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州到邛州有五百多里路,這一路走著,王老五搖鼓吆喝買賣,初塵也沒閒著,看看路上什麼草藥好,就採著,有什麼可以收乾的野菜也採好收著。
“大,你放心,你弟弟妹妹,你大舅會幫你照顧,你就別忙活了,這些野菜都快累死你大舅的驢了。”王老五一臉心疼的看看驢,很是憂心。這次要不是因爲送嫁來,老大也捨不得將驢給他用啊,萬一這驢有啥了,到時候他咋賠得起啊。
“好,好,我不弄了。”初塵訕訕一笑,很不好意思,擡手臉,卻忘記手上的泥土。
王老五擡手爲掉,嘆氣道:“哎!都是給縣老爺的,不然你家……”
英縣令貪得無厭,到搜刮民脂民膏,的很多僱貧農都死了,家要不是里正老爺還有小舅家,估計也死了,歷史上後蜀皇帝確實奢靡,連個夜壺都鑲七寶,怪不得後來被趙匡胤給滅了。不過對於他們來說,誰做皇帝都一樣,因爲縣不如現管,縣令纔是他們的皇帝。
“小舅,別說了,沒事的。”初塵說著,便擡頭著邛州府的城門,這裡看城門就知道比遂州好,在城門口小舅和一個五大三的男子說了一會話,那男子便看向了初塵。
初塵心裡咯噔一聲,很是害怕,可是衝著守活寡而來的,這怎麼冒出一個男人來了?而且這男人一看就像個屠夫,這個時代人可是一點優勢都沒有,男人稍有不順心,打人都是正常的,不想嫁給一個沒有,更不願嫁給這樣的男人,要是他不高興,豈不是一掌就可以拍死……
“五叔,你可別欺小侄子,你看看那樣子,怎麼會有十四?”
“李黑牛,可是滿滿的十四了,要不是家裡揭不開鍋了,怎會賣給你堂兄。”王老五很是擔心,這一趟要是不賣了這丫頭,落家可真是活不下去了。
“這話是真,可也不能隨便找一小丫頭哄咱叔啊,而且我叔老實人,很相信咱,咱不敢對不起叔。”李黑牛一臉不願,說著推之詞。
“黑牛,我家外甥可是出了名的能幹人,要不是哥哥得罪了舅老爺,被衙差給打了,臥牀不起,十里八鄉不敢罪舅老爺,沒人敢娶,我也不會將賣到你們這個破地方來。”王老五說著很是生氣,轉要走。
李黑牛一聽府,怒氣上來,立刻手拉著王老五,“五叔,就衝著這個,我跟我叔定了,這人我帶走了,以後過的好不好全看自己的造化。”
王老五一聽這話,心裡的石頭落地,揮手讓初塵過去。初塵牽著驢來到李黑牛面前,了子見禮。
“還很懂禮數嘛!”李黑牛嘿嘿的傻笑了一下,轉在牛車上拿了一袋大米,“整整三鬥米,一點都不。”
王老五接過掂了掂分量,點點頭,看著初塵,“大,黑牛會帶你去李家,你去了李家可要好好做人,別和以前一樣,不過你現在也很好,只要好好的,小舅會繼續幫著你爹爹看著你一家子。”
“嗯!謝謝小舅。”只要不是嫁給這人就好,初塵心裡安心了,說著跪地叩頭,“小舅,哥哥的就靠著這大米了。”
初塵不敢相信任何人,就算眼前對家很好的人,因爲這個年代就差易子而食這種恐怖的事了,這可是三斗大白米,要是送不到家裡,豈不是還不了恩。
“傻孩子,舅知道你擔心什麼,你放心,舅不是那種人,舅還指著邛州搖鼓養家餬口了。”王老五說著,扶起初塵,“去吧,黑牛是李老實的同鄉,他會帶你去了,舅也該回去了。”
“小舅保重!”
初塵送走了王老五,便坐著李黑牛的牛車走了,李黑牛說家裡正等著,就不去城裡了,所以便直接回去了。覺得的膽子可真大,前世膽子小哪裡都得有人陪著,一見陌生人就害,所以連個男朋友都沒,就死了……不過只要能還了哥哥的恩,也不枉在這古代走一遭了,去哪裡都無所謂了。
一路走來,青山綠水,翠竹茂,麥田黃橙橙,稻田綠油油的,只希這裡的縣是好人,這樣就不擔心肚子了。
“小娘子,我們到了。”
牛車走了半天就到到了,李黑牛扶著初塵下了牛車,指著河對面山腳下的竹籬笆院子,“哪裡就是我仙叔的家,今天鄉親們都在,我們趕過去吧。”
初塵四下看看,這裡兩面是山,中間一線天的平地凹,一條河水在兩山之間,三三兩兩的房屋臨河依山而建,多半都建山上平地。在山腳下的只有李家一棟房子,在房子後面是一片竹林,在左邊還有一條小溪順流而下。現在看著這李家的房子依山傍水,很是優,可爲什麼只有他一家?
“爲什麼你叔家的房子在山腳下?”初塵不覺得這個窮家會有什麼地理優勢,的問問什麼原因。
“小娘子很聰明啊!”李黑牛將牛套在河邊的榕樹上,傻笑道:“因爲他家最窮。”
聽著李黑牛說了一點緣由,初塵心裡就開始犯怵,這樣的家庭,真的應付的過來嗎?
著過河的石敦子,每個三步纔有,這小短……左右看看,都沒有橋,初塵很好奇,“黑牛哥,河對面是不是隻住了你叔一家?”
“嗯!要是大哥和二弟在,估計早就過河來修了。”黑牛見不敢走,便折回,在河邊撿了一細竹竿,“拿著吧,河水雖然很淺,可現在掉下去總是不好。”
“謝謝黑牛哥。”初塵出笑容,杵著竹竿過了河,來到李家。
進了院子,三間黃土夯的草屋,帶著一個偏間,中間的大門上著紅喜字,初塵被李黑牛的娘子拉著,跪拜了公公,見過了鄉親,就算是李家的媳婦了,連茶淡飯都沒吃,這喜事就結束……
初塵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兩世的婚禮居然簡單想讓哭,就算準備好了守活寡,可這活寡也太難了……
“娘!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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