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川很奇怪,法會還沒有開始呢,有什麼熱鬧可看的?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張揚神一笑,賣了一個關子。
葉川皺眉,也沒多問。
兩人隨著大流,慢慢走進了天竺寺中。
天竺寺位於白雲峰下,由下及上,過了山門之後,就是鬱鬱蔥蔥的樹木,綠意盎然,讓人覺置於叢林之中,很是清涼舒爽。
最重要的是,在寺院在鬧市之中,但是一進山門,外面的滾滾紅塵,各種喧囂雜鬧的聲音,就被森森古木,全部隔絕在外頭。
人在寺中,只聽見陣陣梵音,一陣安靜祥和。鬧中取靜,這樣的意境,非常難得。也難怪,西湖邊上的幾個大寺院,常年香火不斷。
佔盡天時地利人和,要是香火還清寂,天理難容。
在寺院之中漫步而行,隨可見樹木森森,花草爛漫,還有斑駁的牆壁,以及一尊尊金屬鑄的鼎、爐。各個鼎、爐之中,無一不是香菸瀰漫,燭閃耀。
一縷縷香火,在空中瀰漫雲,籠罩殿宇之上,暗香浮。
這纔是名剎古寺的底蘊,哪怕歷朝歷代,幾經戰火,寺院毀了多次,但是屢毀屢建,香火從來就沒有斷絕過。
葉川心中嘆,一禪想讓一元寺與幾大寺院齊名,任重而道遠啊。
這時,兩人走過了大殿寶殿,來到了偏殿之中,張揚立時扯了扯葉川,示意道:“到了……”
“嗯?”葉川看去,也愣了一愣。
只見這時,在偏殿門口位置,擺了一張桌子。一箇中年和尚,就坐在桌子旁邊,在給旁邊的人發放什麼東西。二三十個人,排了一條長龍,依次領取。
葉川有些好奇:“他們在拿什麼?”
“排號啊。”張揚解釋道:“法會要舉行一整天,大概有八次開的機會。早上四次,下午四次,分不同的時段。”
“公認最好的時段,肯定是在早上。畢竟早上的時候,才舉行法會,寺裡的大師們,力比較飽滿,神抖擻,開的質量肯定最好。”
張揚輕聲道:“到了下午,大家也困了乏了,再開的話,多有些不盡如人意。”
“……有道理。”
葉川深以爲然,隨即皺眉道:“所以……這是給參會法會的,排列時段?”
“是啊。”張揚點頭道:“籤決定場次,大家各憑運氣,各安天命。到下籤,只能怪自己手背,不能怨別人。”
“哦……”葉川的眉頭,這才舒展。
籤確實比較好,這是隨機的選擇,時段是好是壞,大家也認了。當下,兩人也排在了長龍的後頭,耐的等待。
就在這時,張揚的目一轉,表忽然一冷,憤慨道:“我就知道,那混蛋肯定也來了。”
“誰?”葉川疑問道。
“羅烈。”張揚咬牙切齒道:“卑鄙的傢伙。”
葉川一聽,頓時恍然大悟。
羅烈,就是那個,通過卑劣的手段,贏了葉九之後,把一葉居搬空了,更讓葉九無留在國,遠走南洋的風水師。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張揚手掌攥了一團,恨不能立刻衝過去,暴打對方一頓。
“冷靜。”
葉川勸,表也有幾分冷。所謂同仇敵愾,儘管他與羅烈,沒有直接的仇怨。但是葉九畢竟是他族叔,大家同出一脈。
如果說,羅烈是憑真本事,堂堂正正了葉九一頭,那葉川心中再不爽,也不會有什麼怨恨之氣。問題在於,羅烈是通過卑鄙的手段贏得了勝利,無論如何也不會得到他的認同。
“哪個是他?”葉川目遊弋。
“那個……”張揚一指,示意道:“獐頭鼠目的傢伙。”
獐頭鼠目,肯定是抹黑。
葉川看去,也鎖定了目標。那是排在中間位置的一箇中年人,他穿灰黑大褂,腳上是一雙布鞋,很傳統的裝束。
從後面看,只能看到了側臉,沒見到正面。不過葉川也覺,那個羅烈的相貌應該不醜,相反材消瘦,又蓄了一些鬍鬚,多有幾分道貌岸然的覺。
這也正常,傳統行業,比較講究以貌取人。相師、風水師、占卜師之類,如果真是長得獐頭鼠目一樣,恐怕沒有多人肯願意讓他們幫忙看相、堪輿、卜卦。
真正的壞人臉上,絕對不會寫著壞字。
這個世界上,不怕真小人,最怕僞君子啊。
發現真小人,大家都知道小心提防。但是僞君子呢,防不勝防,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對方地捅了一刀,自己還渾然不覺。
“羅烈,記住他了。”
葉川目微凝,有機會的話,他肯定不介意,幫葉九出一口氣。
“……讓一讓,麻煩大家讓一讓。”
突然,有人大聲喝,似乎打算隊。
葉川回神,轉去。只見這時,在大雄寶殿方向,涌過來一羣人。爲首的是一個黃袍大和尚,以及一個錦中年。
“啊,明遠大師。”
“還有章大師……”
排隊的衆人,頓時議論紛紛。
“章大師。”葉川聞聲,若有所思:“元辰閣的章半夏?”
“對對對,就是他……”張揚也有幾分興,好像見到偶像似的,頗爲激道:“沒有想到,章大師也親自來了。”
“來了不是很正常嗎?”葉川淡然道:“畢竟今天,可是排隊取號的日子,他不來的話,怎麼能行?除非天竺寺,給他黑幕,暗箱作。”
“你不懂……”張揚擺手道:“以章大師的份地位,已經不用排隊選號了,他要開的東西,絕對是在最正中,最好的時段。”
“啥?”葉川一怔,隨即苦笑。
果然,天下烏一般黑,哪裡都是潛規則。
“很正常嘛。”
張揚不以爲意道:“不只是他,還有另外兩個風水大師,都是這樣的待遇。”
“就沒人有意見?”
雖然知道是白問,但是葉川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廢話。
“意見,哪來的意見?”
張揚奇怪道:“人家可是風水大師呀,誰敢有意見?”
葉川沉默了,他看著人羣中心,到衆星捧月待遇的章半夏,眼中慢慢浮現一抹焰,腦中想到了兩句話。
大丈夫當如是也!彼可取而代之……