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葳迭聲道:“知道了!知道了!”
陳蘅現在急著去西市,自有的盤算。如果沒錯,再過幾日,廣陵莫家的三舅就該到了,同三舅一道的,還有兩位如花似玉的表兄。三舅是想請莫氏說,讓表兄都城書院讀書。
明年二月都城書院會招生,他們提前京就是做預備的。
都城有書法大家的王家、有詩文一絕的謝家,更有書香門第,琴棋書畫無不一的崔家。陳家當年並非都城一等大士族,不過是二等,娶了陳留太主,得皇家看重,順遂躋一等大士族。在四大家裡也是排名最末,但最末也是一等大士族。
冬月十二是外祖母莫老夫人的七十大壽,莫家此次要大辦宴席。
三舅希榮國府也有人前去賀壽。
長兄在史臺任職,又行走禮部,加上長嫂有孕,走不開。
前世時,去廣陵賀壽的是陳葳。他去莫家,險些帶回一個爬上床的莫家庶,在江南鬧出了一段緋聞。外祖母當機立斷,沒幾日,莫家庶“暴斃而亡”。
據說因這庶亡,外祖母與二舅幾近鬧翻,二舅去了姑蘇任上後,只得外祖父仙逝,方才回去奔喪,七七一過,便又離開了。
從這之後,二舅與外祖母之間的芥一直未解開。
外祖母很維護莫氏,亦呵護著他們兄妹三人,是萬萬不會讓二兄娶庶,即便是給莫家庶一個妾室位分也不行。
夜深人靜,陳蘅取出幾枚古銅錢,這是秦時古錢,據今已有八百年的曆史,捧在手裡,心裡默念了幾聲,一把撒手,定定地看著銅錢撒落的方位。
“他……出現了!和昨晚的卦象一樣。”
對前世的一些事,只記了個大概,只知就是這時節,他會出現在都城,卻不曉得是哪一日,他會被城西沈氏大牙行送到售臺上競\賣。
售臺(後世的拍賣臺)上,無論是人是還是,上去了就是一件件。
陳蘅收了銅錢,自言自語地道:“西華教我的玄門法也不曉得靈不靈驗?委實記不得慕容慬到底是哪日出現在都城,我且再蔔一卦。”
此人萬萬不可錯失,必須要將他收到邊。
不為旁的,只為了自己,更為了確保陳家嫡脈的香火傳承。
銅錢落定,陳蘅瞇了瞇眼,“與第一把一模一樣……”閉著眼睛,腦海裡回想著西華道長授的占蔔口訣,再睜眼時,“沒錯,這卦象顯示,他已都城,明日會出現……”
仿似吃了一枚定心丸,收了銅錢,回榻上安睡。
*
次日寅時二刻,陳蘅收拾停當。
陳葳比還急,已遣了跑僕婦催了兩回。
人家說得振振有詞:“二郎君說,天兒逾發冷了,早去早回。”
陳蘅戴了一頂紗笠,穿了一襲淡綠的上,依舊施了淡,主要是為了遮掩左臉頰上的疤痕,不敷時,遠瞧不出,近看還是很明顯,當年被木樁子紮傷的地方有一枚不規則的、麻雀蛋大小的疤痕。
莫春娘讓機靈的杜鵑、南雁跟著,“好生服侍郡主。”
“春大娘,有二公子陪著郡主呢。”
不提二公子還好,誰不知道二公子因自習武,是出了名的火脾氣,一聽說衛紫芙壞了陳蘅的婚事,他就能帶著僕婦到門上大罵。
昨晚他一回來,又點了護院家丁要去砸衛府,若非二門上被陳蘅給勸回來,指不定鬧出大事。
莫春娘覺得很頭疼,“你們倆跟著郡主,若二公子發了火,好生開解。”
南雁福道:“春大娘,小的沒這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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