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正傷心的姜留反映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小悅兒在說什麼。
大姐和二姐出嫁時,都是大哥背出去的。如今在大哥在外為,無法回京送三姐出嫁;二哥是庶子,沒資格背著三姐出嫁,二房嫡長子悅兒今年才六歲,背不姐姐,所以才讓長房嫡次子姜三郎背著三姐出嫁。
想跟悅兒,自己哭不是因為不想讓三郎背著出嫁。但看悅兒一臉認真,姜留覺得這是督促他不再懶下去的好理由,便哽咽著拍了拍弟弟弱小的肩膀,“等六姐出嫁時,定讓悅兒背出去。”
小悅兒點頭,“別哭了。”
“好。”姜留被弟弟這麼一攪合,也沒了哭的心思,拉著與三個姐姐、表姐們一起,將姐姐送到了府門口。
姜三郎穩穩把三妹放進花轎,喜娘落下轎簾,歡歡喜喜喊了聲“起轎”后,康安最俊的新郎上馬,意氣風發地帶著他的新娘,返回他們的新家。
跟在他們后的,是姜慕燕的八十八車嫁妝,這八十八車是減之再減之后的,但還是令看熱鬧的百姓們嘖嘖稱奇。聊著姜慕燕嫁妝中賜的價值連城的玉山擺件,談完姜二爺給兒置辦的園林,百姓的目落在站在各府送嫁姑娘、媳婦中間的姜家五姐妹上。
看過懷六甲的長姜慕容,眉眼秀的二姑娘姜慕箏,眉眼靈的五姑娘姜慕錦,年紀尚但也看出是個人坯子的姜七娘,眾人的目落在華奪目的六姑娘姜留上。
任何溢之詞都無法盡述姜六娘之,特別是此刻梨花帶雨,與往日不同的姜六娘。人群中的男子們為之癡迷,姑娘們看得沒脾氣,婦人們則熱烈討論著姜家下一位出嫁的會是姜五娘還是姜六娘。
“這個不好說,但姜五娘絕不會比姜六娘嫁得更近。”柿巷的老街坊篤定道。
此話一出,大伙沒一個反駁的。因為姜六娘嫁的是東鄰。
旁邊的年郎羨慕得眼睛都紅了,“任凌生真是好福氣,落難時能被姜二爺救下,任姜二爺為義父,長大了還能近水樓臺,娶姜六娘為妻。”
“羨慕人家,你也十六歲被封大將軍啊。”
年郎……
“咱們回吧。”眼著花轎出了柿巷,袁夏月扶著懷孕的大姐,招呼著妹妹們和各府姑娘回院。
送完賓客,命人撤去殘席,天已黑了。累及的姜留躺在空的床上,沒有一點睡意。因為,跟在一塊睡了九年的姐姐出嫁后,沒人同一起躺在床上說悄悄話了。
“六妹可睡下了?”
聽到門外傳來悉的呼喚聲,姜留從床上跳起,跑去打開房門,“二嫂!!!”
夜下,玉冠束發的袁夏月簡直像是從月亮里跳下來的男子。抱著枕被,雙眸癡癡地著賽月中仙的姜留,直接道出來意,“三妹出嫁了,六妹一個人睡肯定害怕吧,我過來陪你如何?”
“好!”姜留桃花瞳里,盡是歡喜。
袁二月咧笑得開心,避開姜留要接枕被的小手,探右臂將攬在懷里帶回房,“這點東西還沒馬鞍子重呢,咱快進屋,免得蚊子跑進來。”
送嫁歸來,喝得醉醺醺的姜二郎回到東外院,才知妻子拋了他,去陪六妹了。躺在只剩單枕的床上,姜二郎抬袖蓋住臉,嘟囔道,“得想辦法,讓江凌那臭小子趕回來……”
送走賓客,新郎劉君堂回到新房,看著規規矩矩坐在床邊的妻,眼角眉梢都是忍不住的歡喜。他深吸一口氣,命丫鬟仆婦退下,才同手同腳地走到面前,一本正經地喚道,“夫人。”
姜慕燕得不敢抬頭,細長白的手指的,的擰著嫁。
劉君堂又無限憐惜地上前一步,輕聲與商量道,“為夫幫夫人卸下釵環,可好?”
雖然母親和姐姐們都教了,拜堂回房喝過合巹酒,新郎去前廳謝客時,就可以了上的嫁,卸下頭上的釵環了。但姜慕燕還是按照古禮和娘親去世前反復叮囑的規矩,規規矩矩地穿著嫁,盯著數斤重的頭面,規規矩矩在床邊坐了兩個時辰。
本以為會很累很,但姜慕燕現在卻只覺得張,輕輕頷首,頭上的珍珠流蘇晃,金輕,喜燭的映照下,華璀璨。
“來。”劉君堂彎腰握住妻的小手,將牽到梳妝臺前坐下,站在后為卸妝。一件件頭飾卸下,整整齊齊地在桌上擺了滿滿兩排,姜慕燕的長發才如瀑般落下。
然后,劉君堂便沒了靜。
房安靜無聲,姜慕燕濃的睫了,緩緩抬起丹眸,看向面前的銅鏡,對上了劉君堂滿是神的眸子。他一紅,俊非凡,姜慕燕竟一時移不開眼了。
劉君堂緩緩俯,抬雙臂環住,頭輕輕在的墨發上,呼吸著的氣息,“五年前臘月初八,我在大云經寺第一次見你時,便忍不住幻想著能有這一日……”
那時,連看都不肯看自己一眼,自視甚高的劉君堂備打擊,惶惶不安。五年后,終于了自己的妻。劉君堂難自,輕輕吻了吻的秀發。
今日天熱,出了一汗,姜慕燕生怕讓劉君堂嗅到發間的汗味兒,忍著低聲道,“還未沐浴呢。”
提到沐浴,劉君堂站直,一張險些被凳子把自己絆倒。他穩住心神,溫問道,“燕兒了吧,咱們先用晚膳再沐浴,如何?”
按規矩是該先用膳再沐浴的,怎就忘了呢,姜慕燕輕輕咬,不肯再錯一點,“妾讓廚房備了醒酒湯,夫君先喝一碗可好?”
“多謝夫人。”劉君堂想說在自己面前不必以“妾”自稱,但看張的模樣,還是忍住了。這些小事便先由由著吧,待過兩日再跟商量。
飯后沐浴,紅燭高燒,簾幕深深。
累極的姜慕燕被丈夫摟在懷中,仔細回想一番,確認婚床沒有發出不該有的響。這說明做婚床的木匠手藝很好,便訂下妹妹的婚床也由這家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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