靠近。

“帝克，木芽和金刀季回來了。”

走進來了一個老人，一臉興。

“來了？”帝克也笑了起來，“既然來了，就先帶進來吧。好久沒見木芽了。”

“是。”

不一會兒。

劉季和木芽帶著劉甜走了進來。

劉甜怯生生的跟在木芽邊，打量著篝火前的一切。

“阿達。”木芽抿著喊。

“回來了。”帝克看閨激模樣，也是長嘆道，“這一去，三年了吧。”

“嗯！”木芽悄悄了眼角的淚，接著對劉甜說：“阿爺、阿舅。”

有點激的催促劉甜。

劉甜抬頭看了一會兒，歪著小腦袋瓜道：“阿爺、阿舅。”

“好好好！”帝克一聽滿意的笑了，上下看了一眼劉甜：“我這孫兒真可！”

“咳咳，泰山。”劉季無奈上來，“我和木芽才十七，不必催得這麼急。”

帝克一聽，挑了挑眉頭：“你這話就不對了！難道這孩子不是我孫兒？”

“神農氏語言里的子和是分開表示的。”劉季撇說。

“好了。”木芽趕制止丈夫和親爹之間可能起來的沖突，趕說道，“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別這麼沖！”

姜榆罔吃著芋頭，打了個招呼后說：“一說到語言，我覺得豢龍氏有必要將拼音向神農氏靠齊。”

“為什麼一定要靠齊？難道不能以我的拼音為基，然后融合各族語言，最后創造一個通用語嗎？”

劉季撇：“神農氏是強，但沒強到能得住四方。”

“好了！”

一看況不對，木芽忍不住呵斥道：“榆罔你給我說兩句！還有季，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家，扯什麼政務上的事？九叔！”

“這里。”之前進來通報的老人聽到喊他名字，趕出來，“大姐、二姐他們什麼時候到？”

“大姐和二姐要十二月才能到。對了，我這就安排人送餐食上來。”

九叔立刻轉去招呼。

木芽瞪了一眼還想說話的姜榆罔，然后帶著閨開姜榆罔說：“坐到你姐夫那邊去。”

然后坐到了帝克邊，拉著帝克開始說話。

一出去就是三年，也是很想念。

姜榆罔無奈，只能走到劉季邊側坐下。

劉季手烤火，瞇著眼睛說：“你小子，心不夠大。心眼也就小了。締造一個國族，不是讓你吞并其他族群，而是選擇融合，這才共榮。

你要是張口閉口就要別人跟你像，那別人會怎麼想你？再者，論文明程度，你能比得上豢龍氏？長此以往，豢龍氏會怎麼看待神農氏？

你們這樣的居住條件，這般落后的建設條件，無非仗著人口多而已。你們這樣尚且能稱華夏，那我呢？

我這一代能得住，但是往后兩代呢？如果神農氏一如既往保持現在模樣，等待你的就是被取而代之。”

姜榆罔聽著此言，也不知在想什麼。

“見賢思齊焉，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劉季瞧他這模樣，撇說道，“人都是會選擇的，只要你做的夠好，自然會有人向你看齊。豢龍氏現在草創，說是氏族，更像一個聯盟，但我憑什麼兩年從一百人擴張到現在四萬編戶，加上商盟人口達到六萬之多？不就是我做的夠好嗎？”

“四萬！”姜榆罔震驚的抬頭看著劉季，“你怎麼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