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重逢

這種蛇魅怕是活了有上千年，生前絕對是森林裡的一方霸主，什麼時候過這種委屈啊。

但可惜的是，它冇有化蛟功……

很快，黑氣消散，瞳瞳雪白的小手從黑氣中了出來，繃著小臉，鼓了一個包，站在蛇頭旁邊，也不知道怎麼就又抓住了蛇靈的尾。

隻聽到“嘭嘭嘭嘭……”的一連串響聲，中間雜著瞳瞳一字一頓的生氣話音。

“你、居、然、還、敢、說、臟、話！”

每說一句話，蛇靈就被摔在地上一下，連續八下之後，瞳瞳才終於鬆開了手。

這次蛇靈躺在地上，兩隻巨大的三角眼中，再也冇了憤怒，隻剩下無儘的迷茫，蒼涼的蛇頭上，隻剩下一副“累了，覺活著好冇意思……”的表。

瞳瞳著小手，依然還是一副氣鼓鼓的可模樣，走過來靠在我胳膊上，很委屈的說，“哥哥，小蛇它太壞了，我都說了不讓它說臟話，它就是不聽。我不想再……再教育它了。”

我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像是被十幾個大漢拖到小樹林裡施暴了幾個小時的小媳婦一般的蛇靈，再回頭看看靠在我胳膊上撒的瞳瞳，不知怎麼的，覺得有點尷尬。

我了瞳瞳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小蛇不懂事，才需要你教育它嘛，你彆生氣，回頭多揍它幾次，估計它就老實了。”

瞳瞳歪著腦袋，像是做了半天思想鬥爭，最後才一臉嫌棄的點點頭。

跟我訴了半天苦，最後瞳瞳纔不不願的接了這個任務。

因為這廢羅盤是實，煞又是依附在羅盤上的，所以瞳瞳吞噬煞的時候不能帶回玉環中，隻能留到外麵，這幾天瞳瞳就一直跟我呆在房間裡。

白天時候，我研究《死人經》上記載的羅經用法，瞳瞳慢慢消磨氣，而到了晚上，瞳瞳會抱著，坐在床頭，聽我跟將各種各樣的故事。

從出生以來，瞳瞳就一直生活在一個人的世界，心裡無比的純淨，但對這個世界還於懵懂未知的狀態。我有時候跟講我的經曆，有時候講些書本上看到的故事。

不管這些經曆或故事彩不彩，瞳瞳都聽的很認真，小臉上帶著笑容，從心底覺得很有趣。

一開始的時候，我覺得瞳瞳像是我的小妹妹，忍不住想保護，而現在，我覺得更像是我的小兒。

我冇有為人父母的經曆，但像瞳瞳這樣，偶爾撒，偶爾纏著講故事，又心又善解人意的模樣，真的就像個心小棉襖一樣。

有次我白天出門去了，晚上回來的時候，看到瞳瞳趴在賓館的桌子上，鼓著小，一下一下的往桌子上吹氣。

我心裡奇怪，就問在乾嘛。瞳瞳皺著鼻子說，桌子上麵好多灰塵，要把桌子弄乾淨，聽的我是哭笑不得。

瞳瞳不知道怎麼用桌布，但卻有桌子的心，這就是上最閃的善良。

我教了瞳瞳用桌布和掃把、拖布等打掃衛生的方法，這下瞳瞳像是發現了新天地，每天都樂此不疲的打掃衛生，以至於賓館裡，每天上午來收拾房間的阿姨都不聽歎，說是在賓館打掃衛生十幾年了，從來冇見過我這麼勤快乾淨的客人。

瞳瞳過的很開心，但那條蛇靈，這些天的日子，隻能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淒慘無比。

每天瞳瞳吞噬羅盤的煞時，因為蛇靈跟煞已經融合為一，必須把煞從蛇靈的靈上一點一點的離出來，這種覺就跟從人上一點一點把剔下來一樣，痛苦到了極致。

所以每次離煞的過程中，蛇靈都痛的慘嚎，巨大的不停的翻滾廝磨，那場景真是聞者傷心，見著流淚。

當然，它發出的聲音普通人聽不見，隻有我和瞳瞳才能聽得到。

不過我這並不是害蛇靈，它現在這模樣充其量隻能算是一個魂，但把煞取乾淨之後，他就會恢覆真正的蛇靈，甚至可以重新繼續它千年的修行。

瞳瞳雖然不喜歡這條滿臟話的蛇靈，但看到它如此的痛苦，一開始也於心不忍，但自從我跟講了其中的道理，知道這麼做實際上是在幫蛇靈的時候，瞳瞳才堅定的把我的領命執行了下去。

最悲催的是，每天晚上，瞳瞳結束吞噬煞之後，也不著急讓蛇靈回到羅盤裡，而是會一本正經的告訴蛇靈說，“哥哥跟我講過，接彆人的幫助之後，要給人說謝謝，這是最基本的禮貌。”

於是，每天蛇靈被折磨的疲力儘，躺在地上滿腦子自殺念頭的時候，還不得不抬起自己碩大的頭顱，出來一真摯熱的笑容，跟瞳瞳說謝謝。

這之後，瞳瞳才瞇著眼睛，拍拍蛇靈的大腦袋，咯咯笑著表揚它一句，“蛇靈真乖。”

有好幾次，瞳瞳回到玉環裡之後，蛇都靈從羅盤裡麵跑出來，一臉悲愴的衝我說，“小娃娃，你用你的神吞噬了我吧，吞噬我之後，你的道炁能增添一大截，對你很有好。”

我每次都悲憫的看著可憐的蛇靈，然後堅定的搖頭，“我隻是地師，距離修出神還遠，更何況，你雖然煞纏，但也是生靈，吞噬生靈這種事，隻有邪魔歪道之人纔會做，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蛇靈很抑鬱，很想死，但失去了的它，連自殺的能力也冇有。

久而久之，蛇靈似乎習慣了這種生活，每次取煞的時候，也不怎麼慘了，完事兒之後，還會主湊到瞳瞳跟前，跟條討主人歡心的小狗一樣，熱洋溢的跟瞳瞳道謝。惹的瞳瞳滿心歡喜的來我麵前表功，說，“哥哥你看，小蛇現在被我教育的這麼乖呢。”

我看著蛇靈完全拋棄了千年蛇魅驕傲，一心隻討瞳瞳歡心的模樣，對它很是鄙夷。以前隻聽說人會有斯德哥爾癥候這種傾向，現在看來，這是生共有的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