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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竭澤而漁》89

“開心。”聞小嶼窩在床角落,著手機屏幕里的人,“最近回來嗎?”

“想我了?”

“別……說。”聞小嶼心跳加快,聲音變小,“我就是問問。”

聞臻笑了笑,問他,“巡演預計在幾月?”

“今年大概是七月開始。”

“來歐洲的話,有空就來找我。”聞臻說,“帶你出去玩。”

聞小嶼一下就心飛了,腦子里全是他和聞臻在歐洲旅游的畫面,面上還要作冷靜狀,點頭說好。

“胃還痛過嗎?”

“沒有了。”

“你應該多和我聊天。到現在還有什麼事是不能和我說的?”

“真的沒有。”聞小嶼調整姿勢趴在被窩里,順手把手機靠在枕邊的熊玩偶上。他很放松,只是看著聞臻,和他說說話,心就安寧,還藏一點不能言說的甜。

“你下午有事嗎?”聞小嶼試探問,“我快睡覺了,我們能不能......再多打一會兒電話。”

低笑聲從耳機傳來,挲得聞小嶼的耳朵起了麻意,“好,我等你睡了再掛電話。”

聞小嶼出笑意,小翹起來輕輕晃。偌大的房間里月靜謐,只有他一個人輕聲說話的聲音。那聲音漸漸低了,隨著夜幕漸重,聞小嶼沒摘耳機,和腳邊的百歲一樣蜷著,睡著了。聞臻等到耳機那頭只剩平穩的呼吸,這才掛掉電話。

聞小嶼還學會了打游戲。聞臻花了不時間,總算把他教會,兩人空閑時就一起聯機玩無人雪境,或者別的游戲。聞小嶼玩什麼都是媽,去哪都跟在聞臻后面,有時趙均一他們公司的一群人也過來一起玩,一開始還有人誤會那個老跟在他們老板屁后面的小媽是老板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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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小嶼一個人待在首都,基本上每天藝團和家兩點一線跑,參加團建,也沒什麼朋友,李清怕他娛樂太憋悶,便給他首都找了個玩制窯的老師,每周上兩次課。

聞小嶼對團向來不興趣,對這種一個人能玩的制造游戲卻喜歡,于是排舞之余,聞小嶼就多了項學制窯的活。后來沈孟心聽說這件事,好奇問聞小嶼可不可以把也介紹進班。之后聞小嶼上制窯課就多了個伴,有時下課姜河來接沈孟心,三人就一道回去。

他最近一直在鉆研一樣東西,就是如何出一個人來。他想一個聞臻在無人雪境里玩的角,但是人很不好,也不好立起來,聞小嶼在老師的指導下干脆省了手和一個方方的玩偶型,然后再上和燒。他說有十個失敗品,本想扔了,老師建議他留做紀念,聞小嶼就把一堆奇形怪狀的粘土娃娃放在家里的臺上,后被百歲一個哧溜鏟碎了三個,被保護收進了屜。

七月,森林藝團的世界巡演第一站在國S市。大型中國舞舞劇《心中的永無鄉》背景設定在清末民初,講述在古國覆滅和新朝建立的歷史洪流之下,一位貴族子與一位年輕大學生的相識和相遇。舞劇上半部分主要描述古代貴族生活之華,之后戰火侵,朝代更替,主從天上墜人間,遇到了年輕的、充滿新思的男主。從這里起故事轉后半段,兩人在風雨飄搖中經歷過思想的激烈撞,也因對方而見到全然不同的世界,可惜戰火紛飛不休,男主因思新穎勇于反抗,最終被敵對陣營暗殺,死在了主的懷里。

主的扮演者是森藝的首席舞者廖雨婷,男主則是藝團的新人聞小嶼。這次的舞劇一如森藝向來的風格,無論風格還是劇與傳統的中國舞舞劇不大相同,加之故事線富,因而演出時間也更長,從排練到舞臺布置,前前后后花費了數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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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雨婷比聞小嶼大三歲,舞臺經驗非常富,是森藝自建團以來最年輕的首席舞者,名作傳遍大江南北,實打實是聞小嶼的前輩。聞小嶼對待他的人生第一次全球巡演舞臺非常重視,一周五天都泡在藝團練舞,只留自己兩天休息放松。

主倆還都是一個子,廖雨婷也是個鉆磨完的人,別人在聚會團建,節假日出去旅游,廖雨婷和聞小嶼就在練舞房里泡著。兩人關系好,練舞累了就盤坐在一塊聊天,流舞劇怎麼跳怎麼演。

巡演開場當天,許多和聞小嶼相識的人都來了,李清,胡春燕,姜河和沈孟心,還有不聞家的親戚。前一天聞臻說會回來看他演出,到現在聞小嶼也沒收到他哥抵達的消息,聞小嶼自己在后臺換服,不時看一眼手機。

他的演出服是一中山裝,領里搭著白襯衫領,服合襯修,微微勾勒出腰線,領口扣到頂,抵住雪白的脖頸,沒能擋住胎記,依舊拿遮瑕遮住。

后臺助理給他取來眼鏡道,聞小嶼戴上平的金圓框眼鏡,坐在鏡前讓化妝師打理頭發。化妝師給他抹了點釉,幾個孩圍過來,想和他合影。

助理四找聞小嶼上舞臺的鞋找不著,聞小嶼想可能是在他老師手里,便自己出門去找。

他剛出化妝室的門,迎面就差點撞到走來的人。聞小嶼抬起頭,眼睛頓時都亮了,“哥!”

聞臻不知怎麼進的后臺,這會兒低頭看著聞小嶼,眼中有笑意。兩人又是幾個月不見,聞小嶼的心臟撲通撲通跳,連自己抓著聞臻袖子不放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回的?我還以為你趕不上了。”

“出機場就坐車過來了。”聞臻說,“這次又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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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小嶼這才想起來,“鞋子好像落在老師那里了。”

聞臻陪著聞小嶼找鞋,兩人一路穿過熱鬧的后臺,容貌皆出眾,頗引人注目。最后找到森冉,森冉這才一拍腦袋, 告訴聞小嶼鞋估計是落在行政辦公室了,搬演出服的時候后臺太放不下,當時順手就把一些東西放在了辦公室,之后忙得忘了告訴助理。

聞小嶼去行政辦公室找到自己的鞋,提著往回走。辦公室在二樓,人,下樓梯的時候,聞臻忽然問聞小嶼,“這打扮誰給你設計的?”

聞小嶼站住腳,低頭檢查自己演出服,“團里的設計老師。怎麼了?”

他的下起來。聞臻站在他下面一個臺階,手上和撓貓似的,“招人得很。”

上下樓的拐角纖偏暗,也沒有人經過,聞小嶼看他哥一眼,那雙清凌的眼睛被鏡片擋著,多了些朦朧的意味。兩人面對面站在樓梯上,聞臻低聲問,“想不想我?”

聞小嶼點點頭,小聲答,“想。”

喧囂遠去。聞臻按住他的脖子吻上來的時候,聞小嶼閉上了眼睛。他強烈想念聞臻的吻,舌纏綿的熱燒著聞小嶼的四肢,令他淪陷。聞臻過聞小嶼的舌尖,吻得人呼吸不穩,再放手時只見聞小嶼通紅了臉頰,鏡片上一片霧蒙。

聞臻挲聞小嶼的耳后,在人耳邊說,“回去記得補一下口紅。”

聞臻回到觀眾席時,周圍已差不多坐滿。李清坐在他旁邊,見他來了,說,“還以為你趕不上了。”

他們的位置在VIP的席座,看舞臺看得十分清楚。聞臻坐下來,順手整理裝,“不會的。”

李清沉默。今天打扮得致優雅,為了出席小兒子重要的舞蹈演出場合,妝也化得漂亮。

出神著眼前的舞臺,忽然開口,“小寶一直等著你來呢。”

聞臻點頭,“嗯。”

“他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才開心。”李清仿若自言自語,喃喃道,“我還能怎麼做?有時候我真的很迷茫。”

嘈雜之中,聞臻的聲音低沉而穩定地傳的耳朵,“媽,我很抱歉。”

李清無奈苦笑,深深嘆息,“自從接回小寶那天,我在心里發誓再也不想讓他任何委屈。可我不是個好媽媽,我沒有做到......曾經我以為自己什麼都能做到,可到現在我才知道,我連自己的孩子在想什麼都不知道。”

李清無法忘記那天小寶犯了胃疼,在面前抓著聞臻說“哥,我胃疼”,好像聞臻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到自己是多麼失敗,連孩子和心理出了這麼嚴重的問題都沒察覺,而聞小嶼蒼白著臉躺在病床上的模樣更令心生懼意,害怕自己的孩子出事,想起的家良如果不是因為勞累和疾病,本應不會這樣早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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