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秦晚秋破了謀無法再繼續狡辯,那一家人整個都癱了,只不過任孫志傑如何審問,卻仍是咬死了說沒有人指使,還指了個人說什麼因爲極味樓的店小二狗眼看人低侮辱了他,他才懷恨在心想要報復,弄得那被莫名其妙指認的小夥子臉刷一下就白了,連聲大呼冤枉。
這時有圍觀百姓嘀咕了起來,說這藉口也忒不靠譜,芝麻綠豆大點的事兒,犯得著麼?再說了,去過極味樓的人都知道,甭管有錢沒錢,甭管你是點一桌子菜還是一道菜,人上到掌櫃下到小二態度都好得很,見人就帶笑,怎麼可能會侮辱人?
秦晚秋笑了,“你以爲這假死藥是大白菜,隨隨便便就能買得到?不說普通百姓,就是咱們鎮上專業的大夫怕是都聞所未聞,爲何?因爲這東西本就鮮爲人知,就算有錢也買不到,試問你一個平民百姓又是如何知曉,從何得到的?你又是否知道,此藥早已被先皇列爲了藥,是絕對止買賣使用的,違令者皆以斬首!”
這話倒不是秦晚秋在誆人,事實上這所謂的假死藥就是先皇時一位醫弄出來的,後來也不知到底是爲了什麼,那醫突然就得罪先皇被砍了腦袋,這藥也隨之了藥,原也就沒有多品,在那之後大多又都被銷燬了,沒想到這樣一個偏僻的小地方竟然還出現了,看來背後的那人的確不簡單啊,能擁有這種藥的,定是達顯貴。
那中年男子一聽秦晚秋這話,頓時嚇得臉都沒了,“你……你胡說!”不過就是顆藥丸而已,哪裡會有那麼嚴重的後果?
秦晚秋扯了扯角,嗤笑一聲,“我可沒那膽子造聖旨。”
人羣中,輕塵的目不由變得晦暗莫測。
這件事也算得上是件辛,只有京中的高貴族才知道,就連他家,作爲富甲天下的皇商,也是虧得家族龐大枝繁葉茂,歷代姻親之中有不高顯貴,這纔得到了隻言片語的消息。
而,一個土生土長甚至從未出過這個小鎮的農家姑娘又是從何得知?
一時間,輕塵的心裡生起了些許迷茫,越瞭解,卻越看不清,明明近在眼前,卻又似遠在天邊,明明知道或許這輩子都不到,卻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想要去追逐。
孫志傑卻是第一次聽聞此事,心中難掩驚疑,只是看著秦晚秋的神,顯然不像是在撒謊,想了想,造聖旨假傳聖意可是要掉腦袋的,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這麼胡來?
念及此,孫志傑頓時心頭一凜,肅容道:“所謂不知者不罪,本料想你一介平民百姓事先應當並不知,只要你代出幕後主使,本可上奏爲你求免你死罪。”
“當家的,你快招了吧!”中年婦人一臉驚慌的拽著自家男人的袖子,眼淚嘩啦啦的流不停。
那老婦人見中年男子猶豫不決,當即一咬牙,嚎道:“大人恕罪啊!我兒子是被矇蔽的,他本不知道那是什麼藥,都是一品酒樓鄭掌櫃指使的!你們要砍頭就砍他的,我兒子是無辜的啊!”
人羣中,一瘦瘦高高的年輕男子趁衆人不注意,悄悄退了出去,拔就跑。
輕塵淡淡瞟了眼那人慌張的背影,看了看公堂之上那抹纖細的影,猶豫了一下,也悄然離開了。
中年男子聽自家老孃都招了,頓時像是被走了全的力氣似的,臉上表有些恍然。
罷了,錢再多,命都要沒了,還惦記著有什麼用?
“回大人的話,小人確是一品酒樓鄭掌櫃指使,因極味樓開張以來生意紅火,搶了一品酒樓不生意,鄭掌櫃因此懷恨在心,便找到小人,給了小人五百兩銀子和一顆藥丸,讓小人到極味樓吃飯時將那藥丸吃下去陷假死……”
“嘖嘖,真看不出來那鄭掌櫃竟然是這種人。”
“可不是嘛,要真是一條人命,極味樓立馬關門大吉不說,醫仙肯定也是要蹲牢房的,那鄭掌櫃心也太黑了!”
“就是說啊,醫仙多好的一個小姑娘啊,要是沒有,咱們說不定早都死了,那鄭掌櫃真是狼心狗肺的東西,還好人醫仙醫高明又聰明,識破了他的謀,不然可不就慘了!”
“誒,說起來這極味樓之前的那個慶昌酒樓,好像就是因爲吃死人才關門不幹了的,你們說,這會不會也是一品酒樓乾的好事兒啊?”
也不知是誰提了這麼一茬,衆人當即還都愣了愣。
“弄不好,還真的是……”
“來人!傳一品酒樓鄭掌櫃!”孫志傑一拍驚堂木,幾名捕快領命立刻前往了一品酒樓。
不多時,一深藍華麗綢的鄭發財就被帶了來,得知事暴,鄭發財自然是不肯承認的,直呼冤枉,一口咬定說自己是被誣衊的,孫志傑黑著臉,直接命人先打他二十大板。
鄭發財福慣了,子貴得很,哪裡能得了這啪啪的板子,那一聲聲哀嚎堪比殺豬。
“我可是京城鄭家的人,告訴你姓孫的你最好識趣點快把我放了,否則就憑你這麼個芝麻小,我家主子死你就跟死螞蟻似的!”
孫志傑的臉徹底黑了鍋底,他雖爲人圓,卻也自有一讀書人的清貴傲氣,被人指著鼻子這般威脅蔑視,當即氣得渾發抖。
“放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任你貴人也好平民也罷,只要你犯了法,本便要治你!若你那主子想摘了本的腦袋便讓他摘去好了,本上無愧天地下無愧百姓,死得其所!”
“好!”
百姓們聽此一席話不由的齊齊好,雷鳴般的掌聲震耳聾,不人都得大呼孫大人鐵面無私清正廉明,乃天下第一好。
秦晚秋也忍不住彎起了脣瓣,暗歎這孫志傑能往上爬得那麼快果真不是沒理由的,自才能是其一,然而仕途之上,自才能很重要不假,卻並不是最重要的,君不見多有才之人終也不過是個芝麻綠豆大小的,空恨滿腔抱負無施展,甚至落得個掉腦袋、罷黯然收場的也不是沒有。
權臣,似乎向來不是什麼褒義詞,然而事實上,“權臣”和“好”卻並不相沖,但看你有沒有那個手腕能玩得轉。
見孫志傑油鹽不進,又捱了幾板子後,鄭發財實在不住了,一把鼻涕一把淚嚎著認了罪,當即,孫志傑便判了他死罪,連同那中年男子一起暫且收監,只待上奏之後,若沒有什麼問題便會將其斬首,至於那中年男子,孫志傑也履行自己的承諾,上奏摺子中特地說明了況。
至此,案子算是了結了,一品酒樓被封,極味樓恢復了清譽,生意興隆更勝從前,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我閨就是厲害!”回去的路上,秦大郎忍不住一臉驕傲道,原先他的心一直高高懸在嗓子眼兒,都做好要去頂罪的準備了,沒想到他閨這麼厲害,三兩下就讓事來了個大反轉。
秦晚秋笑了笑,沒說話,眼中著沉思,似在思考什麼。
忽而一道仿若山澗清泉般清清冷冷的聲音響起,“京城鄭家也是皇商,家族勢力龐大,鄭家之人做生意向來不擇手段,慣會用招打擊對手。”
秦晚秋猛地擡頭,有些詫異的看著輕塵,完全沒想到這個子淡漠得向來什麼都不看在眼裡,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男人竟然會主提醒。
輕塵被看得有些尷尬,眼神飄忽了一下,繼續面無表道:“最重要的是,鄭家的一個姑娘是良親王的寵妾,因此與良王的關係極其親,近年來鄭家行事愈發張狂不擇手段,便是這個原因。”
聞言,秦晚秋不眉頭微擰。
鄭家如何不清楚,但這個良親王卻是知道的,作爲先皇的弟弟,當今那位的叔叔,良親王在朝中的地位不可謂不高,而此人雖然貴爲親王,卻並不喜玩弄權,只熱衷於,驕奢逸、不學無便是坊間對他的評價。
只是不管他再怎麼不學無手中無權,份地位擺在那兒,真真是稱得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真想對付個把人,也就是皮子的事。
不過秦晚秋倒也不是太擔憂,良親王那人心高氣傲得很,現在不過是個偏僻村莊的小農,就算得罪了他門下的一條狗,他也不可能會自降份來找的麻煩,如今和良親王放一起,就像是一個小嬰兒和一個巨人,而倘若一個小嬰兒無意識打了巨人一掌,巨人還能反過來也打小嬰兒一掌報仇不?笑死人了好麼。
至於那鄭家,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
不過這當爹的可就沒有他閨這麼好的心態了,作爲一個土生土長老實的農民,一般況下估計大多數人一輩子可能連縣太爺的面都見不著,更別提什麼王爺了,那對他們來說完全就是傳說中的存在,是連想都不敢想的,如今乍然得知自家閨竟然得罪到了一個王爺的頭上,秦大郎整個都嚇懵了。
“閨啊,咱還是把酒樓關了吧,爹也不要你掙什麼大錢,只要你人好好的就行……”
秦晚秋哭笑不得,好生一通安,才總算是讓秦大郎相信了人家堂堂王爺是絕對不屑和一個小村姑計較的,他這完全是杞人憂天。
秦大郎自己琢磨了一會兒,無奈的嘆了口氣,沒再說讓關了酒樓的話。
幾天之後,兩輛馬車突然闖進了平靜祥和的小村子,驚起了陣陣波瀾,村民們驚訝又好奇,卻也不敢隨意靠近,只遠遠圍觀著,猜測到底是誰家的貴客,卻見那兩輛馬車直奔秦晚秋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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