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予南從後面看著，雖然看不到紅腫的眼眶，卻能看見滴落在碗里的眼淚！

臉止不住的鬱，薄抿，生地將碗端開，「不想吃就別吃了。」

時笙垂著頭，另一隻手上還拿著湯勺。

眼淚一直落個不停，季予南不太會安人，雖然被哭得一陣心煩意，但也忍耐住了。

時笙哭夠了從他懷裡站起來，沉默的朝著樓梯方向走過去。

這一次季予南沒有阻止。

他坐在餐廳，看著人的影慢慢走遠，燈下，太過纖弱，背脊卻得筆直，出一種讓人想要用力將其折彎的倔強。

季予南濃墨般的眼眸漸漸失了神，直到桌上的菜變涼，他才起離開餐廳。

……

剛上二樓，黑大里的手機就響了，他原本是要回房間的，聽到電話響轉進了書房。

關上門，他從大口袋裡拿出手機。

看清上面的來電顯示，季予南的神沒有很大的變化，像是在意料之中，他接起，走到窗邊：「喂。」

他過書房的落地窗看向樓下，保鏢匿在暗影中，將整棟別墅守護得像銅牆鐵壁般牢不可破。

書房沒開燈，男人拔的影在黑暗中顯得格外落寞，薄抿出冷的弧度，那是一種從心底升起的戒備。

「予南，」季時亦涼薄的聲音過聽筒傳來，「明天上時笙，一道回來吃飯。」

他冷冷的勾了下角，想也沒想的拒絕道：「不了，我最近事忙，等過段時間再回來。」

帶時笙回去吃飯？

季予南眼裡竄起一團火焰，那是一種極致的冷。

他如果帶回來，怕是就帶不回來了吧。

季時亦的語氣不自覺的沉下去，強道：「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這也是我的決定。」

「季予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陡然抬高了聲音，若是被手下的人聽見，怕是要嚇得面如土了。

「我比你清楚，我想要守護的是什麼，我不會帶時笙回去，你最好也趁早打消了那些念頭。」

「我的念頭？」季時亦冷冷的嗤笑，這已經不是兩父子第一次意見不合起爭執了，但這次，誰都沒有讓步的意思，「我的念頭就是盡我所能給你鋪一條康莊大道，我現在做的，就是在為你掃平障礙，替你維持現在揮金如土的生活。」

安靜的書房，能聽到他的呼吸聲，以及從聽筒里傳來的『滋滋』的電流聲。

這份安逸的、揮金如土的生活卻是建立在一個人這麼多年的痛苦上。

季予南大概明白，時笙在醫院指責他時，到底是用什麼樣的心說出的那番話了。

說來諷刺，自己和季時亦關係並不好，他沒有盡夠一個父親在上的責任，但卻盡夠了在經濟上的責任，不管怎麼說，自己從小到大，從沒有為金錢發過愁，哪怕十七八歲叛逆的年紀，一天換一輛車，隨手扔的小費夠一個普通的三口之家吃一輩子，也只是一句話的問題。

但時笙小小年紀卻因為家變要自力更生，還要負擔母親在醫院昂貴的生活費。

季予南瞇了瞇眸，問：「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時笙的份的？」

當初他和時笙結婚還是季時亦暗中迫的。

「若不是居心不良找了私家偵探調查那件事，我也不會將和時荊慍聯繫起來。」

事過了這麼久，再加上兩個地域相差甚遠，即便當時在公司看到時笙的名字時因為這個姓有一兩秒的愣神，但也沒往那方面想。

之後的幾年景，時笙作為季予南的書一直兢兢業業，從沒有生過什麼不軌的心，他就更沒往那想了。

再加上季予南和慕清歡的事一直讓他頭疼，也沒心思理會這些。

當時他並不覺得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娃能翻出什麼浪子，便沒放在心上。

後來時笙找上他，說了個極為普通卻是大多數在國打拚的中國人夢寐以求的條件，他雖然懷疑過，但也只是一個念頭，沒有深去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