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不回去了嗎？”

被打斷了喝酒，百還是蠻不爽的，借著酒勁嚷嚷起來。

“族長說，打斷也要把您和二爺拖回去。”

阿福的回答，瞬間讓百一個激靈。

阿福可不是一個會開玩笑的人。

也就是說，老爺子現在很生氣。

“到底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就要我回去？”

百的牙齒酸了酸，舌頭抵著牙，讓酒能快點消退。

“不曉得。只是族長似乎很生氣。”

阿福看了一眼酒宴現場的九黎人：“另外，大爺是豢龍氏族人，現在豢龍氏上下萬眾一心的聽從調度，您還在在這里喝酒吃，對于還在糧食配給的族人而言，他們或許不會說什麼，但對于姓一脈，會帶來無可挽回的壞名聲，會很快消磨掉撐部落多年經營下來的名聲。”

黎紅著臉，瞇著眼睛看著阿福。

阿福面無表，與之對視。

“老爺子也是……哼！管得真夠寬的！老子又不是花他的糧！”

百醉醺醺的站起來，推開阿福的手：“走！回去見他。我倒要看看他還有什麼屁事找我！”

咬著牙，百走了。

四周也沒人笑他。

畢竟跟著百來的人中，還有不是氏的中高層，乃至直屬武士。

在廣昌島的土地上，招惹他們明顯就是不明智的行為。

喝了手中酒后，黎突然說：“明天開始，多籌備糧食來才是。”

“誒？為什麼？”幾個人一愣。

“今天的酒宴，姓的族長，大司寇洵讓手下來抓兩個兒子，就說明了他要在豢龍氏邊的確定地位的心思。那麼我們現在跟豢龍氏對著炒銅價，他肯定不會再讓百有可能將糧食借給我們。明天估計得來跟我們提糧食的歸還問題了。”

黎哪怕喝酒，思維還是有點敏銳。

幾個九黎人一聽，也是這麼個道理，但還是不滿的砸酒爵：“靠！還能這樣？”

“百，在洵眼底，屁都不是。洵指定的下任族長是云，而云娶了豢龍氏的妹妹。”

黎對整個豢龍氏幾支的關系門兒清。

不清楚，怎麼做行人。

“一個直接被跳過繼承權的二代，他得多不甘心。”

黎抿了一口，嗤笑：“別看百平日里囂張跋扈，但他是真的對他的父親很不滿，這才是我們借了一堆低利息粟的途徑。但這一條途徑，馬上就要被堵起來……嗯，哈！這背后只怕還有劉鼠的手筆。”

“你是說……劉鼠向洵施？”

“除了這一條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黎噸噸過后，放下酒杯呵呵一笑，“有點意思啊！明明年紀都不大，結果豢龍氏幾個主事兒的家伙，一個比一個更像狐貍。也難怪劉耒會那麼不甘心。”

黎呵欠了兩聲，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放在里咀嚼：“用蚩尤氏的話來說，這是一個充滿激的部落，但能帶來激的只有年輕人，像咱們這個年紀的人，已經死板了。豢龍氏之所以能著諸多部落，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就靠著這激。”

“只要激不再，矛盾就會出現，這個通過豢龍氏個人魅力的聯盟，必將出現裂痕。”

九黎人們聽著黎說了這麼一堆，不由得面面相覷：“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這話里有話啊！

“豢龍氏強大了，對我們而言，并非益。”黎總結道，“我們背后雖然有蚩尤氏，但畢竟太遠了。現在豢龍氏已經口眾兩萬，如果他們解決了東面的威脅，甚至吞并了淮上部落聯盟，那麼你我這些部落邊，會出現什麼樣的龐然大？”

“嘶——”

眾人心一，倒一口冷氣。

沒錯，他們才想到這一點。

現在豢龍氏有兩萬口了。

要是將三萬人整合進來，那就是五萬人。

五萬人口，一個盆地，真不知道能不能養活的了。

“所以，豢龍氏需要的銅，我們更要好好的作，只要我們手中的銅夠多，就可以跟豢龍氏談判，甚至未來豢龍氏跟淮上部落聯盟有了一些進展的時候，我們還能用銅換取食跟奴隸，這些都能強大我們的部落。”

黎如意算盤啪啪響，九黎人們都咧笑了。

“可是……豢龍氏能給嗎？”有人張的問，“他們現在可是兩萬人的大部落。”

“商盟需要信譽。否則豢龍氏拉攏不到四方的部落信任。”

黎淡然一笑：“而且，豢龍氏部，一堆的矛盾。我們完全可以趁機聚攏一部分人為用。”

“對啊！說得對！”

“怎麼做？我聽你的！”

黎看著這群家伙終于側耳傾聽了，總算松了一口氣：還好，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接下來，只需要綁上他們和東岸那群頭目，就能左右豢龍氏的局勢。

這段時間的經營，也沒白費。

……

黎這邊的謀詭計暫且不表。

百打著嗝走進老爺子的大帳，后跟著阿福，肩上穩穩扛著不省人事的木水進來。

“族長，大爺，二爺帶回來了。”

阿福開口。

閉目養神的洵緩緩睜開眼。

“老爺子，有什麼事這麼著急喊我回來！”

百隨便坐在椅子上，拿著桌上的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喝了兩口，止住酒嗝：“我那里正開心呢！”

“開心？”洵一聽這話就來氣，咬著牙說道，“市場的糧食，你借給九黎人多？”

“哦……我當什麼事，也沒多，就大概一萬多斤吧。”

“一萬多斤！還沒多？”洵咬著牙，“你知不知道，這筆糧食不全是我們姓的！”

“知道！豢龍氏也有分，我這不是有定利錢嗎？現在銅價這麼高，回頭把銅一賣，隨隨便便就還上，還能賺一筆，不好嗎？”

百無所謂的說。

借貸始于什時候沒人知曉，不過南部落聯盟的人都記得，劉季帶著西岸部落的人，跟南部落聯盟定下了借貸條約。

以金刀部落作保，借糧食，一年后還三利。

這就是整個商盟最經典的案例。

當然，大家都默契無視劉季干掉了一千多南部落聯盟的人，直接把債主變墓主，然后燒冥幣給還干凈了。

但是益的主，是西岸部落，他們通過這一層關系團結在劉季麾下，這就著東岸敢怒不敢言。至于敢言的，又沒有實力，有實力的不是死在了姬部落手中，就是被劉季干掉了。

總之，拋開背后的政治影響不談，單論商業模式，借貸周轉的方式，已經開始在豢龍氏最大的商業中心廣昌島開啟運轉了。

有糧的部落，種粟的部落，會借粟給需要稅的部落，到時候用其他的等價換，又或者用利息沖抵。

這也算是正常商業行為。

“但這是公款！”洵咬牙切齒，“你是想要將姓所有人綁到豢龍氏對立面嗎？你知不知道你們在抬銅價對我們而言是多危險的事？”

“能有多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