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短短一刻鐘發生了太多事,他們還要消化消化。
“還好仙尊及時趕來相助,否則我們定要命喪此……”
“想不到竟驚此等修為的仙尊,真是讓我們打開眼界,不知仙尊是哪個宗門的長老?尊姓大名?能有如此厲害的仙尊坐鎮,這樣的宗門正是在下心之所向!”
白發劍修瞥他一眼。
“九重山月宗,月無咎。”
“……”
聽到九重山月宗的大名,所有人都沉默了。
“另外,我也不是專程來救你們的,只是順路遇上了,我還要去推牌九,剩下的事你們看著辦,只是不要告訴別人我來過這里,明白嗎?”
……升仙大會還沒結束,你怎麼就一副已經下班了的樣子啊!
眾人看著月無咎模樣,實在無法將他和那個以咸魚聞名的九重山月宗聯系起來,更想不到這樣仙風道骨的人,竟張口就是推牌九!
這合理嗎!
唯有芃芃回過神來,第一時間撲向那躺在地上的年。
哭臉年被惡妖掐了許久,雖然并沒有太重的傷,但見那小姑娘眼眶含淚地沖他跑過來,心中霎時覺得,開口道:
“我沒事,不用擔心……”
“你讓開!”
芃芃一把將他拉到一邊,一臉心痛地捧起地上的那些碎片。
“我的七彩琉璃靈泉空間玉佩!我的寶貝!我的無敵法!!”
辛辛苦苦撿回來的寶貝!
每天都有好好拭,認真許愿的寶貝!
月無咎被芃芃奇怪的舉吸引,在旁邊蹲下,撿起碎片瞧了瞧。
還沒等他開口,芃芃就仿佛預料到他會說什麼,搶答道:
“這些不是垃圾,不是破爛,就算碎了,也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我的寶貝法!”
就算是大人說的寶貝不值錢,也是會生氣的!
月無咎打量了一下滿臉嚴肅的小姑娘。
忽然輕笑一聲。
“沒有碎。”
芃芃疑地盯著他。
眸如新月的男子出一手指,指了指的心臟。
“愿意豁出命去保護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這樣的一顆心,才是世界上最寶貴的法。”
竹林微風習習。
芃芃的眼中倒映著白發劍修說這話時認真又淡然的模樣。
……雖然聽不太懂,但好像這個人說了很了不得的話呢。
*
因惡妖之禍,這麼耽誤下來,本來是第一批抵達山頂的芃芃了倒數。
并且因為沒有擊殺一個傀儡,額外的加分也是零,綜合下來,芃芃的績毫無疑問墊底,甚至比那個被惡妖抓住的哭臉年分數還要低。
唯一值得開心的事是——
“姐姐你真是太粘人了,竟然跟來了這里,不是說了升仙大會結束之后就會去找你嗎?不過姐姐換回裝真好看!修真界第一人非你莫屬!”
原本見蓬頭垢面的模樣還有些擔憂,但聽到“修真界第一人”,姬殊立馬把準備的腦袋的那只手改了腦袋瓜。
“竟然敢孤一人和惡妖,看來是我太慣著你了,就應該讓你吃些苦頭才對。”
芃芃:“我的腦袋!我聰明的腦袋要裂開啦!”
姬殊在心底默默嘆了口氣。
誰能想到,他只是一不留神,這小姑娘就能給自己找這麼大的麻煩,前世那些人羨慕他一劍法修來難如登天,姬殊卻覺得,養孩子比練劍難多了。
押送惡妖的隊伍從他們旁經過,芃芃雖然才被惡妖嚇得哆嗦,但聽說監考的師兄師姐們待會兒要將那惡妖封印,又沒心沒肺地跑過去圍觀。
封印惡妖之陣即將結,陣中惡妖卻始終掙扎,不肯屈服。
結陣的師兄師姐大汗淋漓,雙方僵持不下。
秋秋畢竟與它是同族,不忍細看,轉過頭去。
其實只是結陣封印已是仁慈,自從幽都滅亡之后,殺妖來提升修為的修士越來越多,別說惡妖,就連秋秋這樣的靈妖也如牲畜般可以隨便宰殺。
芃芃在一旁默默看著,腦中忽然響起了一陣莫名的聲音。
【給它吃的】
芃芃一怔,喃喃復述了一遍:“給它吃的?”
【魚就可以】
雖然不知道這聲音是從哪里來的,但芃芃還是依言轉頭跑去了溪邊。
正好公儀瑯找了過來,想要向芃芃炫耀一下他排行第一的績,然而芃芃完全將他當做空氣似的,繞過他下水抓魚上岸一氣呵。
被忽視的公儀瑯氣不打一來,大步流星地跟了上去,正好見到芃芃將那條魚扔進陣眼中的一幕。
原本掙扎的惡妖一口咬住芃芃扔來的魚,三兩下咽進了肚子。
這下不用人強行封印,它自己便放棄了抵抗,舒舒服服團一團冬眠了。
“……原來它是因為肚子才失去理智的啊。”
封印的師姐著下道:
“下次記得提醒看管此妖的修士,得定期喂吃的才行,對了,方才是誰扔的魚?”
芃芃來不及細想腦子里的聲音到底是從哪兒來的,連忙自豪舉手。
師姐笑道:“你怎麼知道它是了?”
芃芃想了想,不好解釋,只說:
“我就是知道。”
師姐也沒深究,了的腦袋道:
“那你或許有當馭妖師的天賦哦,凌虛界馭妖師稀,你可得好好努力。”
公儀瑯比芃芃本人還大震撼。
竟然有當馭妖師的天賦!?
怎麼可能!
第一的論道題答那個樣子,怎麼看都是個徹頭徹尾的笨蛋,怎麼可能——
等等。
年僅五歲,其實沒讀過多書也很正常,但馭妖更多的是靠與生俱來的天賦,搞不好,只是偏科,其實是個天賦異稟的怪才——
公儀瑯眼中芃芃的形象,又陡然恐怖起來。
長留山惡妖之事很快便傳到了各宗長老們耳中。
聽聞有幾個毫無修煉基礎的孩子竟與惡妖周旋許久,最小的那個甚至只有五歲,出于好奇,他們便將芃芃等人過去問話。
昆侖墟的三長老是個瞇瞇眼的老頭,他捻了捻胡須,溫和道:
“此次升仙大會出了點小紕,讓你們驚了,不過你們沒有拋下同伴,反而而出的行為值得獎賞,所以我們商議之下,決定給你們這一每人加五十分……”
瞇瞇眼老頭的目落在眼睛直愣愣看向月無咎的芃芃上。
“尤其是你,小姑娘,小小年紀便能如此大義凜然,我還是第一次見……”
芃芃還震驚于月無咎的出現。
他不是說自己下山推牌九了嗎?
怎麼還會出現在這里啊?
芃芃被兩個月無咎搞得糊里糊涂,回過神來就聽到對面說什麼第一次見,立馬回答:
“我、我確實是第一次見他,以前沒有見過的!”
昆侖墟長老:?
另一個年見芃芃這麼說,也慌慌張張地找補:
“對!他、他也沒有去推牌九!真的沒有!”
昆侖墟長老:“你們說的他是指……”
第三個年自以為小聲地與他們竊竊私語:
“哎呀,月仙尊都說了讓我們上山后看到他不要害怕,那個只不過是他做的傀儡而已啦,你們慌什麼。”
所有長老齊齊回頭,看向站在最后的“月無咎”。
之前無人注意,現在仔細一瞧,站在這里的月無咎不是傀儡人是什麼?
媽的。
這樣細得幾乎可以以假真的傀儡竟然被拿來頂包,你們九重山月宗為了魚到底努力到什麼程度了啊!
已經在平川仙坊中最著名的牌樓坐下的月無咎似有所,手中的牌啪嗒一聲落在桌上。
……我沒有惹你們任何人。
怎麼,還要恩將仇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