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宴一過,獨孤雪便跟著趙嬤嬤去寬窄巷子了。
一直把這事放在心上,拖了幾天,也該收個尾了。
一行人下了馬車,又往前走了會兒,在一個宅院前停了下來。
趙嬤嬤指了指紅木大門,略有些拘謹。
“小姐,這里便是小兒住的地方,為了方便他讀書,我們老兩口特地把這里給騰出來的。”
獨孤雪抬頭看了看,從袖子里出幾張靈符遞給流星。
流星一臉懵,滿是不可置信。
“小姐,你什麼時候買的符箓?趙嬤嬤不是說那是騙人的嗎?”
流星和玉簫同時轉頭看向獨孤雪。
那眼神,仿佛在說,我家小姐果然是人傻錢多,肯定又被騙了!
趙嬤嬤也是一臉莫名,有些痛心疾首,都說了沒用的。
之前花了幾個金葉子買的黃符,把宅子周圍都遍了,卻一點用都沒有!
小姐真是有錢任。
獨孤雪卻沒有解釋什麼,手上拿的不是普通的黃符,而是用的畫的靈符。
當為間使者的那一刻,的便不再是普通人的,流的自然也變得不同,可稱之為靈。
用靈畫的符,可不是那些江湖騙子用朱砂畫的符箓能比的。
馭靈符可短暫地控制他人,此外還有困靈符、追蹤符、息符、傳聲符等。
手上的靈符可是昨晚熬夜畫的。
“去吧,在宅子周圍。”
流星和玉簫對視一眼,任勞任怨地跑去靈符了。
獨孤雪剛走進大門,眉心便皺了起來。
心里驚疑,面上卻不顯,好似什麼都未發現一般,緩步前行。
獨孤雪剛踏進里屋的門檻,耳朵了,似乎有淺淺的噎聲。
有人在哭?
腳步頓了一下,抬頭往床邊看去,眉頭微皺。
準確點說,剛剛聽到的不是人的哭聲,而是一個靈的哽咽。
剛剛讓流星們在宅子周圍上困靈符,就是以防萬一,困住宅子里的靈。
沒想到真有一個。
那靈是個人,穿淡長,鵝蛋臉,柳葉眉,小家碧玉的模樣,周有一層金。
聽到門邊的靜,唰的轉過頭來,目與獨孤雪對視的瞬間,明顯一愣。
有想要逃跑的沖。
可站起后,卻彈不得,周有一重看不見的明結界。
最后好似放棄了一般,又坐了下去。
人直勾勾地看著獨孤雪,審視一番,才開口。
“你是不是能看到我?”
獨孤雪緩步走到床前,聲音低不可聞。
“需要讓趙嬤嬤出去嗎?”
此時已十分確定,坐在床前的靈就是鄭文柏的娘子薛冬兒。
既然都變靈了,那便說明已經死了,如今不過是最后彌留的一點神力。
趙嬤嬤畢竟是的婆婆,兩人對話,在這里的話,估計薛冬兒沒有勇氣說出來。
薛冬兒猛然抬頭看,又往后掃了一眼,見到一臉張的趙嬤嬤,慢慢地點頭。
獨孤雪轉頭看向趙嬤嬤,輕聲開口。
“趙嬤嬤,你且先出去吧。”
趙嬤嬤手足無措地了角,原本想說什麼,話到了邊又咽了回去。
要相信小姐!
又看了一眼床上的鄭文柏,轉走了出去。
獨孤雪目送著走出去,又把門關上,順便在門上了張隔音符。
這才轉頭看向薛冬兒,順帶著瞟了一眼床上的人。
鄭文柏的臉蠟黃,看起來干的,沒有什麼生氣。
薛冬兒也正看著他,哭得哽哽咽咽,眼淚啪啦啪啦往下掉。
“我是不是做錯了,我是不是不應該來找他?”
獨孤雪雖然做了五年的靈,可如今跟其他的靈第一次接,還是有些張,掌心里全是汗。
可面上卻沒有任何微瀾,聲音也很平淡。
“你們真心相,如今兩隔,你會舍不得他,也在理之中。”
薛冬兒有些怔楞,似乎沒想到會這麼說。
“我是薛家不寵的庶,平日里很被人惦記,直到需要的時候,才會被想起。
我爹知道夫君的爹娘都在將軍府做事,雖說是下人,可只要能和將軍府搭上,也算是好的。
再加上夫君是個秀才,或許此次春闈能高中,以后就能仕當,平步青云。
我爹想攀上這門親戚,如意算盤打的很好,毫不猶豫地把我嫁了過去。
剛開始我還有些傷心,被家人當棋子,那覺可不好。
可自從嫁給夫君后,我滿心都是歡喜,私以為這是我爹唯一對我做過的好事。
夫君學富五車,舉止溫,是謙謙君子,而且樣貌也是上乘。
在岐城能找到這樣的夫君,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我嫡姐嫁給一個大,都年過半百了,給他當妾,每次回府上都哭哭啼啼的。
與相比,我覺得自己幸福多了。
夫君對我微,雖每日里忙著讀書,但也從未冷落過我。
親的那段日子,我們過的很幸福,我洗做飯,他讀書寫字。
這樣的夫君,天上地下,也許就他一個,就算給我金山銀山,我也不會換的。”
說到這里,好似回想起往日好的幸福時,薛冬兒角帶笑。
“我們倆雖然很幸福,但總覺得缺了點什麼,出門看到鄰居家四追逐打鬧的小孩子。
我才恍然驚覺,我想為夫君生個孩子,可惜越是想,越是落空。
眼看著都親三個月了,依然沒有靜。
后來偶然間回娘家,遇到了小姐妹,告訴我說有個地方的求子觀音很靈,可以帶我過去。
所以我便跟約好了時間,打算去一趟。
誰知那段時間剛好家里有事耽擱了,一直沒去赴約,一個月后,我便診出懷孕了。
我真的好開心,突然便想起之前的事了,雖然觀音沒有拜,但小姐妹的好意心領了。
我想著要親自謝才是,夫君聽說這事后,也表示贊同。
他和我一起去的,卻沒想到那一趟遠門卻了訣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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