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蘅輕聲道：“你什麼名字？”

“燕兒。”

“盯南雁，莫讓發現。一有靜，或報給春大娘，或告訴杜鵑。”

陳蘅與杜鵑使了個眼。

杜鵑捧過一只首飾盒子，裡頭滿滿一盒的首飾，“燕兒，從裡面挑兩件你喜歡的首飾，郡主賞你的。”

燕兒取了一對銀嵌紅珊瑚珠子的手鐲，福了福，“燕兒謝郡主賞賜。”

莫春娘道：“今日之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燕兒雖是半大的孩子，可也知道忠心為主，南雁這種吃裡爬外，與他人傳遞消息，必不得郡主喜歡，端看兩個銀侍的怒火，就知南雁許是要離開珠蕊閣了。

不知道南雁與誰傳遞的消息。

陳蘅起走到案前，審視著紙條上的筆跡，確實是南雁的筆跡，模仿著提筆照抄一份，依舊裁剪與真跡一樣大小的字條，裹好塞到小竹筒裡給了杜鵑。

杜鵑會意，點了點頭。

陳蘅道：“你陪著燕兒將字條放回去，小心些。珠蕊閣一過二更三刻就要下鑰，出不得院門的，你去瓊琚苑找二郎君，把這事告訴給他，他會知道怎麼做。”

*

瓊琚苑。

燕兒撐著燈籠，立在花廳門口等候陳葳的回話。

杜鵑將事細細地說了。

陳葳沉道：“必是西府的人。”

“郡主已知是那邊府裡的人，可幕後之人是誰呢？這件事著實古怪。”頓了一下，“幾年前，郡主毀容，夫人將瑞華堂的人都換了一遍，不是被賤賣，就是被打發到莊子上，唯一留下來的只得邱媼與兩個銀侍。”

陳葳道：“當年在玉膏裡下毒，這才令郡主留了疤。夫人一早以為是自己邊出了賊，現下看來，下毒之人許不在瑞華堂，反而在珠蕊閣。”

杜鵑想到有可能是南雁，心裡就一陣陣地打，“可南雁的父母家人不都在榮國府裡當差，怎麼敢？”

“這件事，我會使人徹查，你回去開解永樂。藥\膏被下毒的事，當初夫人是叮囑過春大娘等人的，不得讓永樂知道。”

三年前，陳蘅毀容，全家心痛，之後陳蘅大變，從以前無憂無慮、活潑好的子變了沉默寡言，最後更是連府門都不願出，退出了曾經的王氏書畫社，就連曾經的手帕、閨中好友也日漸疏遠。

現在的陳蘅，似乎走出了當年的影，願意出門，也喜歡逛。這樣的他，不僅陳葳喜歡，全家都喜歡。

“二郎君，奴婢不會說的。”

陳葳點了一下頭，眼睛掃過兩個貌婢。

材圓潤的立道：“杜鵑小娘子，我送你出去罷。”

杜鵑怔了一下，“二位姐姐，杜鵑可當不得一聲‘小娘子’。”

雖知二公子邊有兩個貌婢，以前也見過，只今日瞧著，竟有了別樣的風韻。

陳葳吐了一口氣，“當年兩府分開，母親怕柳氏與二郎主的人不罷手，將府裡的下人查了個遍，但凡有疑的都打發到莊子上，沒想過了十幾年，還有人與西府暗通。”

主家都恨這種吃裡外的東西。

南雁竟是西府的人。

府中各是不是還有西府的人？

如果西府要謀害他們，恐怕很難，就算不喪命，也能傷了元氣。

春花垂首道：“朱雀娘子當真有些本事，第一天來就瞧出南雁的不妥。”

陳葳吃吃地笑了：那不是娘子，卻不一個俊俏得不像話的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