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時亦發笑,「人命?你手上沒沾過?如果不是因為他們是時笙的父母,你又恰好上了那個人,你會來質問我的所作所為?」
他頓了幾秒,撐著桌面的手收,「我唯一後悔的是,當時沒有連一起除掉,果然,斬草不除,春風吹又生。」
「爸。」
季時亦軀一震,如松木般拔的背脊以眼可見的速度佝僂下來,連兩鬢和額頭的白髮都明顯了很多。
他撐著桌子的雙臂在輕微的抖。
季予南已經有很幾年沒過他『爸』了,他總是他『季董事長』,次數多了,他都已經習慣了。
如今他突然改口,反而讓季時亦心裡不安起來。
他掀眸看著季予南,角繃,兩邊的法令紋深刻。
季予南沒看他,而是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我會盡自己所能,讓你在裡面住的舒服一點,除了不自由,不在呼風喚雨,其他的,和你現在的生活也不會有太大區別。」
書房的門猛的被人從外面推開,溫如藍從外面闖進來,「不,予南,你不能送你爸爸去坐牢,把這件事曝出來,讓他得到教訓就夠了,不能坐牢,不能去坐牢。」
雖然這些年一直恨季時亦的冷漠決絕,連對自己的朋友都能下這麼狠的手,但從沒想過要讓他去坐牢。
不然,當年就告發他了。
也不會背負著疚過這麼多年。
時荊慍。
每每夜裡想起這個名字,都痛得無法睡。
季予南皺眉,有些無奈的抬手了眉心,「媽,您怎麼進來了?不是頭痛嗎?早點休息,這件事和你無關。」
「不,有關,」慌的搖頭,子在劇烈的抖,見季予南要手扶,像只驚弓之鳥般退了幾步。
腳一崴。
狼狽的跌倒在了地上。
溫如藍滿臉都是淚水,突然,狀若瘋狂的扇自己耳,季予南想阻止,但被下一句尖出聲的話震得愣在了原地,「是我將火淋熄掉的,我……我只是想給一點教訓,我不知道你爸爸……」
不知道那時候他已經存了要理掉他們的心。
當時季氏陷經濟危機,負債纍纍,季時亦不得不潛回中國,本來以為會這樣東躲西藏的過一輩子,卻偶爾認識了時荊慍,又偶然得知他有個傳家寶,價值連城。
於是就打了主意。
費了很大的勁才終於說服時荊慍和他一起創業,而這中間,最初卻是由溫如藍去開的頭,男人對人,尤其是溫如藍這個溫沒有攻擊力的人,向來沒有戒備。
兩家人順理章的就了朋友。
將東西抵押后,銀行的貸款很快下來了。
時荊慍以為是在胡安立一家新公司,但季時亦卻將錢轉回了國,幫季氏度過難關,而胡安這個公司,只是個空殼公司。
後來鬧開了,兩人產生了巨大的分歧,時荊慍要退,去銀行贖回那枚項鏈。
但季氏才剛有起,如果突然斷了資金鏈,就只有等死了。
他和時荊慍為了此事爭吵過幾次,而溫如藍偶然發現,季時亦對覃嵐的事特別上心。
人一旦有了疑心,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誤會季時亦對覃嵐起了念,一時糊塗做錯了事,但沒想到,的一時糊塗卻為季時亦創造了一個天時地利人和的條件。
他讓人放了火。
結果可想而知,覃嵐重傷,時荊慍當場死亡。
這些年,一直疚,卻沒勇氣說出真相。
知道當年的事的人都以為是季時亦下令弄死他們的,但沒人知道中間還有的曲。
去時覃嵐和時荊慍正在爭執,所以沒人發現爐灶上的火熄了。
溫如藍很快離開了。
沒走遠,而是坐在對面的咖啡廳。
不是想殺了他們,只是心裡有怨,想給覃嵐一個教訓。
甚至已經打出了120的號碼,如果半個小時后他們還沒出來,就撥出去。
但是——
起火了。
艷紅的火舌瘋狂的竄起,瞬間席捲了二層高的小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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