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得辛苦?”秦霈的聲音著諷刺,就好像聽見了什麽莫大的笑話一般:“哪來的辛苦?是活該。”
他說完話,走道已經是一片死寂。
放在世人眼中,這無論如何都不應該是為人子形容自己母親的話。
眾人心中滿是不解和唏噓,不由自主的就同起病房裏麵的人來。
被自己的兒子這樣厭棄,無論平日裏是怎麽樣的咄咄人,難以相與,都理所應當是個可憐人。
秦霈一個人走到了療養院外的空地上。
遠是鬱鬱蔥蔥的深林,在月下影影綽綽,像是潑墨典雅的水墨畫。
助理拿著西裝外套,從不遠走過來。
“秦總...要回去了嗎?”助理語氣擔憂:“您已經好幾個晚上沒有好好睡覺了。”
秦霈不說話,隻是從袋裏拿出煙盒,一言不發的點燃了一。
煙火是一點猩紅,在昏暗幽沉的夜裏,紅得刺目,散發出炙人的溫度。
等到一煙快要燃盡,秦霈在終於緩緩開口,聲音帶著煙熏火燎之後特有的喑啞。
他說:“已經結婚了?”
甚至沒有指名道姓,可是助理卻已經心領神會。
助理低著頭,聲音細若蚊吶:“秦總,已經是幾天前的事了。您...您昨天不是問過了嗎?”
秦霈手中的香煙掉在地上,他垂眸,用足尖一點一點撚滅,清淡開口,帶著幾分慵懶之意:“我忘記了。”
是忘記了,還是不想記得?
助理不敢問,心中卻有了答案。
秦總這是本放不下孟小姐吧....
既然能這樣的深,當初怎麽就走到了那步田地?
而秦霈走了幾步,突然頓住腳步,轉過頭看向他。
他說:“幫我訂一張出國的機票,還有...準備一下,今晚陪著我回一趟秦家老宅。”
“是....”助理應下,看著秦霈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的歎息更重。
其實秦總也舍不得老夫人的。
剛剛在過道上將話說的這麽狠絕,可事實上,他本做不到....
秦嵐章沒有想到秦霈還會主來找他。
他上次出國以後,隻言片語的消息都沒有留下,秦嵐章就知道,這個自己一直以為恭順敬畏的大兒子,這次是真的為了一個人,和自己反目了。
可是他不過就是提了一,甚至還沒有對那個人做什麽,他就介懷到如此的地步。
此時,秦嵐章聽見秦霈的消息,從臥房裏走出來。
他上穿著中山裝樣式的睡,拄著拐杖,眼神銳利清明。
如果隻說樣貌,秦霈和秦嵐章的眉眼,是真的有許多相像的地方。
秦霈看見秦嵐章走出來,低聲喊道:“爸。”
“哼,我不敢當,你們這些做兒子的,一個比一個有格有脾氣。”秦嵐章冷哼了一聲,不勝諷刺:“我沒有這麽大的福氣,不住你這一聲爸。”
這明顯就是氣話,秦霈聽完,並沒有什麽波瀾。
他站在原地沒有,隻是眉眼寡淡冷清,緩緩開口:“爸,我媽快要不行了,臨終之前,想要見你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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