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瑜尚未離開,小馬過來稟道:“定王世孫妃求見!”
陳蘅問道:“只一人,還是莫家人陪著?”
小馬低聲提醒道:“娘娘忘了,幾天前務府送來的帖子,全是京城、各地命婦的拜帖,你回的名單上便有世孫妃夏候氏。”
陳蘅恍然回過神來。
楊瑜起告退。
一別七年,陳蘅覺只離開了幾日,怎的如意就嫁人了,據說及笄禮是在定王府辦的,一辦完及笄禮,定王世子妃使人去永樂府商議婚期,由悟緣大師蔔的吉日,配的八字,只說是極好了。
選定婚期後,如意回莫府住了半年,之後再嫁燕京。
莫三舅是拿當嫡孫嫁出門的,嫁妝亦備得厚,皇帝聽聞亦賞賜了二千畝良田莊子、九家鋪子,另賜了綢緞藥材等嫁妝。
如意如今虛歲十八,聽說四個月前剛生了一個白胖的兒子,定王府又是熱鬧了一場。
今日的如意穿了一襲世孫妃的袍禮儀,頭戴釵,步履從容又不失大方端莊,“臣婦夏候氏拜見皇後娘娘,萬歲萬萬歲!”
以前瞧著像莫靜之,可事隔七年後,再見夏候氏,了莫靜之的影子,倒與定王世子妃有幾分酷似。
“免禮!賜座!”
如意笑意盈人地坐到錦杌,接過侍手中的錦盒,“這是我家世孫爺得來的寶珠,想著娘娘許會喜歡,令臣婦帶來。”
小馬接過,啟開盒蓋,裡頭是一對夜明珠,皆有鴿子蛋大小,一個白,一個橙,顯是甚別樣。
“放白的,夜裡是銀放橙的,夜裡是金。”
陳蘅心一驚:這是日月靈珠!
接過手裡,把玩了一會兒,笑道:“你們有心了。”
如意笑著垂眸頓,“翁爹給二弟請封恭郡王世子爵位,眼瞅著就要說親了,沒個爵位,到底臉上不大好看。”
這種說的事,定王妃或定王世子妃自己也能做,為甚讓如意來?
陳蘅正琢磨。
如意道:“是我想替二弟求個賞賜的,翁爹原一擔兩爵,二弟也是長進肯學的,若有爵位,說親也好些。”
“你有心了。”
如意笑得溫婉。
“前幾年,在定王府學習辛苦吧?”
定王府宗婦不好當,尤其是宗子多是十餘歲就訂親,而訂親的貴大的十一二歲,小的歲,一訂親就把人接去,由定王府教導規矩、本事,學的東西亦多,規矩亦嚴,當年定王世子為了哄騙定王世子妃是先把人的心騙到手,之後才帶回家。
可如意的形又不同,定王妃婆媳相中的,看中是氣度溫婉,本善良。
“是祖母和婆母教我,旁的人還沒這福分,只因是宗婦,比旁人學的要多些。”
依是不急不徐,笑容淺淺。
前半年還真是覺得苦,苦得都想反悔,邊沒個悉的人,還不許娘家人去探,定要過了三年才能見家人,說當年定王世子妃也是這麼過來的。後來,咬咬牙著,過半年就不覺得苦了。
而所學的東西亦都上了路,越得心應手。
定王妃、世子妃亦不是刻薄的人,只要在祖訓、家規之行事,一般不會說道,但每日的晨昏定省不能,先是去婆母那兒,再是祖母那兒,時間一長,定王妃便說那裡初一十五去就行。
世子妃依舊讓每日去,後來有孕,亦改到了初一十五,到七個月頭就免了這規矩。
孩子一滿雙月,世子妃就把打理偌大定王府的事給如意,又說忙不過來,由帶長孫。如意為這事哭了一場,世孫說,這亦是定王府的規矩,說小時候就是在定王妃長到三歲的,過了三歲就是學東西,這才經常見到父母。
又與如意說,他們家只長子長孫是這樣,次子次孫是按這規矩,定王府看重嫡長,才會遵這規矩的。
陳蘅道:“回頭陛下那兒我提提,文郡王、武郡王世子都定下,沒道理不定肅郡王的。”凝了一下,“莫不是沒遞折子?”
如意道:“翁爹沒遞過,祖父也不管這事,只說這是翁爹的事。”
“這可不,你回家勸勸世子爺遞折子,他若不遞,讓世孫代遞也使得。”
不遞折子就賜封,這是皇帝代為做主。
除非是臣子家裡有特殊況,比如明明有嫡子,卻偏要封庶子,或是有嫡長卻要封嫡次,像這種況,皇帝覺得不合規矩,通常會強行讓嫡長襲爵。
北燕還立下規矩,只允嫡子襲爵,有嫡長由嫡長襲,無嫡長由嫡次子,庶子是沒有襲爵繼承權,沒有兒子者,可過繼其他兄弟的嫡子為嗣子,後呈報朝廷請求襲爵。
如意又道:“娘娘,後晉皇族與重臣關押刑部大牢,至今還未罰令。”
“後晉皇族……”
陳蘅沉著。
“南晉二皇子夏候渙、五皇子夏候淳、六皇子夏候滔,還有幾個據說是王還是其他什麼王的後人,夏候淳的正妻崔珊亦在。
江南晉陵莫氏父子關押大理寺,聽……聽說欽犯莫東在晉陵一役中被鎮海候殺,其子孫、家眷盡數被拿。
閩省福州莫氏那脈,原是未分支前的廣陵莫氏三房一脈,亦……因莫尚、莫中、莫夏三兄弟組織鄉民對北燕,莫尚傷重離逝、莫中病逝、莫夏父子及莫尚莫中的後人俱被捉拿下獄,其間有莫恒之與謝雯夫婦。”
陳蘅不解地道:“大舅父昔日帶頭殺了北燕議和使臣一行十幾人,還將人頭掛在城牆上,之後又有錢武領人前往江南,要不是錢武機警讓人扮他,他也被殺。
對於江南要殺他,錢武這才下了狠手整頓江南。江南地方豪強、世家,深固,多是世代為郡守、刺史、知縣,對江南地方危害頗大,如意,你我都是皇家婦,先是北燕皇家人,再是其他什麼人。”
如意小臉微變,是微白,如果被婆母知道要替這些人說,不是又要訓斥一通。
可這些人,不是姓夏候,就是母族,如何能不提兩句。
“娘娘教訓得是。”
陳蘅點了一下頭。
「砰……」少女的身體猛地墜落,絲狀的黏滑物體纏在腳腕上,一點一點收縮。她踹了一腳,張開嘴巴想說話,立刻嗆了一口水。嗯?阮清歌睜開眼睛,一連串氣泡從視線裡咕嚕嚕竄上去,才意識到自己不是在做夢!怎麼搞的,別人穿越躺床上,她一穿越掉水裡?還成了北靖侯府……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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