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悸昨晚還在想，既然要送就送個大的，最好是陸言恒一拿到就覺得能絕殺他的把柄。

原本想從公司著手，沒曾想對方上趕著來給他創造條件了。

他出發沒多久就注意到了那輛黑轎車，快到醫院的時候，那幾個人還掩耳盜鈴的提前拐彎走了另一條路。

顧悸估著各個角度應該都拍清楚了，於是緩緩鬆開了手臂。

沒什麽比有人終兄弟更令人絕的事，不過在他‘崩潰’之前，看到照片的陸言恒得先一波五雷轟頂。

顧悸角滲出淡淡的笑意，可等他看到封無祇的神時，心裏暗道：壞了。

剛才的舉遠遠超出了小朋友的負荷，連雙眼都失焦了。

封無祇此刻的心髒就像翻騰的海浪撞上巖石，傾覆的浪砸的他無可逃。

他迫切的想要一個解釋，或許也不是解釋，他隻想讓陸祤寧說清剛才的親昵算什麽。

是哥哥對弟弟，還是……

可他剛開口了一句陸哥，對方就抬手了他的耳朵。

“好了，回去吧，我該走了。”

封無祇的眼中驀地湧起一強烈的緒，似是濃烈的失又像是被這句話打了個措手不及。

他僵地點了兩下頭，就像一個被程序控的人工AI。

顧悸看著他木然離去的背影，深深地歎了口氣。

現在還不是時候啊。

封無祇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回病房的，直到聽見姨媽了他的胳膊，周圍的一切才重回真實。

“小祇，我問你話呢。”

封無祇停頓了一秒：“什麽。”

“這孩子。”姨媽打趣的笑了一聲：“我問你小陸有沒有對象，我看他人靠得住的，你姨夫有個侄在銀行上班……”

封無祇突然站起：“他有。”

封姨媽被他這個舉嚇了一跳，愣了愣後：“哦，那，那有了就不說這事了。”

封無祇也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不對，於是隨便找了個借口：“我去水房打壺水。”

等他出門，封晚屏兩人看向房間裏的熱水——這不是有現的熱水嗎？

顧悸從公司停車場下車，接起了嚴齊打來的第12個電話。

“親的嚴副總，我保證你在三分鍾之就能見到我好嗎？”

一分四十三秒，顧悸出現在了嚴齊麵前。

看著對方眼下的烏青和沉如鍋底的臉，顧悸清了清嗓子，上前問：“我們嚴副總勞苦功高……”

嚴齊一把撥掉他拍肩的手，徹底拋棄這麽多年的修養：“你給我扯這些！！你把這麽大一個爛攤子丟給我，自己清閑去了？！”

顧悸歎氣：“這怎麽能是爛攤子呢，我這不是讓你一把被眾星捧月的滋味嗎？”

這話倒是不假，從昨天起各個遊戲項目組的主策劃求他都快求瘋了，就差沒堵到他家去了。

嚴齊沒好氣的瞪了顧悸一眼，從桌上拿起文件夾拍到他口：“給，你要的人選。”

顧悸連看都沒看，反手就給了書：“就按嚴副總擬定的名單公布。”

“你……”嚴齊怔了一下：“你看都不看一眼，萬一有不合適的呢？”

顧悸揚起角：“你選的人，不會有萬一。”

嚴齊被這種無條件的信任給弄懵了，他跟陸祤寧的關係還沒到這份上吧？

顧悸對著他一招手：“走吧，去我辦公室談正事。”

兩人進門坐下後，顧悸十指叉：“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先聽哪個？”

嚴齊累的靠在椅背上，想也沒想：“好消息。”

“我昨天下午去談遊戲專利，對方公司已經同意了。”

見嚴齊一愣，顧悸嗤了一聲：“你不會真以為這遊戲是我做的吧？”

嚴齊直起，神微帶凝重：“如果技都是他們自創，專利費肯定不是個小數字吧。”

“這個公司無跡，十幾個人組建的團隊，不過各個都是大公司出來的英。”顧悸了下：“他們要20億。”

嚴齊皺眉：“元？”

顧悸搖了下頭：“人m幣，這已經是最低價了。”

這個數字跟對方出來的東西相比，萬晟確實算是撿了個大餡餅。可是這麽大一筆專利費用，肯定要通過董事會決議。

嚴齊斂眸想了一會，“那壞消息呢？”

“壞消息就是陸言恒找了華爾街巨頭，準備做空萬晟的價。”

“他……”齊原驚耳駭目，在幾個急促的呼吸後：“不行，這件事必須馬上告訴董事長。”

顧悸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回來：“我已經有應對辦法了。”

雖然嚴齊已經不覺得他是個二世祖了，但還是不信：“這麽大的事，你能有什麽好辦法？”

“我的方法就是再找一家巨頭，讓他們用我和嚴爺爺的份同時做空，賺的錢剛好夠專利費。”

做多就是你看好哪支票，你買它靠漲高賺錢。

做空則恰好相反，通常是基金公司覺得哪隻票會跌，那他們會先借出這家公司的票，在最高點拋出，再在最低點買進，其中的差價就是賺頭。

那如何讓一家上市集團的票在短時間暴跌，這其中見不得的手段可就太多了。

嚴齊在聽完他的話後，整個人當場石化了。

陸祤寧絕對、肯定，必然是瘋了。

他雙手撐著桌沿，手背都暴出了青筋：“陸祤寧，不是每次底都會有反彈的機會，你一旦玩了，萬晟就再也爬不起來了。”

顧悸攤開右手，一臉莫名：“為什麽沒有，一旦公布這次新遊戲的容，價當天就能漲停。”

嚴齊炸了：“那你也得先把遊戲專利買來啊——！！”

顧悸笑嘻嘻的彎眸：“我可以先拿貨後付款，無跡的老板是我的人，這點信任我們之間還是有的。”

047：日常玩死一個嚴副總（1/1）。

*

顧悸晚上七點多到家，進門後發現家裏一片漆黑。

小朋友還沒從醫院回來？

他想著去臥室看一眼，結果就看到封無祇坐在開著的電腦前，深眸微垂著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打開燈，封無祇抬眸，接著就轉頭看了過來。

“玩電腦不開燈，會傷眼睛的。”顧悸說著，了外套掛在臂彎上：“吃飯了沒有，沒吃我開車帶你去外麵。”

明明是稀鬆平常的語氣，封無祇卻像是被刮了傷口上的那刺。

看來白天那件事，這個人是真的不打算解釋了。

封無祇收回眼神，語氣泛著清冷：“不用了，我一會自己外賣。”

顧悸角微不可見的勾了一下，“那你想點什麽，我們一起。”

“不用了，我現在不吃。”

生悶氣的無祇向來不好哄，但好歹坐了幾輩子的夫夫，顧悸哪能連這點經驗都沒有。

他拿出手機，隨手放到對方麵前的桌子上：“那你先幫我點一份吧。”

封無祇剛冷著臉要拒絕，顧悸已經著肩膀向床邊走去：“我今天忙了一天，這會真的前腔後腔了。”

外套隨手一甩，他累極了似的向床上倒去。

封無祇口一個緩慢又弧度明顯起伏，過了幾秒，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機。

“你想吃什麽，米飯炒菜……”

顧悸閉著眼睛：“不吃。”

封無祇向下：“麵食，粥。”

“不吃。”

話音剛落，顧悸抬起胳膊懶懶的招了兩下：“要不你拿過來，我自己看。”

封無祇起走了過去，站在床邊出手。

顧悸睜開一隻眼睛：“你再遞過來一點，我夠不著。”

封無祇單手撐床，幾乎要把手機遞到他臉上了。顧悸這才抬手，但他握的卻是封無祇的手腕。

稍微那麽用力一拉，失去重心的封無祇就倒了下來。

顧悸迅速翻了個，然後用長製小朋友起。

“陸祤寧，你給我起來。”

聽見對方都他大名了，顧悸強忍笑意清了清嗓子。

他起掉在床上的手機，挨了過去：“來都來了，正好幫我一起看看。”

封無祇偏過頭，置氣的不看屏幕。

顧悸也不在意，自顧自的著他耳邊念道：“燒烤？嗯，好像沒什麽想吃的串，不然就吃開封菜吧……”

047：【這哪是點外賣，分明是勾魂呢（不是）。】

封無祇的耳廓因為他的氣息已經變得紅，可始作俑者卻念著念著忽然沒了靜。

封無祇一點一點轉過頭，就這樣，他看到了顧悸睡著的樣子。

他覺自己的心髒像是忽然掉進了一個罐子裏，用力的晃了一下後沿著圍壁打轉。

封無祇修長的手指蜷了又蜷，最後還是沒有克製住自己，抬手上了顧悸的側臉。

“你說不讓我做那些舉，你會誤會。”他用氣音低喃：“那白天那一抱，是我誤會還是……”

手機鈴聲突然乍起，封無祇如同被抓包一樣驀地收回了手。

顧悸咬牙，但卻隻能把戲演下去。他翻了，煩躁的咕噥道：“吵死了。”

封無祇下床去桌上拿手機，馬上按了靜音。他正準備關機，屏幕卻飛快彈出三個消息。

嚴齊：[陸祤寧你給我接電話，公司有急事！]

嚴齊：[我查到是哪家基金公司了，你不想把錢丟就接電話！]

封無祇朝床上看了一眼，想了想還是把手機拿了過去。

他剛邁步，手機又響了起來。

封無祇接起剛喂了一聲，嚴齊就火急火燎的：“陸祤寧，你知道他們找的是誰嗎，是Ernest……”

封無祇：“他睡著了，我現在去醒他。”

嚴齊倏地一愣，拿下手機看了眼。

“等等，你，你是他……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