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長生：“……”

　陸衍回到車上后，戰南笙就對戰長生開門見山的道：

　“前兩天我跟小五坦誠不公地聊過，這次是鐵了心的要跟你離。你有那個在我面前邪風的功夫，不如好好想想怎麼補救，反正我是無計可施。”

　戰長生煩躁不已地點了一香煙，深吮吸了幾口后，嗓音無比郁地道：

　“我昨晚就讓人把楚西給送出了戰公館……”

　戰南笙打斷他：“你只是把送出了戰公館，但卻沒有把送出京城。如果是我，我就把趕出帝國，讓永遠都沒有興風作浪的機會。”

　三兩句話的功夫，戰長生一香煙基本上就快要到了盡頭。

　他長指撣了撣煙灰，沉聲道：“你以為我不想那麼做？”

　“你是想那樣做，但你還是對存了一憐憫。畢竟這個人為你生了一個兒子，你不想讓這個兒子將來長大以后怨恨你……這些我都明白。但我明白沒有用，你得讓戰小五能咽下這口氣，讓愿意跟你妥協。如果不肯妥協，誰都沒辦法。”

　頓了下，“你跟楚西的兒子是兒子，小五肚子里的孩子難道就不是你的孩子了？”

　此話一出，戰長生呼吸明顯就是一沉，嗓音更是因為突然激起來的愫而繃起來：

　“你說什麼？懷孕了？”

　戰南笙嘆了口氣，道：

　“兩個月了。既然沒打算跟你提，說明對你失頂，本就不打算讓你參與這件事，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戰南笙就要轉離開時，戰長生一把抓住的手腕，板著臉子：“你去哪？”

　戰南笙挑眉：“不是顯而易見？”

　戰長生掐滅猩紅煙，冷嗤道：

　“你這是要為了一個已經完全忘記你的男人連家都不回了？你就算不沾家門，孩子你是也不聞不問了嗎？”

　戰南笙輕笑：

　“你這人心思怎麼那麼暗？你自己不順心，還見不得我好了？當年也不知道是誰在我的面前豪壯志地說，只要有你這個大哥在，就會養我和我的孩子一輩子。我才麻煩你幾天，你就原形畢，這麼快就對我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戰長生一下就被噎得說不出話來，面鐵青的厲害。

　戰南笙看他被氣得不輕的樣子，心相當不錯地又對他補了一刀：

　“對我好點，讓我不痛快了，我讓你跟小五徹底沒戲。”

　戰長生咬了下后牙槽，怒極反笑，道：

　“戰南笙，你現在真該對著鏡子好好照一照，看看你這副倒他的死德行跟五年前有多麼的如出一轍。”

　頓了下，意有所指地問，“你就那麼篤定，他不會像五年前那樣為了權勢而再拋棄你一次嗎？”

　戰長生最后一句，可謂是到了戰南笙的心上。

　的確沒辦法篤定。

　但，覺得可以為自己賭一次。

　五年前，因為沒有勇氣去賭，間接導致慕西洲墜江失蹤。

　這件事當年面對顧良辰質問后不后悔時，當年說不后悔。

　其實，比誰都要清楚，后悔莫及。

　在慕西洲墜江出事的那前三個月，總是一遍又遍地自責，為什麼就不能見他一面。

　如果肯見他一面，是不是他就不會被沈婉清設計的墜江，他是不是仍然還好好的活在的世界里。

　甚至直到現在，偶然失神的間隙，也會反思自己當年是不是太絕了。

　如果不那麼絕，跟慕西洲是不是本就不會白白的錯過五年時，他們會不會比現在過得都要幸福。

　戰南笙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擲地有聲地對戰長生回道：

　“篤不篤定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不余力的為自己爭取一次努力一次，至于結果如何，我都能接。”

　說完這句話，就轉上了陸衍的車。

　坐在車上的陸衍自然是聽到了他們先前的那一番對話。

　他心里說不上來是什麼，就是覺得這個人遠比他看到的還要慕西洲這個人，而相比之下為陸衍這個份的他，對的似乎遠沒有那麼濃烈。

　畢竟，他上不承認其實潛意識里已經有了答案，他并不會因為這個人而舍棄陸衍這個份。

　他只是還沒有想好要怎麼說服這個人為了他而舍棄帝國這里的一切，跟他定居到華夏國去。

　他這種暗的心思，跟先前懟戰長生的明磊落形了鮮明的對比，讓他心起了糾結。

　陸衍有些失神，戰南笙上車后就發現了。

　心思敏，約能猜到他在想什麼，便淡聲道：“你都聽到了？”

　陸衍側首看著白白凈凈的一張小臉，嗓音低醇，自結溢出一個腔調，“嗯。”

　戰南笙抿了下，“有什麼想要說的嗎？”

　陸衍反問：“你希從我里聽到什麼？”

　戰南笙相當認真地回道：“我希從你里聽到的都是你的肺腑之言，至于容能不能令我高興，不重要。”

　陸衍瞇起眼，頭滾了兩下后，嗓音聽起來有些低啞：“你愿意放棄現在的一切跟我定居華夏嗎？”

　戰南笙心頭扯了一下，有種立刻被打臉的錯覺，畢竟幾分鐘前才跟戰長生因為這件事囂張來著。

　了，看著面前男人眉目俊的臉龐，想了想，道：

　“所以，從一開始你就沒打算為我而放棄你在華夏國的一切，是嗎？”

　陸衍見仍然還是言笑晏晏的一張臉，只是這笑容總是多了一層意味不明的諷刺。

　他濃黑的眉頭微微皺起，緩聲開口道：

　“早上我們在海棠名苑的時候，我就給了你明確答復。我的確沒有想過要因為你而舍棄我現在擁有的一切。但，如果一定是你愿意跟我在一起的必要條件，我會慎重考慮這件事……”

　戰南笙打斷他，輕飄飄的調子著一無所謂：

　“所以，讓我跟你定居華夏就是你深思慮的結果嗎？讓我帶著三個孩子遠離自己的祖國跟一個已經完全忘我的男人生活，你覺得我會愿意嗎？”

　陸衍沒說話了。

　戰南笙也沒再說話。

　不知道這樣僵持了多久，陸衍的手機振了。

　是安妮打來的。

　陸衍看了眼來電顯示，眉頭皺了會兒才接通的電話。

　他一開嗓子，聲音就極其的不悅：“究竟又是什麼事非得麻煩我出面？”

　手機那端的安妮輕了下額頭，嗓音夾雜著幾分無奈以及苦，道：

　“很抱歉打擾你跟你的人敘舊了，但這件事還真的非你出面不可。”

　陸衍掐了掐眉頭：“說。”

　安妮道：“公孫九給我發信息了。他說，除非你單槍匹馬地去見他，否則他就撕票殺了我的兒子。”

　“讓他撕！”

　安妮：“……”

　安妮深吸一口氣，冷靜了幾秒后，想了想，語調不由就變得強勢了，道：

　“陸衍，如果因為你的見死不救讓我的兒子有個好歹，你覺得為孩子的母親我會讓你余生過得痛快嗎？雖說之前在醫院我跟戰小姐只是匆匆一見，

　但為人的直覺，應該相當介意你邊有別的人吧？如果你不出面把我兒子平安無事的帶回來，我就在宰了公孫九以后，用他的來慶祝我們的政治聯姻，你且試試，我能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