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市委書記辦公室不太平,所以方志誠在宋文迪的同意下,在外屋安裝了攝像頭,防止再有人趁著里面沒人手腳。所以方志誠還真不是嚇唬姚寅,他有把握讓姚寅吃不了兜著走。姚寅見方志誠的面不似作偽,立馬便心虛,原本醬紫的臉緩和下來,賠笑道:“小方,稍安勿躁,若是佟思晴對我不滿意,我可以與好好流。”
“流就不用了,直接道歉……”方志誠態度堅決,目凌厲。
姚寅暗忖方志誠還真夠強勢,如今可能被他握有把柄,只能暫時忍氣吞聲,與方志誠來到市委書記辦公室給佟思晴道歉。
“對于白天的事,我實在對不起,以后保證不會再糾纏你了。”姚寅吞吞吐吐地說道。
佟思晴見姚寅沒了囂張氣焰,怕事越鬧越大,便在場面上給了姚寅一個臺階下。
等姚寅垂頭喪氣地離開之后,佟思晴擔憂道:“你這樣對待姚寅怕是不好吧,他畢竟是領導……”
方志誠揮了揮手,笑道:“這就是市委書記書的好了,打個不好的比方,打狗還得看主人,他姚寅算是個什麼東西,也敢打咱市委書記辦公室的主意,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佟思晴對方志誠好陡升,原本以為這是一個眼高于頂的高傲青年,現在看來卻是極有擔當,自己與他一起工作,想必吃不了太大的虧。
方志誠開車將佟思晴送回家,半路上只見一個材高大,不過形卻極為蕭索的男人沿著石路往前慢走。佟思晴瞧出是自己的丈夫李明學,搖開窗戶喊了一聲,李明學似乎在想事,低頭往前走,沒有聽見。
方志誠便把車速給降了下來,道:“要不等他?”
佟思晴擺了擺手,想起最近家中那些令人到無奈的事,輕聲道:“還是不等他了,咱們先走吧。”
送到了巷道的深,佟思晴小心地下了車,輕輕地帶上車門,輕聲道:“小方,今天就在我家里吃飯吧,等會我去買點菜,省得你回去開伙了。”
方志誠沒下車,微笑著拒絕道:“哪能麻煩思晴姐呢,你回去肯定有事要忙,我還是回去泡面吧。”
人都喜歡客套,有時候隨口說一句請你吃飯,你可千萬別當真。
佟思晴倒不是真客套,小跑著來到車前門,敲著玻璃窗,咬著紅道:“我兒子這兩天在他爺爺那兒,家里冷清,正好今天炒個菜,你陪我家老李喝一杯。千萬不要拒絕,不然我可不放你走呢。”
佟思晴屬于那種外冷熱的人,若是你跟不悉,對你冰冷若霜,若是真心把你當自己人,能明顯到上傳來的暖意。
方志誠無奈地苦笑著搖頭,見不遠有一個食攤,便走過去買了些許鹵味。佟思晴知道方志誠空手吃飯不好意思,也沒攔著。攤主稱好了鹵味,李明學拖著沉甸甸地步子從角落里拐了過來。
李明學這次見到了老婆,揮了揮手,嘿了一聲,佟思晴沒給他好臉,剮了李明學一眼,拉著方志誠往家里走。
李明學后腳跟進門,與方志誠溫和地笑了笑,然后進了廚房,疑地問佟思晴道:“剛才跟你打招呼,你給我甩臉子做什麼?”
佟思晴輕哼一聲,“在路上,我與你打招呼,也沒見你理我。”
李明學恍然大悟,賠笑臉道:“原來是為這個,我當時想著事,沒聽見不是?對了,外面那個小伙子是誰啊?”
李明學的脾氣好,認錯的態度端正又及時,佟思晴也就不在糾纏方才之事,解釋道:“那是我們辦公室的小方,宋書記的書,算我半個領導。”
“還沒長齊,就能當你的領導了?”李明學偶爾也會說兩句幽默話,不過大多時候不太適宜。
佟思晴瞪了李明學一眼,低聲道:“聲音小一點,你別看他年紀輕,很有能力,宋書記非常依仗他,連副書長、市委辦公室主任,都給他三分薄面。”
很見佟思晴如此佩服人,激起了李明學心中的傲氣,他怪氣地冷笑一聲,嘟囔道:“倒是小看他了。”
李明學從冰箱里取出葡萄,洗了一串,然后又拿了幾只橘子,來到客廳招呼方志誠。方志誠一邊剝著橘子,一邊與李明學閑聊,對他便有些了解,李明學是一個傳統的讀書人,在高中教語文,平常寫一些時評,經常發表在《銀州日報》上,方志誠看過幾篇,雖說言辭非常犀利,只是覺得他的觀點與眼界略顯狹隘。
方志誠記憶力很好,一字不差地流暢無比地背出李明學發表在報紙上的語段,李明學頓時欣喜非常,將方志誠引為知己。
飯桌上,一向滴酒不沾地李明學卻是開了一瓶干紅,笑著與佟思晴說道:“市委書記的書,自然不一般,方書竟然能將我在報紙上的文章信手拈來,這種記憶力,不得不佩服。”
佟思晴沒好氣地瞄了李明學一眼,苦笑道:“我看你啊,是因為終于有人看你寫的狗屁文章,所以才對別人另眼相看。”
方志誠立馬幫襯著李明學,與佟思晴解釋道:“李老師的文字功底很強,每個月起碼要發表五篇評論在報紙上,是銀州著名的時評家,宋書記也經常點評他的文章。”
方志誠這句話半真半假,變相地吹捧李明學。李明學一向喜歡考究文字,得到方志誠的這句話,覺得揚眉吐氣無比,便手要與方志誠干杯。
佟思晴暗忖這方志誠也真夠厲害,自己老公雖然格敦厚,脾氣溫和,但他骨子里卻是極為憤世嫉俗,所以邊幾乎沒有什麼朋友。
見面還不到三十分鐘,李明學便將方志誠視作忘年之,令佟思晴不僅刮目相看。
佟思晴的廚藝不錯,尤其是糖醋鯉魚做得外,方志誠吃了贊不絕口,笑道:“沒想到糖醋魚能作出這種味道,可以申請專利去了。”
李明學對著方志誠豎起大拇指,因多飲了幾杯酒,說話有點不利索,他憨憨地笑道:“方書,你的舌頭很厲害,我老婆這糖醋魚的工序復雜,不是我吹牛,整個銀州別無分號。”
佟思晴見老公越說越沒個譜,臉上臊得不行,想起廚房還燉了湯,起去盛湯上桌。豆腐鯽魚湯,澤膩,宛如新鮮的,散發著人的香味。
方志誠喝了一碗,贊不絕口,李明學紅著臉,打著酒嗝道:“以后有空經常來屋里做,你嫂子的手藝很不錯。”
方志誠連忙擺手,微笑道:“偶爾打擾一次也就罷了,經常來豈不是討人嫌?”
李明學擺了擺手,挑眉道:“怎麼能這麼講,我雖然只跟你小方才見面,但覺得咱倆有緣,何必說得那麼生分,不中聽!”
言畢,他手去紅酒瓶,發現一瓶酒喝完,便去廚房里提了兩瓶啤酒出來。
佟思晴知道攔不住李明學,也就隨他去了,反正是在家中,即使醉酒也出不了大事,不過還是提醒李明學:“小方開車過來,若是酒喝多了,倒時候會有危險。”
李明學擰著眉頭,道:“若是真醉了,就在我們家里住一宿,兒子和爸媽的房間都空著。”
佟思晴下意識覺得不合適,但在外人面前還是給李明學充足的面子,撇了撇,進廚房將冷了的熱菜去再溫一番。
方志誠原先只是應付李明學,不過流的時間長了,倒也還是佩服李明學,他這個人知識面很廣,看過很多書,因此對不東西很有研究。
不知為何談起了城建,李明學出痛心疾首的表,慍怒道:“全國上下都在大肆搞城市建設,在我看來,那是在搞,在搞城市破壞。以咱們南苑來說,這麼擁有底蘊的地方,轉眼間要被鋼筋混凝土給替代,讓人心痛啊。再過個幾十年,咱們還能給子孫留下什麼呢?”
李明學此言雖然說得酸腐,但倒也有一定的道理。南苑老街是銀州明清時代最繁華的地段,后期隨著時間的流轉,這里逐步失去了繁華,淪平庸。銀州市政府推進“舊城新建計劃”,首當其沖要改造的便是南苑老街。因為南苑老街離市中心有一定的距離,拆遷的難度較小,同時南苑老街的百姓生活水平普遍低,舊城改造之后,勢必會引一些商業設施及經濟項目,從長遠角度來看,是能夠提升老百姓的生活水平的。
不過,舊城新建的項目遭到老百姓的強烈抵制,以當初夏翔在任時的魄力,也不得不將重心瞄準至玉湖生態區項目上來。城市規劃是衡量城市進步與否的重要指標,宋文迪站穩腳步之后,已經開始將重心轉移到這方面來。
數月之后,現在的南苑老街,極有可能為一片廢墟。
方志誠聽著李明學絮絮叨叨地說話,不鎖起眉頭,暗忖或許舊城新建項目應該轉換思維才是,否則要推一個不得民心的項目,肯定會有后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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