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翎和沈君離的爭執來得快去得也快,婧怡在外頭急得團團轉,不一會兒沈君離就怒火沖天的摔門出來,徑直離開了。
這架勢……
婧怡在心里喊了一聲‘我的親娘啊’,趕跑進屋去看虞翎。
虞翎已經起來了,坐在桌邊倒水喝,臉寒得像是要吃人。
抬頭看見進來的是婧怡,臉緩和了不,將杯子里的水一飲而盡后,虞翎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果真有了?”
婧怡點點頭:“有了,但是肚子沒事,我看就是瞎矯!挑撥王爺!”
虞翎著眉心傷腦筋,這才是嫁進來的第二天,南宮天就跟玩這一手?!
看來果真是夜夜夢中都在算計要怎麼跟爭斗到底,往后還能有清凈日子過麼?虞翎只覺得頭疼。
不想陪南宮天玩這種王府后宅的勾心斗角游戲,還有更多更重要的事要做。
“婧怡,你回一趟國公府。”虞翎將頭上的首飾都取下來,準備好好睡一覺起來再說,“跟天瑜講,讓收拾好東西,明天我回門,帶一起來王府。”
婧怡點頭稱好,走出門又折轉回來:“王妃,這事兒不跟王爺知會一聲麼?”
王爺正在氣頭上,婧怡怕虞翎的舉更加惹得沈君離不滿。
虞翎重新躺回床上,將紗帳放下來:“無妨。”
符柳從外面走進來,端了一碗燕窩遞給南宮天。
“怎麼樣了?”南宮天接過玉碗,吃了一口。
“奴婢瞧著王爺怒火沖天的從王妃那里回了書房,看來是被氣得不輕,明日回門,王爺多半是不會去了。”符柳輕聲回話。
南宮天這才安下心來,輕輕了一下自己腹部:“好孩子,你來的真是時候。”
這個孩子是意外之喜,南宮天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及時,把這看作是天意,不把握時機好好給虞翎點看看,怎麼能彌補下跪奉茶的屈辱?
連回門的時候,王爺都沒有陪著去,虞翎回門,也休想讓王爺陪去!
“您胎像未穩,若是出了事可怎麼是好。”符柳埋怨一句,“日后可不許這般胡鬧了。”
南宮天笑著點點頭,拍了拍符柳的手:“你快去,給南宮府報個信,這是好事,看看母親什麼時候能來看看我。”
符柳應下,快步出去了。
虞翎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這一覺睡得不好,渾都疼,腰也酸。
喊了一聲婧怡,婧怡探頭探腦的跑進來:“王妃可算是醒了,了吧?我他們上菜。”
虞翎擺擺手,由著婧怡伺候穿好服:“不急,你去,把院子里的下人都進來。”
婧怡應聲去了。
不一會兒便烏泱泱進來了一撥人。
小廝四人,丫鬟六人,還有些使丫頭跪在外頭。
“都起來。”虞翎道。
下人們都應聲站起來,虞翎坐在前方,還是瞧不清楚這些人的臉:“把頭抬起來。”
他們還是有些遲疑,婧怡瞧著這一個個木頭樣,揚聲道:“聽不見王妃說話嗎!讓你們把頭抬起來!磨蹭什麼!”
婧怡是虞翎帶來的陪嫁丫鬟,在這個院落里的下人都認得,也曉得是主子跟前最得臉的姑娘,連婧怡姑娘都抬頭了,看來王妃的確是這麼個意思。
虞翎掃眼看了一圈,幾乎都是生面孔,有些不悅,偏頭問道:“咱們府上帶來的人呢?怎麼這些面孔我瞧著都眼生?”
婧怡有些尷尬,道:“王妃,這些的確半數都是咱們府上的丫頭,是新買回來的那一批的,還有幾個是王府上的舊人,王爺的意思是舊人畢竟曉得的多一些,好提點著。”
虞翎將每一張臉都仔仔細細的看一遍,輕輕敲了敲桌面:“你們如今,既然是我的奴才了,就要知道,我這個人眼睛里向來是容不得一粒沙子的,當差當得好,自然有賞,可若是有人吃里外的做賣主求榮的勾當,那就別怪我手中的劍狠厲無了。”
話音落下,婧怡便接著道:“都聽清楚咱們王妃說話沒有!做奴才若是不忠心的,可沒什麼好果子吃!”
“奴才/奴婢謹記王妃教誨,忠心效力,絕無二心。”
虞翎沒有他們立刻起來,而是端著手邊的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之后,才冷聲道:“嗯,起來吧。”
婧怡瞧了瞧虞翎的眼,從袖口里出一個銀錢袋子來,將碎銀子分發下去:“這是王妃賞你們的,都下去吧,好好當差,王妃的晚膳可以呈上來了。”
等到人都下去了,虞翎才幽幽的問道:“王爺呢?”
婧怡不知道虞翎冷不伶仃的問起沈君離是什麼意思,只能實話實說道:“不知道,要不我出去看看?”
虞翎沒說話,等到該上的菜都上齊了,虞翎給自己添了一碗銀耳羹。
睡得久了反而胃口不是很好,虞翎吃了幾口,對著一旁的婧怡道:“去吧,別人看見了。”
“是。”婧怡答應一聲,悄聲退了出去。
出了門,一旁的小丫鬟殷勤的迎上來:“婧怡姐姐這是要去哪兒?奴婢幫您跑吧。”
這個小丫鬟碧荷,是新買回來的下人里年紀最小的,長得乖巧可,圓鼓鼓的包子臉白里紅,讓人不忍心對語氣太過苛責。
婧怡了的臉蛋,聲道:“春日里最容易惹風寒了,你看你這個小板,悄悄地到里邊門口站著,那里暖和,王妃不會說你的,聽話。”
碧荷笑得彎起眼睛,抱著婧怡的手臂搖了搖:“婧怡姐姐最疼碧荷了,姐姐要出去也帶上碧荷吧,碧荷陪姐姐一起。”
婧怡心想這事可真不能帶著你,虞翎還等著回話呢,可耽擱不得:“行了,快去吧,王妃還等著呢,一會兒王妃要是有什麼吩咐,你機靈著點啊。”
說完便把碧荷往屋子里推了一下,碧荷瞧著婧怡的確沒有要帶去的樣子,只能作罷,吐了吐舌頭便鉆進了屋子里。
好不容易甩開了碧荷,婧怡加快腳步朝著側妃的院落那邊靠過去,走到門口,王府里的老管事正好也朝著另一邊走過去。
婧怡趕跟上去福行了個禮:“老管家。”
老管家年紀大了,眼睛有些花了,虛著眼睛盯著婧怡瞧了好半天,才恍然大悟的笑起來:“哎呀,這不是正妃邊的……婧怡姑娘嗎?怎麼,姑娘有事?可是王妃那里缺了什麼東西?”
婧怡搖搖頭,低聲音問道:“倒也不是,這不是聽說側妃有孕了麼,王爺可是在側妃那里麼?”
老管家皺皺眉,不知道婧怡這樣問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王妃這是要知道側妃的胎好不好,還是要知道王爺在不在呢?
因著拿不準王妃的意思,老管家便只能含糊的說道:“王爺晚膳是陪著側妃用的,這是王府的第一個孩子,王爺難免上心,只是大夫說,側妃胎氣有些不穩,需要好好的休息幾天,所以王爺這不又回書房去了麼……”
婧怡心頭有了底,老管家接著追問道:“怎麼?王妃找王爺有事?”
“沒事沒事,管家你忙,我就不打擾了。”說完婧怡便快步回到院落。
回來的時候剛剛好,虞翎剛剛吃完撤了桌子,見婧怡回來了,還嚇了一跳:“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
婧怡靠過來輕聲道:“遇到了老管家,說是側妃胎像需要養幾天,王爺一個人回書房去了。”
虞翎心下有數,虞翎不清楚南宮天是不是達到了想要的目的,但是既然敢挑釁,就要做好被報復的準備,可不是什麼任人拿的柿子。
虞翎站起來就朝外走,婧怡一路跟上,問道:“王妃這是去哪兒?”
“小廚房。”虞翎頭也沒回的朝后院走,“我記得你做的糯米糕很好吃,走吧,做一盤。”
婧怡跟著虞翎久了,很多事雖然不是很明白,但也知道虞翎有自己的用意,答應下來,陪著虞翎去小廚房做糯米糕。
做這個東西并不費時間,加上婧怡是做習慣了的,小半個時辰的景便做好了。
虞翎仔細的將糕點裝到盒子里,對婧怡道:“你指個小廝,給王爺送過去。”
婧怡楞了一下,王爺今日不是才把自家主子氣得夠嗆麼?怎麼到了晚上還要給他送糯米糕了?
說完這句,虞翎又接著囑咐道:“一會兒若是王爺來了,你把他攔在外頭,就說我睡了,誰也不見,不管他說什麼,不許他進來。”
婧怡恍然大悟,虞翎這是要吊著沈君離啊。
想明白了這一層,便趕出去找了個小廝把東西送過去,然后服侍虞翎梳洗睡下,剛剛到門口跟碧荷囑咐說王妃睡下了不許再大聲說話,院落門口突然亮起了好幾盞吊燈,沈君離帶著一隊人便進來了。
果然被自家主子猜中了。
婧怡帶著守夜的碧荷趕迎上去,直直的跪在了沈君離的腳跟前:“給王爺請安。”
沈君離的目流連在那扇閉的房門上,燈已經熄了,……睡了麼……
“你家主子呢?”沈君離急切的詢問,又不好從婧怡旁邊繞行。
婧怡直起子來,揚聲道:“回王爺的話,王妃已經睡下了。”
“沒事,本王就進去瞧瞧。”眼見著婧怡沒有要讓開的架勢,沈君離有些不耐,準備從旁邊過去。
哪曉得婧怡一下子從地上爬起來,再次攔到沈君離跟前,半垂著臉,語氣恭敬卻是不容商量的語氣,頗有幾分虞翎調教出來的樣子。
“王爺,王妃真的睡下了,王妃說了,哪怕是王爺您來了,也不許踏進房門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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