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一段不甚愉快的曲,衆人也沒了興致再說話,各自回了院子安頓休息。
凌靜姝和凌霄依舊同住在一個院子裡。
凌霄默默地隨著凌靜姝一起進了閨房,白玉和巧雲心知姐弟兩個有些私的話要說,知趣地退了出去。
“阿姝,今日你又委屈了。”
凌霄率先打破了沉默:“父親偏聽偏信,整日裡就聽那個李氏的。不知道李氏在他耳邊吹了多枕邊風,剛一到京城,就來找你的麻煩。”
凌靜姝凝視著凌霄,微微一笑:“我不怕他們找我的麻煩。而且,今天有你護著我,我半點都不委屈,心裡只覺得快意。阿霄,你是真的長大了。以後我出嫁了,能依靠的孃家人也只有你了。”
凌霄挑了挑眉,意氣昂揚地道:“這是當然。衛衍若是對你不好,或是欺負你了,我可不會放過他。”
凌靜姝揚起脣角,用力點了點頭:“好,日後我一定將這些話原原本本地告訴他。讓他知道我是有胞弟撐腰的。”
凌霄咧笑了起來,笑容乾淨清澈,帶著幾分真和傻氣。
其實,他心裡清楚,衛衍對凌靜姝一片真心,費盡心思終於能娶回府,又怎麼會對不好?他這麼說,一來是真心的想爲凌靜姝撐腰。二來,也是心裡那一莫名的嫉意作怪。
往日他是凌靜姝心裡最重要的人。等出嫁後,凌靜姝就要以夫爲天。他這個胞弟,就得往後排一排了。
就像姐姐被人搶走了一般,心裡總有些不是滋味。
凌霄想了想又道:“如果李氏再敢來挑刺找茬,你不必理會。你還有兩個月就要出嫁,專心繡些嫁妝就是了。別理會這種無事生非的小人,免得壞了自己的心。一切都給我。”
凌靜姝心裡暖洋洋的,輕聲應下了。
……
凌霄前所未有的強態度,顯然將凌五爺和李氏都震住了。再加上凌老太太嚴厲地一通敲打,接下來幾天,凌五爺和李氏都很消停,沒有來主招惹凌靜姝。
凌靜姝也樂得清閒。每日除了晨昏定省之外,便待在自己的閨房裡繡嫁妝。
是即將出嫁的姑娘,一心待嫁纔是正理。
凌老太太不願眼睜睜地看著盧家家破人亡,整日盤算著如何花銀子打點救人。
凌大爺知道之後,苦笑連連:“母親,盧家犯的不是普通的小事,是謀~逆的重罪。皇上就是下旨將盧家滿門抄斬,也無人敢爲盧家求。我們現在避嫌還來不及。你還要上趕著往前湊,這不是在把凌家往火坑裡推嗎?”
這麼淺顯的道理,凌老太太又不是老糊塗了,怎麼會不懂?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你只有這麼一個親妹妹,我也只得這麼一個兒。眼下遭難了,難道我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送命不?”
凌老太太說著,已經紅了眼眶,淚水簌簌地落了下來。
看著老邁的母親哭哭啼啼的,凌大爺心裡也頗不是滋味,低聲嘆道:“若有法子救人,我早就出力救了。也不至於折騰自己病上一場,整日躺在牀榻上養病避嫌。母親,這件事,我們真的幫不了忙,也沒半點辦法。”
凌老太太哭了一會兒,忽然問道:“我們是沒辦法了,那個衛衍呢?他可是衛皇后的胞弟,是國舅爺。如果他肯在皇上面前爲盧家求,或許還有一線轉機。”
衛衍很快就是凌家的姑爺了,爲凌家跑出力也是應該的。
凌大爺苦笑一聲:“你當我沒想過嗎?可衛太醫整日在宮裡,我們想見他一面實在不易。”
“那就讓阿姝給他傳信,讓他空到凌府來一回。”
凌老太太不假思索地說道。很顯然,這個念頭在心裡轉了不止一回了:“他再忙碌,也不至於連登門都不肯吧!”
凌大爺還在猶豫:“只怕衛衍明哲保,不肯蹚這個渾水。”
人家好好的國舅爺,榮寵一,風頭正盛。憑什麼要做這等吃力不討好的事。
凌老太太想的也太理所當然了。
凌老太太咬咬牙道:“不管怎麼說,總得試一試。等他登了凌家的門,我豁出去這張老臉求他。看他怎麼拒絕!”
這是打算強人所難了。
凌大爺下意識地皺了皺眉。想阻止,凌老太太卻已命人去請凌靜姝過來了。
……
凌靜姝進了屋子,福了一福:“阿姝給祖母請安,給大伯請安。”
凌老太太已經了眼淚,眼眶還是紅紅的,強歡笑道:“阿姝,你過來,祖母有些話要和你說。”
凌老太太一意孤行,凌大爺阻止不了,只得閉口不言。
凌靜姝何等細心敏銳,見凌老太太這般殷勤客氣,便約猜出了幾分,依言走上前:“不知祖母我來,有何事吩咐?”
凌老太太倒是能屈能,往日高高在上,今日爲了求孫出力救人,豁出了這張老臉:“阿姝,你姑母遭了劫難,現在,也只有你能救了。”
果然是爲了淩氏。
凌靜姝心裡暗暗冷笑不已。
前世從盧家逃出來,逃回了凌家,滿心希冀著凌老太太會收留保護。結果呢,凌老太太本不顧惜半點祖孫,將捆綁好又送回了盧家那個火坑。現在倒是肯爲了淩氏低頭了。
“祖母說這話,可真是折煞我了。”
WWW●тт kan●¢ o 凌靜姝故作慌無措:“這等大事,我一個閨閣子,哪裡幫得上忙。”
凌老太太地攥住凌靜姝的手,就像落水的人抓了最後一稻草:“你當然能救。就算你救不了,衛衍總能救得了。”
“衛衍是國舅爺,在皇上面前說得上話。只要他肯張口求,或許皇上會網開一面,饒了你姑母一命。”
凌老太太倒也沒糊塗到家,知道盧家逃不了這一劫。現在只求淩氏能活命。
“阿姝,算是我這個做祖母的求你了。”凌老太太邊哭邊道:“你寫封信給衛衍,讓他到凌府來一趟。我親自張口求衛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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