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寶藏兩次拜訪狂野書生,均未能得見其面,失之余,不有些氣惱。
雖然他與皇家的關系一直是個,外界沒有多人知道,可他明面上好歹也是江南數一數二的大富商,想與他合作的人繞城三圈都排不完,沒想到就在這個東州的小破城里,他竟然接連被人打了兩次臉。
第一次他只是跟風,聽說東州有這麼一間茶樓,茶樓里住著一個很會寫故事的人,好幾個有名氣的書商都爭相與之合作,出的書也很歡迎。
于是他便跑來一探虛實,想看看這人是不是真像外面傳的那樣滿腹才學,有沒有合作的可能。
結果他興沖沖而來,卻了一鼻子灰,一擲千金包下茶樓,竟連狂野書生的面都沒見著。
事后他也有過反思,是不是自己出手太大方,行為太古怪,把人家給嚇著了,要不然就是那位狂野書生是個視錢財如糞土的人,不喜他這樣的裝行為。
于是他也不再強求,加上還有別的事要做,當天便離開了東州。
之所以這次又來拜訪,是因為皇陛下懷孕后,他提議陛下多讀些好的兒讀給孩子做胎教,結果卻發現市面上本沒有多正經給孩子看的故事書。
他意識到這是個全新的商機,就想立一個專門出版兒讀的書局,找一些有真才實學的人,專門給孩子們寫故事。
期間,他拜訪了很多才華出眾的文人,請他們按照自己的要求寫幾則故事試稿,結果看到那滿篇的之乎者也和故作高深的文字,還沒拿給孩子們看,他自己就先頭疼起來。
既是給孩子看的書,自然要語言通俗,節生,在輕松歡快的文字中達到寓教于樂的目的,否則本不可能到孩子們的歡迎。
他試著將自己的看法說給那些文人聽,甚至給他們講了一個小蝌蚪找娘親的故事,讓他們按照這個思路去寫,結果卻被那些人說他是胡編造,蝌蚪本沒有思想,也不會說話,更不會去找娘親,因為它們就是一群卵。
王寶藏郁悶不已,萬般無奈之下,又想起了狂野書生。
雖說狂野書生以寫故事見長,但他的文字生有趣,通俗易懂,思想自由充滿靈,如果他愿意寫兒故事,肯定也能寫得非常出。
出于這種想法,他厚著臉皮又來拜訪,并且吸取了上次的教訓,沒有再裝砸銀子,而是正經八百地遞了名帖,懇求狂野書生能在百忙之中見他一面。
結果,雖然這次負責接待的換了一個人,他還是和上次一樣吃了閉門羹。
王大財神很是氣憤,實在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那個狂野書生,以至于自己這麼大一尊財神親自登門送財他都不要。
真行,真對得起狂野書生這個稱號,真真是目中無人,又狂又野。
王寶藏又氣又無奈,一路走一路抱怨,把狂野書生罵得狗淋頭。
“東家別氣了,仔細氣壞子,他不跟您見面,是他的損失,要氣也該他氣。”隨行的小廝笑著寬道,“興許那個什麼狂野書生本就不了解況,是他邊的人拿著當令箭,這樣沒眼的下人咱們見得多了,東家說對不對?”
王寶藏一愣,慢慢點了點頭:“有道理,興許就是那個下人自作主張。”
“所以東家就不要生氣了,為個下人犯不著。”小廝說道。
“嗯,確實犯不著。”王寶藏又點點頭,決定不再想這件事,然而僅僅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他卻突然大一聲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停車停車,調頭回東州,快快快……”
他過于激,忘了上面還有車頂,跳起來的瞬間腦袋狠狠撞在車頂上,撞得他眼冒金星,眼淚直流。
小廝嚇一跳,忙將他扶坐下,連聲問:“東家怎麼了,怎麼了?”
“快調頭,那個下人有問題。”王寶藏捂著腦袋大聲道。
車夫在外面吆喝著馬兒調頭,小廝不由得張起來:”有什麼問題呀東家?”
王寶藏“嘶嘶”地吸著氣,皺著一張臉道:“昨天我一看到那人,就覺得好像在哪里見過,方才我突然想起來了,我確實見過他。”
“真的嗎,東家在哪里見過?”小廝問。
“在西京。”王寶藏說道。
皇陛下攻打西京時,他曾假扮大將軍府的管家去宮里見宋憫打探況,而昨天攔著他不讓他見狂野書生的那個人,就是當天晚上宋憫邊的一個侍衛。
他進殿的時候,那個侍衛一直很警惕地看著他,他走的時候,也是那個侍衛把他送到門外,好像生怕他會伺機對宋憫不利。
那時他還想,宋憫雖然人品不咋地,邊的人倒是個個忠心耿耿。
“快快快,再快點!”王寶藏大聲催促車夫,隨即又吩咐小廝,“等會兒路過驛站,你拿著陛下給我的牌子去調些驛兵,順便看看能不能聯系上東廠的人。”
小廝頓時變了臉:“東家,到底出什麼事了,怎麼就到了要調兵的地步了?”
“沒事沒事,你不要多想,我只是以防萬一。”王寶藏說道。
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大概是突然見到宋憫的舊部,第一反應就忍不住往壞想,擔心那人是不是在做壞事。
還有就是自己兩次求見狂野書生皆遭拒絕,有沒有可能那人不是不想見他,而是不敢見他?
他們是不是知道他是皇陛下的人,是不是在借著書生的份謀造反?
天吶!
王寶藏越想越心驚,直嫌馬車跑得慢,恨不得生出翅膀飛過去一探究竟。
趕慢趕,終于在午后趕回了東州城。
然而,等他趕到茶樓,提出要見狂野書生時,茶樓的伙計卻告訴他,狂野書生不在家,今天一大早就出遠門了。
“出遠門,這麼巧?”王寶藏心里直犯嘀咕,更加確信自己猜得沒錯,狂野書生一伙肯定是怕份暴,所以才會倉皇而逃。
不行不行,他得趕把這件事告知陛下和督公大人,讓他們派兵圍剿宋黨余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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