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部落，夜晚。

秋沉重，令人發寒。

劉季站在市場的大道上，看著一些小部落濟濟一堂，咳嗽之聲此起彼伏。

夏秋之，氣候詭譎，時不時寒風大作，時不時又有秋老虎大發雌威。

病者數量只多不。

除了這些部落外，更重要的還是糧食的缺口很大。

姬部落對小部落的打擊是毀滅的，大量的西邊部落逃到東岸去，他們只帶走了一些人，至于儲藏的糧食基本在這一段時間的消耗，吃得干干凈凈。

眼下大部落是有糧食，但他們肯定也不會白給，通常都是要求小部落接合并。

從兩家人變一家人，才能給糧食。

不然憑什麼給你？

我自己都不夠吃呢！

“今年冬天，怕是要死不人。”

陪著姜榆罔走來的洵看到劉季站在道路上發呆，先一步說出了無奈，“許多部落其實已經進行祭祀了，這些咳嗽的老人，或許再過幾天，就可能被送去天國，見到各部落的神，請求庇佑。”

“有個屁用。”劉季冷聲道，“平日不自救，死到臨頭就想著求神祭祀，不過就是清理多余養不起的刃口，犯得著說得這麼高尚嗎？”

“也不是所有部落都跟金刀部落一樣，有一個你在。”姜榆罔搖頭說，“你能一己之力搏殺鼉龍，殺死一頭就能換來一批食，可他們卻不能，狩獵意味著傷和死亡，如今秋了，果子也快掉了……”

姜榆罔看得很清楚，這群人真的很難活下來了。

除非有人愿意提供居住地和食，但恐怕很難。

“偉大炎帝之子，可算是見到您了。”

在人群外，幾個聯盟的族長們靠近。

后跟著的就是各個部落的小部落族長們，許多人賠笑，但更多的還是滿面愁容。

部落的族長統，跟著姜榆罔介紹起了各部落的主要領導者。

一場會晤，展現了整個南盆地里的眾生姿態。

旱的旱死，澇的澇死啊！

“現在不是寒暄的時候，如果冬天死的人多了，對于之后神農氏南下反而是一個威脅。”

劉季直接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對姜榆罔開口警告了起來。

姜榆罔愣了一下，詫異劉季的：“現在是什麼況？”

姜榆罔轉頭看向統。

統不滿劉季的，但奈何人家和姜榆罔是親戚關系，姜榆罔不說話，只能忍下不滿說：“主要缺口在糧食上。許多部落不愿意接更大部落的合并。”

“胡說！分明就是你們開出的條件都是什麼邪惡要求！”有幾個小部落的主怒吼道，“你要我們放棄自己的神，轉而跟你們祭拜同一個神靈！這跟毀滅了我們有什麼區別？”

“瞧你這話說的。祭拜我們的神靈怎麼了？我們的神靈庇佑我們獲得滿倉的糧食，而你們的神靈連讓你們生存下來的辦法都沒有。這樣的神又有什麼祭拜的用？”

一聲譏笑，徹底點燃了這群小部落主的怒火。

爭吵由此發。

姜榆罔皺眉被劉季手著擋在后。

從罵戰，轉而進打架的現場，被匆匆趕來的姜斬帶著人全部拉開。

“這件事不好理。”姜榆罔一眼就看到了困難。

大部落想要趁機吞并小部落，而小部落不想被大部落用一點糧食廉價的吞并。

雙方的矛盾由此誕生。

“不是說可以協調資源嗎？”云冒出了一句。

一側的統卻冷笑一聲：“這些部落隨時可能消失和死去，我們的食也很寶貴，給了他們萬一沒了，誰來還給我們。”

“我們絕對不會死去！”小部落主們怒吼。

但也不過是虛張聲勢。

“行了。”劉季揮手打斷了他們，“神農氏作保，大部落將糧食借給我金刀部落，我金刀部落聚攏一些小部落。”

劉季盯著統，“雪后我金刀部落就會發對姬部落的討伐，作為同一個聯盟的人，我想部落族長應該不會懷疑我金刀部落會被覆滅吧？”

“這個……”統臉一變。

這樣做和資敵又有什麼區別？

“給金刀部落做中間人也行。”姜榆罔點了點頭，“這樣吧，我也帶走一批小部落北上回神農氏駐，明年我再帶五百人南下，協助你們先把姬部落拔掉。這是一個毒瘤，不能一直留著。”

姜榆罔越發有了一個話事人的決斷。

此言一出，統再不好看的臉，也只能忍著答應下來。

既然大部落信不過小部落，那就讓劉季充當這個中間人，先保著各個部落，把糧食弄到再說。

“也不白要你們的糧食。”劉季轉頭對小部落們說，“你們需要支付利息。當然利息不會很高，但也不會很低，想要補齊利息的獲取，那就跟著我們將姬部落覆滅或者擊潰，搶回你們的牛羊和糧食，只有這樣才有辦法補上這筆糧食。如若不然，你們就需要多花好幾年的時間，分批次償還借你們糧食的部落。”

說完，他又看向大部落：“這樣做，如何？今年你們借一斤粟，明年冬天就還你們一斤三兩的粟，算得是很賺的吧？”

統他們面面相覷，確實很賺：“可要是他們還不起？或者被滅了呢？”

“神農氏可以作保。”姜榆罔說，“劉季是我神農氏的婿，我的姊夫，我會坐視他還不起你們的糧食嗎？”

“這個……”

統干笑起來：“自然不是，既然有神農氏作保，我又有什麼理由拒絕？”

“是的。那我們各自統籌一下糧食，將可以出借的糧食搬過來。”

“那就先告辭了。”

統先走了。

走了還有南部落聯盟的大部分中大型部落主。

剩下的小型部落主則留在這里，眼看著劉季。

“先不說其他的，統計一下到底有多人口。”劉季沒有著急應承什麼。

眼下還是先算算小部落加一塊有多人吧。

姜斬跟著劉季去清點這些小部落。

大多都是殘存的小部落。

等到晚上呆在自家部落的篝火前，姜斬沉重的對劉季說道：“你不該這麼快答應下來，這些小部落都是殘的，總共一千五百人，十二歲以上三十歲以下的男居然不超過六百，剩下的不是小孩就是老者。南部落聯盟的那群人都是小家子氣的家伙，絕對不會給你們足夠的糧食。我猜最多給五百人兩個月的食，缺口還是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