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刑天講了很多這段時間他看到的變化。

“最關鍵的還是戰士這一塊。”姜刑天將腰間的兔子皮制的包拉到前。

掀開蓋，取出了好幾卷的竹簡跟串在一起的版牘。

就著燈火照了照，將幾樣放在眾人面前：“金刀部落的訓練方法已經用文字記錄下來了。”

“文字……”

姜火湊上來一聽，臉當即就變得凝重起來。

這東西，太折磨人了！

作為姜斬麾下的人，在得到了炎帝克的肯定之后，姜斬就在自己的麾下推行文字，要求每個人都要學習。

他可以學拼音，但象形文字……

簡直難看和難寫，直到現在，他都只學會了十幾個文字。

姜斬拿起來看了兩眼，皺眉道：“這里的字……”

“哦，這些字的字形進行了優化。按照金刀季的說法，有些字創造出來了是很好，但并不符合直覺，因此他和巫魁用了兩天時間，對字形進行了優化，就是咱們現在看到的楷書。”

“楷書？”

“嗯，意思就是方方正正的書寫方式。”

“也是。”姜斬皺眉看了看，又問了幾個字之后，大能讀了：“字形變化還是很大，不過造字的拼湊還是存在的，就是將一些畫圈的比劃拉直并且延了。”

“步兵典……”姜榆罔讀著：“能、戰陣、武藝……”

“對，就是這樣的。”姜刑天頷首，“對于戰陣這一塊金刀季的要求很嚴格，甚至到了規矩的地步。”

“規矩？”姜斬抬頭，這個詞第一次聽說。

“哦，就是這兩樣東西。”姜刑天從袋子里拿出圓規和直尺，“一個是用來畫圓的，一個是用來畫方的，同時能校正圖畫的準確，所以和在一起，就延出一個新的詞義。按照解釋，嗯……就是必須按照規則……嗯……這個也是新詞……”

姜刑天有點爪麻，這段時間劉季造的詞連他們部落都弄不明白，更不要說他了。

現在解釋是一層套一層，全是新詞。

“就是大巫的話的意思。”

姜火抬手搶答。

“誒！對，就是大巫的話！”姜刑天一拍手。

神農氏的規矩，一般是大巫說的算，炎帝克可以反駁，但其他人就難說了。

“原來這就是規矩的意思……”

姜斬沉了一下：“那規則呢？”

“差不多的意思，但規則是制定出來的共同遵守的……”

“祭祀典禮。”姜火又懂了。

“誒對！就是大巫制定的祭祀典禮中的一切要求的意思。”

姜刑天的姿態讓姜斬憂心忡忡了起來。

姜榆罔也看了一下，心里頭莫名有一種古怪。

怎麼覺姜刑天的表達開始變得不利索起來。

好像……

失語了。

高等文明需要用低等文明的詞語去解釋，并且低等文明的解釋方式往往又臭又長，信息熵的大幅度下跌，這就高等文明失語癥。

姜刑天也察覺了。

覺自己接的東西和神農氏接的東西有太多的不同之，或者說他覺自己現在跟同樣是神農氏的人對話，總是需要用更多的口水，甚至覺不到跟劉季他們對話的迅速。

就會有一種莫名的疏離。

很難啊！

“行了，糾結這麼多沒什麼用。先看看這些容吧。”

姜斬趕拉回來。

再聽得講解之后，對姜榆罔點頭說：“如果金刀季在這麼發展下去，確實可以在五年發展出一個萬人部落。”

“確實如此。”姜榆罔頷首。

“其實……發展出萬人部落也不難。”姜刑天說道，“我們可以通過戰爭將一部分奴隸變族人。”

“戰爭？”

“對，就是只要奴隸立了戰功，就可以擺奴隸份，獲得族的儀式。這一點，金刀部落最近融洽了很多東夷人。”

“東夷人嗎？”

“那這群人或許是患。”姜斬敏銳的說。

“或許是，但金刀部落有自己的一套制度……就是規則的意思。制度的運行……算了，大就是大巫以神靈的名義授予異族奴隸為族人的權利，族人的權利的同時，也必須接我們的祖先和圖騰，同時他們將獲得我們部落的姓氏……

如果違抗，或者反叛就得判死刑。

并且部落的族人如果犯錯，和違抗金刀季的意志，也可能被貶為奴隸。

嗯，大致就是這樣的。”

姜刑天覺說話好累。

鬼知道這一段話他用神農氏的傳統說法方式，用了多音節來釋義。

“這……”

“這律法，金刀季在編寫，我覺得可以抄下來，拿去對抗巫們……”

姜刑天口中的律法，就是劉季正在籌劃的當今世界，乃至以前都為層出現的文律法。

只要拿出來，再配合自己豢龍氏族長的份，豢龍氏也就差不多可以為豢龍國了。

因為他已經完全備立一個國家該有的一切。

律法、軍隊、監獄、政府。

只不過律法不會現在拿出來。

而是，解決了姬部落之后再拿出來。

只有這樣自己才不會被質疑和否定。反而可以利用已經獲取的權威，對敵人發起打擊。

“那你的意思是什麼？安排人留在這里學習金刀部落的技？”

姜榆罔看向姜刑天。

姜刑天點了點頭：“我最近聽到金刀部落正在跟西邊的各個部落商量，準備開辦一所學校……學校就是教人技、文字的地方。主要是面向孩子們……但需要糧食，所以劉季的意思是，讓各部落聯合一塊支撐孩子們學習。未來孩子學會了文字，能做技了，就能讓西邊各部落學會金刀部落的許多更高級的技。”

“高級……技？”姜榆罔挑了挑眉。

“對啊，比如練軍隊，制造金刀，還有很多很多，并且金刀季還說，因為我們很多人都不大懂學習的重要，弄得現在很多東西沒有辦法改造和研發，而孩子們學會了以后，就是為了未來能繼續改造研發技。比如房子除了夯土，或許還有別的辦法造得又大又好又便宜。”

姜刑天對姜榆罔和姜斬他們說道：“斬哥的小子，我家的弟弟，還有姜火家里的姊妹，都可以安排過來。咱們跟金刀季商量一下，一頭牛讓咱們的孩子跟他們的孩子一起學習，未來回到族，只要掌握咱們眼前這些的隨便一樣東西，不就能幫神農氏發展更多嗎？”

姜榆罔看向桌面。

竹簡和版牘除了軍事容，還有姜刑天經手的一些項目，以及他在金刀部落看到的各種能改變部落的記載。

他的記載大而不全，但如果能學習……

“嗯，這個辦法是不錯。”姜榆罔點頭贊道。

“這個代價肯定不會低。”姜斬皺眉，“金刀季為什麼就要南跑？”

“這不重要了。”姜榆罔笑道，“金刀季是個善于抓機會的家伙，不管是角斗場還是南盆地。而且，只要給足了利益，他一定會答應我們學習技的。至于利益……刑天哥，金刀部落最缺什麼？”

“糧食……還有人……嗯，可以賣給他們糧食和奴隸，再不然就給牛羊馬……不過給的時候得挑品相一般的，或者低劣的牲畜賣給他們。”

姜刑天毫不猶豫的說。

“你看，這不就有了。”姜榆罔笑了笑，“行了大家休息去吧，這幾日探查一下姬部落的向。早點結束，早點讓南盆地安定下來，然后我們再用我們的戰果去威懾東岸的部落，再看看需不需要扶持一個部落來……”

姜斬瞪大了眼睛，但很快就收了下來：“說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