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外面下了大雪。

　霍錦言一早就出發去公司了，爭取兩天之把所有的工作理完。

　蘇奈起來以后簡單的吃了一口粥，然后就開始做飯。

　“老板，鍋里有菜。”肖騫安提醒。

　人搖頭，“我去送人。”

　做了四菜一湯，蘇奈拎著兩個飯盒就走了。

　孫特助等在別墅區門口，接上便往郊區那邊趕。

　……

　陵園墓地。

　“媽，我來看你跟大哥了。”

　蘇奈把做好的飯菜分兩份兒擺放在兩個人的墓前。

　將花束放下，孫特助拿了一個小馬扎給坐，之后便走遠了一些。

　人裹著羽絨服坐下來，盯著墓碑上的兩張照片。

　“再來看看你們，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了。”

　蘇奈忽然盯著霍清絕的照片，照片里，他一如當年那般的如沐春風的溫，就像個鄰家大哥哥，好像永遠都沒有脾氣。

　“大哥，你救我一命，虧了啊，我都沒把你的那份兒活出來。”

　低了低頭，鼻頭似乎有些紅。

　“要是真有下輩子，別認識我，即便認識我，也最好特別討厭我，離我遠點，總沒錯的。”

　人坐在墓碑前很久很久，久到天又開始下雪了。

　這會兒，扶著膝蓋站起來，從羽絨服的口袋里拿出一小瓶白酒，擰開蓋子對著兩座墓碑鞠躬。

　“媽，大哥。”

　“這輩子，咱們的分，就到這兒了。”

　直起，蘇奈舉起酒瓶，將那二兩半的白酒一飲而盡。

　酒水進胃里，也不知是不是疼的，總之，還是紅了眼睛。

　“啪——”

　下上的一滴淚水落在冰涼的地面，居然發出一聲脆響。

　迎著風與雪轉，漸漸的消失在這個冬季中。

　且再沒回頭。

　……

　尚江國際。

　到了公司辦公室，孫特助才知道原來江辭今天沒來公司。

　辦公桌上，蘇奈的面前擺了很多份文件，旁邊還有一支鋼筆。

　著鋼筆左右看了看，“這支筆好像一直在這里？”

　“貴的，都快十年了。”孫特助記得很清楚，這支鋼筆還是江老爺子送給的禮。

　蘇奈了，上面居然一點漆都沒掉。

　開筆帽，在潔白干凈的紙上落下一行行清晰的字跡。

　寫了一篇又一篇，似是不累一樣，不停地在書寫，孫特助也不催，安安靜靜的陪同在一旁。

　大概過了兩個多小時，蘇奈才停下，從頭閱讀了一遍自己寫的字，然后將它們放進檔案袋里存封好，隨之丟進了屜里。

　“你把那個張銘……是張銘吧？就那個律師給我找來。”吩咐了句。

　“好。”孫特助轉去辦。

　整整一下午，蘇奈與律師在一起談了兩個多小時才各自離開。

　臨近下班的時間，霍錦言給發微信說要加班晚一點，讓吃完飯早點睡別等他。

　蘇奈不自的用指腹蹭了蹭男人的微信頭像。

　倒是也想等。

　被孫特助送回家，一進門，客廳里有很熱鬧的談笑聲。

　幾個孩子在一起玩耍，活蹦跳的。

　“姐。”董清涵戴著圍從廚房里出來。

　江辭正坐在客廳跟霍問生聊天呢，年邁的德牧這會兒慢吞吞的來到門口，對著力的搖尾。

　可即便很用力，它也沒有曾經搖的那樣的歡快。

　他們一家三口來了。

　“下班了啊？”江辭起過來。

　蘇奈把鞋子換下來，“來怎麼不提前說？”

　“我那天不是跟你說了我后天來嗎？”

　還以為江辭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真來了。

　董清涵已經把飯菜都快做好了，只等洗洗手就能吃飯了。

　“姐夫加班啊？”江辭問。

　“嗯。”

　肖騫安伺候霍問生吃飯，等老爺子被送回臥室休息后，江辭才小聲問：“28號那天，我們是跟姐夫一起過去，還是先過去？”

　“隨便啊。”蘇奈想了想，“婚禮中午11。45開始，你們自己估計著時間。”

　董清涵給夾了一道菜，“姐你嘗嘗我做的這個，那婚禮沒伴郎伴娘麼？”

　“本來想找的，可認識的基本都結婚了，花的話想找多多了，可又長大了，所以就那麼著吧，不用伴郎伴娘了。”

　江辭嘿嘿一笑，“那我可得鬧一鬧。”

　蘇奈瞪他，“別折騰你姐夫。”

　“哎呀，我知道。”

　吃過飯，蘇奈的上腹又開始作痛，強壯淡定，“我今天累了，先上去睡覺，外面太冷了，又這麼晚，就別走了，房間你們自己隨便挑，在這睡吧，明天我做飯，你們在家吃。”

　江辭想了想，“那也行，正好我等姐夫回來再一起吃點。”

　“嗯，早點休息。”

　蘇奈爬上樓梯回了臥室，一進去就開始翻找藥往里塞。

　也不知道是不是藥有副作用，吃完藥不到二十分鐘，就覺得肚子有點疼。

　撐著去衛生間坐了一會兒。

　可當沖馬桶的時候，發現里面都是黑……

　蘇奈多一眼都不想看，趕沖掉水，靠著有些涼涼的墻壁緩和一下疼痛，呼吸也漸漸平緩下來。

　“嗡——”

　剛回到床邊，恰逢微信震了下，打開查看。

　是孫特助給發的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瓶外國的藥。

　孫特助：蘇總，這個藥聽說很有效，止疼不說，也抑制病，我給您買了幾瓶，你先吃吃看。

　他本做不到完全無于衷，眼睜睜等著蘇總過世。

　蘇奈了鼻子上的汗，陷進的床墊中，欣的笑了，只回了一個字——好。

　能多活一天，誰也不想早死一天。

　德牧悄悄地鉆進臥室，跳起已經笨重的上床，好像小心翼翼的靠近，嗅了嗅后，便趴在了睡的人邊，腦袋著的手臂。

　一如當年們兩個相依為命時的樣子。

　半夜十一點多。

　江辭一直在客廳里看電視，直到門開了，他回頭。

　“姐夫回來了。”

　霍錦言累的眉頭一直擰著，略有訝異，“什麼時候過來的？”

　“晚上啊，一直等你呢，去吃點飯。”

　兩人坐在餐桌旁，頭頂一個小吊燈，江辭說：“我姐說后天你生日，我定了餐廳，中午過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